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克利斯朵夫》是羅曼羅蘭的代表作。主人公約翰克利斯朵夫是一個個人反抗社會的小資產(chǎn)階級民主主義知識分子形象。
克利斯朵夫的性格特征主要通過他的三個生活階段顯示出來。他早年生活在德國,童年和少年時代就表現(xiàn)出出眾的音樂天賦,但卑微的出身使他從小感受到了生活的艱辛和社會的不平,開始形成反抗意識。年輕的音樂家鄙視封建貴族,痛恨資產(chǎn)階級暴發(fā)戶,不愿讓他們將把藝術當作享受的玩物,但因此他也遭到社會的排斥和打擊。后又因仗義救人,造成命案,不得不流亡法國。到了巴黎以后,他目睹巴黎文學界乃至整個社會的墮落,十分失望。為了維護藝術的純潔和人格尊嚴,他毅然對法國藝術界進行了激烈抨擊?墒,他的反抗始終是孤獨的,唯一理解和支持他的只有好友奧里維?死苟浞虻纳鐣匚皇顾橄聦尤嗣瘢砩系膫人英雄主義意識和對藝術作用的錯誤估計,又使他無法很好地與人民結合在一起,并從中找到精神力量。好友奧里維在“五一”示威斗爭中受傷死去,對克利斯朵夫是沉重打擊,從此他逃避斗爭。晚年的克利斯朵夫反省自己的一生,不再過問世事。他陶醉在愛情之中,向現(xiàn)實妥協(xié),與過去的敵人講和,同時致力于宗教音樂創(chuàng)作,在追求內(nèi)心和諧中死去。
小說中,克利斯朵夫具有真誠、執(zhí)著、堅強的性格和強烈的反抗精神。作品力圖將這一形象塑造成高于庸俗資產(chǎn)階級社會的英雄人物。毫無疑問,克利斯朵夫的反抗具有積極意義,但是他的思想局限又使他陷入深刻的矛盾,并導致個人反抗以失敗告終?死苟浞虻姆纯、失敗、動搖、幻滅的生活歷程,包含著豐富的社會內(nèi)容。它深刻地概括了19世紀末20世紀初具有民主主義思想的小資產(chǎn)階級知識分子的精神面貌,廣泛地反映了這一時期歐洲資本主義社會的現(xiàn)實和矛盾,尖銳地批判了腐朽文化對真正藝術的摧殘。
《約翰克利斯朵夫》開創(chuàng)了“長河小說”這一藝術體裁。作品以主人公一生為主要線索,構成了基本情節(jié)。次要的人物雖各自有其獨特的命運和遭遇,但時時呼應主線。整部作品就像一條由許多支流匯集而成的大河,奔騰不息!都s翰克利斯朵夫》又是一部“音樂小說”,這不僅是因為小說寫的是音樂家的一生,而且整部小說無處不富有音樂色彩。主人公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巧妙地被編織在交響樂般的旋律之中,形成一個和諧而完美的整體。
作品還運用了大量的象征手法,使得這首交響樂顯得更加多姿多彩。主人公誕生時,暴漲的萊茵河河水的隆隆聲伴隨著嬰兒的啼哭聲;童年時期,主人公學習提琴和作曲時的明朗鋼琴旋律與萊茵河的奔騰聲時時交融;主人公精神震蕩或創(chuàng)作思潮翻滾時,又常常與萊茵河的水聲、濤聲相交織;主人公彌留之際,在夢中又見到萊茵河,心靈達到和諧。時而平靜時而洶涌的萊茵河成了這位藝術家一生頑強奮斗的象征。作品的主要人物都有象征含義:約翰克利斯朵夫是力的象征,奧里維和葛萊莉亞分別象征著法國的理想主義和意大利的藝術美。三者的友誼和愛情構成了作者所追求的充滿生氣、擺脫舊習、和諧美好的人道主義理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