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黑散文
桑妮到今年立冬剛好二十歲,和其它正值青春的女孩一樣陽光、可愛。喜歡看電影,喜歡逛街,喜歡打扮,喜歡天馬行空。在別人看來,這樣的女孩并無特別之處。但桑妮自己卻漸漸的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不同之處,仿佛自己被一種東西困住了一樣。那是一個什么東西呢,桑妮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模糊的覺得那是一種黑,一種不可描述,難以想象的黑。
當桑妮還穿著小涼鞋在巷子里啪嗒啪嗒時,就會偶爾聽到巷子里嘮嗑的老人們說,“這孩子血不熱啊”。當時的桑妮對此不以為然,依舊跑跑跳跳,依舊抓雞趕羊。
桑妮真正認識到自己的“獨一無二”是在祖母離世的那天。那是一個明媚的午后,微風熙熙,紅旗迎合著他擺動,向左向右,緊隨風的步伐,毫無差錯。仿佛這樣風就會停下他的腳步,留在它身邊一樣。桑妮望向窗外,開始了自己的天馬行空。此時剛剛還在黑板上講排列組合的老師消失了,認真做題的同學也沒了,整個世界又只剩下了桑妮自己。桑妮這種隨時隨地就可以的屏蔽他人,快速建立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世界的這種能力也是一個看不見的獨特吧。正當桑妮在自己的世界添磚加瓦,不亦樂乎時,班主任的一聲大叫使他驚醒,剛建立的世界也瞬間坍塌。幽長的樓道里,班主任神色凝重的看著桑妮,沉重的拍拍桑妮的肩,然后告訴桑妮,你的祖母離世了。桑妮懵了片刻,然后禮貌性的向老師鞠了一躬,走進教室,回到自己座位上把擺在桌子上的書裝進書包,拿著書包靜靜的走出教室。此時風停了,紅旗耷拉著身子獨自立在空無一人的操場上。
還沒到家,哭聲卻縈繞在整個村子上空,而且日漸劇烈。桑妮走進家門,放下書包,轉身走進鄰家姑母所指的那個房間。房間里祖母的靈柩放在正北方,兒孫們直直的跪在靈柩的前面。桑妮看了看快要哭暈的`堂姐,照樣跪在堂姐旁邊。桑妮就這樣跪了一天,未流一滴淚。親戚朋友們都說桑妮是傷心過度了,畢竟那是養(yǎng)了她十幾年的至親啊。她自己也是這樣為那個一滴淚也未流下的自己開脫的。但桑妮自己清楚,當時自己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絕對不是絞痛至死的那種。桑妮站在院子里望著天空,想著那種奇怪的感覺,又進入了自己的世界,今天有光的地方好像比昨天更少了,桑妮恍惚的回憶著。秋高氣爽,天空藍的不像話,但總覺得被什么東西壓著。是什么呢?是還未散去的哭聲吧。
祖母去世之后,桑妮也經(jīng)歷了一些事,但不管是與摯友的分道揚鑣,還是愛人未留只字的離開,桑妮都無法有正常人該有的反映。漸漸的桑妮發(fā)現(xiàn)了自己和別人之間的不同,而且以前的有些言語也慢慢得到了印證。經(jīng)常聽到周圍的人說難過時無處傾訴,但桑妮是不知道怎樣傾訴,傾訴什么。無論是喜極而泣的大喜事,還是傷心欲絕的大悲劇,桑妮都可以自己消化掉,漠視掉,繼續(xù)生活。而且習慣于此。經(jīng)歷時沒有感覺,不哭不鬧。過后一兩天莫名的渾身刺疼,尤其是一種力量兇猛的疼在心臟和大腦之間游走,生疼生疼。那種對自己感情的控制早已超出了桑妮的想象。桑妮想大聲哭大聲笑,想擁有和正常人一樣的感情。于是她去咨詢心理醫(yī)生,閱讀心理輔導類的書,她盡量多和人交談,努力加強與周圍人的感情,但似乎無任何作用,依舊“冷漠”,依舊“無情”。
圣誕那天下午,天氣晴好,桑妮一個人走在往常的街上。忽然聽到一聲鳥鳴,抬頭,一陣黑取代了那片藍,回神,再看周圍,那些行人,那些小販全沒了,只有桑妮一個人孤單的站在那個黑里,那是世間沒有的黑,是一種望不穿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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