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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欣賞故鄉(xiāng)的童年往事
連綿起伏的群山、朵朵飄浮的白云、一條彎彎的小河、裊裊升起的炊煙……這便是多少次出現在我夢里的故鄉(xiāng)。
那是一個隱藏在群山深處的小山村,它宛若一朵柔弱的小花靜靜的開放在秦嶺山麓。百余戶人家沿河而居,房屋隨心營造,全無章法,古樹之下,竹林背后皆可看到屋檐一角。尋小徑而進,可見門庭幽靜,院落整潔。清風從半掩的木門穿堂而過,簸箕里的黃花蘑菇,竹籃里的花椒辣角,木篩里油黑木耳和墻外金黃色的玉米棒子交相輝映,把一個個農家小院點綴得絢麗繽紛。
三十多年前,六歲的我背起書包和小伙伴們一起,蹦蹦跳跳奔向村里那所唯一的小學校。學校是三間破舊不堪的泥土房,一塊被黑漆刷過的木板便是黑板。五個年級幾十個孩子亂糟糟擁在一起,爭吵聲、打鬧聲、啼哭聲混成一片。幼小的我,只是瞪著一雙大眼睛,好奇而又茫然的望著這一切。
山里的日子是單調而又苦悶的,但在我們孩子的眼中,山村卻是我們夢寐以求的童話樂園。火紅的太陽、滿天的繁星、綠綠的野草、毛茸茸的小雞、胖乎乎的小狗、懶洋洋的小貓在我們的眼中它們都是富有生命的小精靈,都是那樣的親切可愛。那個時候,山村還沒有通電,沒有電燈、沒有電視,陪伴我的只是一盞燈火如豆的煤油燈和那臺珍貴的半導體收音機。記憶中,每天最愜意的時光,莫過于靜坐在收音機旁收聽中央臺的“小喇叭”節(jié)目。在播音員阿姨那甜美的聲音中,我的思緒也如同那紛飛的柳絮一般,隨著故事情節(jié)飄向遠方。夜深人靜時,整個山村只剩下潺潺的流水聲,此刻,我難以入睡,于是蜷臥床頭,在昏黃的油燈下一遍又一遍地翻看那僅有的幾本透著墨香的新課本。
操場邊的小草吐出綠芽時,春天在不知不覺中到來了。教室里,老師大聲朗讀著課文,我卻凝望著窗外那棵柳樹,內心渴望能看到小燕子的身影!半S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一場淋漓的春雨過后,桃花紅了,柳條綠了,整個山村彌漫著一股泥土的清香。此刻,我和小伙伴們像一群剛被放出籠的小鳥一樣,在田野上自由飛翔。追逐飛舞的蝴蝶、躲閃嗡嗡的蜜蜂、折下嫩綠的柳條、采摘含苞欲放的花蕾,把串串歡笑聲盡情地拋灑在山谷田間。
夏季,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莊稼濃密茂盛,向日葵在地畔露出笑臉,蒲公英狗尾草遍布路旁山坡,金黃色的油菜花在田間爭相競放。整個山村花香怡人,風光令人賞心悅目。而門前那條彎彎的小河,此刻又成了我們小孩子的樂園。河水清潔澄澈,蹲下身去,就能看到河里游弋的小魚,兩三寸長,三五成群,繞著河草根部轉悠,相互追逐。我們挽起褲腳,光著腳丫,沿著小河興奮地追逐打鬧著,忙得不亦樂乎。直到傍晚夕陽西下、炊煙升起時,才在母親的呼喊聲中戀戀不舍地回到家中。
天高云淡、風和日麗的秋天,正是收獲的季節(jié)。這個時候,只要你走進小山村,無論路過那家庭院注目望上一眼,滿目秋韻便撲面而來。只見窗前掛滿了一串串火紅火紅的辣椒,院中空地上堆滿了收獲回來的玉米和大豆。黃昏,大人們還在玉米地里辛勤勞作,我們小孩子卻全然不顧大人們的呵斥,在玉米林中來回穿梭,爭搶那些尚未成熟的嫩玉米棒子。偶得幾個,趕緊跑回家中,急不可待地放在爐火邊燒烤。片刻間,一陣陣玉米的清香便隨著晚風彌漫在整個農家小院,想起來都令人垂涎三尺。
記憶中童年的冬天經常下雪,而且下得很大。站在村口一眼望去,四周皆是白茫茫一片。這時,只能從輪廓上分辨出房舍、柴垛和樹木。這個時候,大人們躲在家里烤著柴火,他們懶得再管我們,任由我們在雪地里打鬧。我們先是堆雪人,堆著堆著,便三五成群地打起了雪仗。一個個潔白的雪球歡快地在空中穿梭,我和同伴們笑著、叫著、躲著、跳著。整個下雪天,我們幾乎就是在滑雪、打雪仗與堆雪人的游戲中渡過的,F在回想起來,那真是一段無憂無慮的好時光啊!
…… ……
金秋時節(jié),在外漂泊多年的我又一次踏上了故鄉(xiāng)的土地。故鄉(xiāng)的山還是那樣的連綿起伏,故鄉(xiāng)的水還是那樣的清澈透底,村頭那座小學校就像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一樣,依然孤零零的佇立在那里。唯一不同的是,村里那條崎嶇的泥土路已被平坦的水泥路所替代。陣陣秋風中,我突然感到一陣寒冷,望著隨風飄落的片片枯葉,心中頓時感到一陣凄涼。山水依舊,而我的那些童年伙伴呢,他們此刻又在何方?快樂的童年一去不復返了,歲月留給我們的,也許只有那些美好的回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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