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鳥飛過雜文隨筆
多年前在省城漂泊,疲倦的翅膀舞動,渾如故鄉(xiāng)天空一閃而過的熟悉的麻雀。在這樣的心境下,詩歌《一只鳥從故鄉(xiāng)飛過》應運而生。一直念念不忘1993年的那個秋日,在省教育學院圖書館驚見我的詩歌亮相太原日報“雙塔”副刊的欣喜,溫暖了之后相當漫長的時日。之所以不厭其煩的回憶,是因為那幾行文字的發(fā)表及文字本身,實在有太多的內(nèi)涵。有時甚至想,那是不是多年來我不肯輕棄文學夢想的一個支點呢?
閱讀是藝術的再創(chuàng)作。一件作品抑或文字誕生,寫作者已然完成了他的勞作,剩下的事情就要靠讀者來完成了。文藝學上有共鳴之說,而共鳴的時間跨度,有時拖沓的驚人。美國女子艾米麗?迪金森,一生沉寂,孤苦地與文字相依至終。誰會料想,其身后現(xiàn)世的文字,會掀起一場聲勢浩大的閱讀風暴,從而成就了她美國“十九世紀最優(yōu)秀的抒情詩人”的美名。斯人已去,文脈悠悠。
讀到散文《永遠的麻雀》,讓我首先想到的是早年曾經(jīng)寫過的那首詩歌。而此文帶給我的沖擊,遠非迪金森文字那般令人唏噓的回應久遠。作者東風染碧樹,于我而言并非陌生。我們筆墨邂逅于讀者雜志官方論壇,文來字去,相互知曉。記得我的文字曾被她細讀,而后知道她還經(jīng)營著一個網(wǎng)上散文沙龍。應邀去過她的園子,到她組織的QQ群參與過有關散文的評議。說心里話,能在喧囂的市場經(jīng)濟浪潮中,固守精神的一方孤島,這樣的舉措足以令喜好文字的我肅然起敬。
雖然因我的憊懶和時間關系,近來和東風染碧樹接觸不多,但她的勤勉和努力,給了我很深的印象。作為一個鐘愛文字的寫作者,偶爾提筆為同道的耕耘搖旗吶喊,看似在對別人的文字評頭論足,不過是對孤獨寫作中的我一種變相的自憐罷了。因此,我的感受,是不好作什么文學評論看的。既然有感于心,發(fā)而為文,只能委屈有耐心的讀者了。
曾經(jīng)著文論及散文的題材。什么樣的題材適合入筆呢?季羨林老人說小事情易感人。他指出,散文的精髓在于“真情”二字。既然“真情”為要,那么題材的限制就不必過多拘泥。我非常贊同從自己最熟悉的人或事寫起,在我的論說里也多次提及。小與大的關系是辨證的,以小見大,大中取小,相得益彰。東風染碧樹從麻雀落筆,算是一個巧妙的切入。麻雀的知名度,有助于此文的閱讀面,但也增加了文字新奇的難度。讀罷此文,我感到?jīng)]有失望。
首先,作者起筆不俗:“如果美專指別致的外形鮮艷的色彩,那麻雀怎么也不可以用漂亮來形容:最常見的略圓的頭,除了眼睛附近左右兩條白色外,其它地方都是灰褐色,尖尖的深褐色喙平淡無奇,又小又圓的眼睛如墨,閃著星星亮光,但與灰褐色的頭并不能形成鮮明的對比;太過纖巧的身子,覆了濃濃淡淡的褐色羽毛,雖說那深與淺的.布局異常精致,但因為色彩相近,畢竟整體看起來沒有靚色;棕黑色的尾巴齊齊的,打開時也沒有扇子的感覺;細小的腳,弱得讓人擔心禁不住全身的重量……小小的麻雀,太過普通,與鳥類中的美女帥哥相比,簡直沒有可取之處!庇麚P先抑,運用得當。特別值得稱道的是作者觀察之細,惟妙惟肖地把我們熟知的麻雀寫活了。
