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黃色的味道
不知為什么,每次看到雪,我都有一種很溫馨的感覺。
媽媽在房間里踱來踱去,臉上時不時洋溢著很幸福的微笑。我躺在沙發(fā)上,怡然自樂,因為我終于能去自己夢寐已求的學校上學了。
高興了幾天,媽媽終于閑不住了,開始準備為我去學校要帶的衣服,白天收拾,晚上也不閑著。好幾次我去廁所時,都看見媽媽屋里的燈還亮著。我忍不住走進去,看見媽媽在橘黃色的燈光下,一針一針地織著,一會兒看看編織書,一會兒抬起頭來挑幾針,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我,頭也沒抬,月光透過窗戶從外面進來,撩撥著媽媽頭上的銀發(fā)。
“媽,你在干什么呢?”媽媽興奮地抖了抖織到半截的毛衣說:“給你織的,好看嗎?”我用埋怨的口吻說: “現(xiàn)在才夏天,怎么就想到冬天了,況且市場上賣的毛衣挺好!薄澳菦]有織的暖和。”媽媽嘟囔著!皠e再織了!蔽伊粝乱痪淅淅涞脑捵吡。
彈指一揮間,很快開學了,走的時候,媽媽眼眶里蓄滿了淚水,仿佛蓄勢已久的山洪,或許我一走就會爆發(fā),媽媽哽咽著叮囑了很多,我也沒認真聽,讓拿的那件毛衣我也沒帶。
到了學校,一切的生活,都得自己弄,平常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在這兒都成了困難。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媽媽對我的照顧是那么無微不至。
心中莫名地產(chǎn)生了一種感激。
媽媽隔幾天就來一封信,像甘露一樣滋潤著我的心。有一天忽然見到地上有一片落葉,才意識到這個秋天已經(jīng)過去,媽媽的信像溫度計一樣測量著我周圍的一切“今天是10℃-8℃,記得該加衣服了,再過幾天會更冷”。
情況果然跟媽媽說得一樣,寒風放肆地翻卷著滿地的落葉,天空低得似乎觸手可及,我整日蜷縮在被窩里不敢出來。
有一天,我路過傳達室,發(fā)現(xiàn)有我的郵包。郵包是媽媽寄來的,在留言欄里有一行字:“兒子,這是那件毛衣,媽給你寄過來了。天氣預報說,再過兩天要下雪了,冷時,你就穿上它吧!
打開郵包,一件橘黃色的毛衣膨脹著露出來……
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淚水,似乎又看到夜晚媽媽就著橘黃色的燈光用一根根線繞上千絲萬縷的惦念,給我織這件毛衣,而我卻……
第二天清晨醒來,窗外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了。此刻,我將毛衣穿在身上,驅除了周身的寒意,心里也暖融融的了。放眼眺望,太陽初起,空氣里夾雜著橘黃色的清香。
入礦口
爹在煤礦工作,一名礦工,在地下為我們全家人找食。我也倒挺爭氣,在班中考試老是前幾名。
“我,我真想不通,不能把你那手洗干凈?老往這錢上粘礦渣,我拿不出手!蔽野彦X往他面前一扔,氣得直喘氣。
爹驀地掄起了手,在半空中停住了,又驀的收回來。這就是那一天的第一幕。學校收錢時,我的錢上總是有幾個黑手印,不用說,是爹的杰作。同學們總是從這細微之處發(fā)現(xiàn)爹是礦工,我為有一個礦工的爹而羞愧,老覺得自己的爹是土里的蟲,而人家的爹是天上的鳥。
爹那天抽了很多煙,一直蹲在地上,等到上班時,爹過來跟我輕聲說:“娃,跟爹到礦上辦點事!
我狐疑地看著爹的眼睛!拔也蝗,我還要學習了!蔽彝妻o著。
“娃,走吧,不耽誤學習!
我也無話可說,跟著爹來到了礦上,爹讓我站著,他上去換衣服。礦區(qū)還真不錯,還有草坪,我沉醉其中。驀的從旁邊閃出幾個人,提著礦燈,拖拖拉拉走向我,全身全是黑,只有眼睛閃爍著生命的氣息。一個較老的臉上被歲月刻上了永遠的傷痕。
“娃,走吧。”爹出來了,穿著一身黑衣服。“去哪兒?”我試探著!跋戮!蔽因嚨耐溶浟,但還是不懼,這是爹嚇我時常用的把戲。我還是跟在爹身后,一步步地躲著,爹在前頭一聲聲喚著:“快點,再慢就趕不上了!钡疫是踱著,我拖著,想讓爹回過頭教訓一番,然后撒腿跑回去?墒牵@次仿佛真犯了犟勁了,給我留著一個背影。
我記得,走了,走了很長的路,從一個山轉進去,一路上煤坐著車,而人卻走著。轉眼到了入礦口,爹還不停!暗,我錯了!蔽艺局h處朝爹喊著,我聽出了聲音的慍怒。我一下癱坐在煤渣上,放聲大哭。那礦口就像一個大嘴,仿佛要把一切吞下去。爹疾步走過來,掄起手,扇了我一巴掌。扔下幾句:“我把煤渣留到了你的臉上。你記著,你老子我從那個里面走進去,還不知道能不能出來,你嫌老子的錢臟,那是老子的血,是老子的血……”爹仰起頭疾呼,徑直走了進去,消失在黑暗中。但爹的話還響徹著。
從那以后,我明白我是在吸爹的血。我變了……
石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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