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鳳翔縣西街中學(xué)高一(3)班 張大任
常常以為父親是個無所不能的人,至少他能讓我們幸福。
常常以為父親可以頂天立地,至少他可以頂起這個家。
常常以為父親是這個世界上最正直的人,至少他從來沒做過壞事?墒,可是一切都讓時間改變了,兒時的父親最終成為過去?煲獔竺耍衲甑膶W(xué)費是家里有史以來最大的一筆開支。姐姐上大一,我上高一,萬元的學(xué)費讓父親的臉一連幾天都是黑的,我不能為父親做什么,只能傻傻地看著家里的尷尬寫在每個人的臉上。直到有一天,父親帶我到縣城去為姐姐辦貸款……
聽說國家有一項對大學(xué)生的生源地貸款,無息且一次可貸五千元左右,但前提必須符合各種貸款條件。我和父親來到縣教育局門前,不能說是人山人海,但摩肩接踵一點也不為過,前來貸款的學(xué)生將那防盜門躋得嘎吱嘎吱的叫個不停。人們像一群貪婪的老鼠去爭搶著近在咫尺的蛋糕,熟不知,誘人的蛋糕前還有一層透明的玻璃。
看了那苛刻的貸款條件,家里沒有一項符合,既沒被洪水沖,也沒有被地震毀,但我們家境貧困。父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擠進(jìn)了人群,換來周圍人異樣鄙視的目光,父親只是不住地點頭說著:“”對不起,對不起……”不知父親從哪里來的勇氣,放下他那沉重的面子,心里不覺的升起一絲酸楚,心里只有默念:“我的父親……”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父親是如此渺小,我們都只是天地蜉蝣。
辦貸款的女人對父親正眼都不瞧,只是冷冷地說了句:“不符合條件的,一概不辦!狈路鸲嗾f一句就是對自己地位的貶低。正當(dāng)父親帶著沮喪且無奈的表情從人群中出來時,一位衣著光鮮老板模樣的禿頂男人從路邊匆匆走過,正在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季局長,我老錢啊,最近我錢被股票套住了,聽說你們有貸款,可不可以給貸點?……
好!好!好!七千就七千,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父親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沒說,只是不住地?fù)u頭,然后帶著我走了。我仿佛看見這個社會,像頭怪獸,吃掉窮人!
回到家,父親向信用社貸款,但利息高得驚人。即使掏利息,款也貸不出來。胖乎乎的信用社社長高傲的令人作嘔,打著實足的官腔,顧左右而言他,我們又再一次碰壁。父親一味地抽著悶煙,一包煙沒有了。煙霧中我看不見父親的表情,朦朧之中罪惡在醞釀,父親抽完了煙,將煙頭狠狠地摁在煙灰缸中,然后拖著沉重的背影離去,心中莫名長起一陣空虛,一陣難受。
父親這次回到家中,仿佛變了一個,他托人找關(guān)系,送灑買煙,能用的“歪門邪道”全用上了。我勸父親,行賄也是犯法的,父親只是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冷冷地說:“我是你爸我要讓你們上學(xué)!”頓時眼淚便從臉頰跌落。心里只有默默地喊:“父親,我的父親!”
丑惡的權(quán)錢交易很快收到了成效,貸款也貸下來了,更可笑的是父親送的禮又退了回來,因為父親托人找到了他的上司。我不禁冷笑,什么名文規(guī)定,在在人情關(guān)系面前一文不值。
就這樣,父親變成了我眼中的“壞人”。我眼中的父親,從此不再偉大,這只是兒時的童真。從此不再頂天立地,只是卑躬屈膝。我要去問:“拿什么換回我昨日的父親!我要我那父親!我的好父親”
輔導(dǎo)老師--賈興利 15877602815
賈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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