人們的憐惜是因為麻雀熟悉的身影與我們相依相伴,不離不棄。作者對現(xiàn)代都市人與人的隔膜描寫到位:“一個人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涌動的人流與車流總是滾起冷漠的煙塵,鋼筯水泥時代打造了方便與快捷,也打造了堅硬與隔膜。帶著機械印記的單調(diào)表情寫在每一張交錯而過的面容上,閉上眼也不會想錯那種麻木,偶爾的一個微笑毫無疑問是來自熟悉的身影,一樣的程式化,流水作業(yè)的時代,為什么人的表情也都成了復制品?”誠如作者所言,復制、合成、克隆諸多現(xiàn)代手段讓我們的生活豐富而便捷,但心與心的距離,卻從來沒有過地如此疏遠。眼中掠過的精靈,對隔膜和距離進行了拷問:“在這規(guī)矩如五線譜一樣的城市,嬌小的麻雀就如一個個跳動的音符,自然的筆觸輕靈地揮動,它們那小小的身子起起落落,一篇篇靈動的自然樂章在這城市的天空逸出,驚起樹稍的風,濺落花蕊的露。”
作者筆下的麻雀,被冠于“異?蓯邸、“最質(zhì)樸”的美譽。麻雀尤為可貴之處在于“季節(jié)的變換總會卷走一切繁華,當自然搭建起以蕭瑟為主基調(diào)的舞臺時,麻雀是這個沉寂世界里活潑的精靈!贝丝,“它們靈活地在樹枝上跳躍,在陽光中飛翔,在路面上蹦跳,在窗臺上輕啄……那小小的影子在視線所及的每一處,冬日里被寒冷凍住的心讓這柔軟的小東西一點點化了,可愛的小東西,用活潑驅(qū)趕著天地間的沉重,帶給我們冬日陽光一樣的暖意!彼募咀冯S,春秋相伴,麻雀樸拙的忠誠,感動了作者,也打動了讀到文字的我。
“總是看到麻雀,每一天。每一個單調(diào)的日子都會看到這鳥自由的身影,每一次灰暗的心情都會在這鳥兒輕柔的呢喃中有了亮色,它從不是漂亮的鳥,卻是我心中永遠不會遠離的鳥——不需我去豢養(yǎng),卻時時輕舞在身邊,這永遠的麻雀!”文章收筆也很漂亮,呼應了篇首,也點了題旨。
讀完全文,尤為我稱賞的還是作者的文筆。她寫麻雀的聲音:“那是歌者詠出的靈巧的滑音嗎?附著幾分輕盈,流暢地劃過每一個地方,灑下一串串輕柔的嘰嘰喳喳,那嬌弱的麻雀聲在眾多歌聲美妙的鳥鳴中絕對說不上最動聽,但卻可以說最質(zhì)樸,就如一個呀呀學語的小孩子,不帶一點修飾的聲音稚嫩得如春天剛剛從土里探出頭的草芽,讓人忍不住秉住呼吸側(cè)耳聆聽,好像一個不小心就會驚嚇了這柔嫩的鳥聲。”她寫麻雀的身形:“一只只小麻雀如一個個長了翅膀的褐色小絨球,雖然不漂亮,卻異常可愛,在天空中來來去去,在碧綠的枝葉間穿行”,“小小的麻雀在地上如施了魔法的絨球,不,才不是呢,那是靈巧的手指在琴鍵上舞蹈,起起落落間,水一樣的音符從指間流淌出來,誰說麻雀的蹦跳間沒有音樂在彈響呢?只是我們的耳朵阻礙了我們的心靈,讓我們無法去品味自然演奏出的美妙的輕音樂,所幸我們的眼睛補償了這一切,從麻雀的彈跳出,讀出一縷自然的旋律,而麻雀,這自然的手指,只是那么悠然地在一日日的生活中把一切完成!倍盏穆槿福骸按藭r寂寞的天空中總會有麻雀翛然來去,原本平淡的羽毛在這缺乏鮮亮色彩的世界竟漂亮了許多,或許是秋季的養(yǎng)料蓄積,小小的身子格外圓滾滾,棲息在落光了葉子的枝條上,就如綴上一個個小絨球。它們靈活地在樹枝上跳躍,在陽光中飛翔,在路面上蹦跳,在窗臺上輕啄……”
我甘受詬病地大段引用,實在是出于不忍割愛?梢哉f,沒有細致的觀察和深刻的感悟,這樣的文字,斷難寫出。如果說到本文的可商榷之處,我還是想起了季老的教誨:“寫抒情的東西,說得太透,反而會產(chǎn)生淺顯之感!泵懊炼,不知東風君以為然否?
【一只鳥飛過雜文隨筆】相關文章:
一只鳥飛過城池詩歌07-03
鳥的天堂雜文隨筆07-02
空中飛過一只鳥寓言故事07-22
一只書箱雜文隨筆07-02
一只蝶雜文隨筆07-03
一只蒼蠅雜文隨筆11-02
一只婚戒雜文隨筆11-02
美麗的相思鳥雜文隨筆07-04
雜文隨筆你好布谷鳥0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