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閱讀:故鄉(xiāng)的云
那是1987年春節(jié)來臨的時候,我們這批新兵第一次離開家鄉(xiāng)慈溪,在武警邊防部隊駐地度過第一個除夕團圓夜。
大年廿九除夕夜,在邊防派出所食堂,嘻嘻哈哈、熱熱鬧鬧吃了官兵們自己動手包的水餃后,所長集合隊伍在偌大的活動室觀看中央電視臺春節(jié)聯歡晚會,那臺灣歌手費翔演唱的《故鄉(xiāng)的云》,把我們這批十八九歲的毛頭小伙,愣是給唱出了思鄉(xiāng)的眼淚,“天邊飄過故鄉(xiāng)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喚/當身邊的微風輕輕吹起/有個聲音在對我呼喚/歸來吧/歸來呦/浪跡天涯的游子/歸來吧/歸來呦/別再四處飄泊/踏著沉重的腳步/歸鄉(xiāng)路是那么漫長/當身邊的微風輕輕吹起/吹來故鄉(xiāng)泥土的芬芳/歸來吧/歸來呦/浪跡天涯的游子/歸來吧/歸來呦/我已厭倦飄泊/我已是滿懷疲憊/眼里是酸楚的淚/那故鄉(xiāng)的風和故鄉(xiāng)的云/為我抹去創(chuàng)痕/我曾經豪情萬丈/歸來卻空空的行囊/那故鄉(xiāng)的風和故鄉(xiāng)的云/為我撫平創(chuàng)傷”。
第一次離開家鄉(xiāng),不由想起家中的父母親和兄弟姐妹,不由想起父母親兄弟送我們到慈溪車站,那一眼不舍離別的親情,那一聲哽咽含糊的`呼喚,那一捧不舍遠離的淚水,那追著汽車一路小跑,還不忘叮嚀幾句的告別,那帶著思念眷戀仿佛陰陽兩隔的疼痛爬上心頭,淚水不爭氣地涌上眼眸,模糊了視線,流出了眼眶,掛在臉頰上,流入嘴里,澀澀的有點苦,還不停地往地上掉,濕了一大片,思鄉(xiāng)竟有這么大的魅力和魂牽夢繞的感覺,讓人有種隱隱的失落和無奈的惆悵。
于是,思緒不由又回到三個月前新兵連緊張集訓的日子。
我們寧波市慈溪籍的29名新兵,背著軍綠色的棉被挎包,拖著行李箱,在10月下旬來到武警寧波鎮(zhèn)海清水浦新兵訓練基地,與來自舟山的同齡人編組成了新兵連,在大片荒草縱生的訓練場,揮汗如雨拔除亂草叢,平整訓練場;在只有打地鋪的艱苦環(huán)境下,我們酣睡依舊;在武裝越野生存散打訓練時,沒有掉過隊,喊過一聲苦;匍匐在白雪皚皚的大地上練瞄準,凍得牙齒打架,沒有流過一滴淚;在閱兵式訓練踢正步時,沒有為與戰(zhàn)友的姿勢腳步踏在一個點上說過一聲累;沒有為在模擬演習抓捕違法犯罪嫌疑人時,被戰(zhàn)友的一記誤擊叫過一聲疼;沒有為在和老鄉(xiāng)一起承受戰(zhàn)友之間的誤解而產生怨恨;而這割舍不斷的思鄉(xiāng)之情,卻被除夕夜春晚的《故鄉(xiāng)的云》,倒讓我們這些剛剛成為一名合格的邊防戰(zhàn)士相視流淚,相擁抱頭大哭,這是怎樣的一份情誼,一份感受。
故鄉(xiāng),游子心頭永遠的眷戀,故鄉(xiāng),游子腦海永遠的回憶,故鄉(xiāng),尤如飄泊的風箏,一根絲線扯著的不僅僅是魂牽夢繞的童年歲月,還有理不清道不明的親情,和世間許多美好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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