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橋的一生優(yōu)美散文
那座橋叫臺河口大橋,那些很大城市來的專家、工程師,在新開河和西拉木倫河的分水嶺上琢磨,就把它寶貝一樣寄存在這。一車一車的鋼筋,一車一車的水泥,一車一車的石子,很多的工人在鏟車、裝載機(jī)、攪拌機(jī)的轟鳴聲中,揮汗如雨。幾個模樣嚴(yán)肅的人東走走,指指這,西走走,指指那,這混亂的場面叫修橋。斷斷續(xù)續(xù)歷時兩年多,一個健康的嬰兒誕生了。
這座橋的誕生太重要和及時了。兩岸的人受洪水的威脅,歷年已久,夏季,南岸的人到不了北岸,北岸的人也到不了南岸,雖然南岸到北岸僅有二、三里。都說隔山不算遠(yuǎn),隔水不算近。岸邊的人是深刻領(lǐng)悟到這句話的含義。
電視臺的記者來了,大領(lǐng)導(dǎo)也來了,剪彩的大紅花,紅得像太陽。大橋風(fēng)光和近接著自己的出生日,那么雄偉高大的矗立在那。
洪水總是這撥走了,那撥來,滔滔的洪水,更顯橋的偉岸和英雄氣魄。水浪拍打著橋墩揮起幾丈高的水花,令人驚人動魄。洪峰到來時,首尾相連的南北橋,互瀉洪流。還有分水閘灌溉良田,貧瘠的土地全變成良田。
這座橋的豐功偉績?nèi)珜懺诎哆吶藗兊男睦?。
閑暇季節(jié),遠(yuǎn)離都市的村民把這里當(dāng)做最美的風(fēng)景。走在橋上,看波涌滔滔,浪好像要拍到橋上,水拍到身上。有女孩子的驚呼聲,年輕的男女來這里拍照、寄情。那個勇敢的男孩子爬到水面很高的橋墩上,寫下吳迪愛劉丹的字,愛會讓人變得勇敢和偉大。
從人行道邊那個梯子走到橋上如觀光臺一樣的平臺上,放眼眺望,西遼河水如同天上來,水天一色,水汽霧靄混合,迷離空靈。岸邊樹木蓊郁,那水滋潤的綠一塵不染,綠得純粹,綠得烙眼。往北眺望,蒙古人家的牛羊悠然在坡上吃草,一陣清風(fēng)吹來,幾只調(diào)皮的羊跑到那坡上不見了,好像是那陣清風(fēng)直把它們吹跑的。成片的香蒿,那若有若無的清香,陣陣撲來。林子里各種鳥的叫聲,是原生態(tài)的音樂,一派世外桃源的風(fēng)光,還有男女孩子的愛情混在里面,更增添了無限的美好。
就像世事的`更迭,人生的滄桑變化。隨后的歲月里,干旱少雨,河里早已沒了水,河灘里荒草雜生,大橋寂寞呆立在那里,沒有了光彩。一座橋沒有水的依附,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偶有摩托車和農(nóng)用拖拉機(jī)在它身上駛過,只留下一片灰塵,片刻就跑遠(yuǎn)。年輕人看風(fēng)景已經(jīng)去更遠(yuǎn)的地方,不在這座橋上尋夢。它好像老去了,在晨昏日暮里回憶年輕時的輝煌。一座橋有形的生命不知有多長,但它無形的生命好像已到終結(jié),它的魂靈老去了。
早晨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走在橋上,這是他年輕時曾設(shè)計的橋。
那時他多年輕,是一個風(fēng)華正茂的小伙,轉(zhuǎn)眼間歲月的船就駛過去了。自己即將成為一個過客,一座橋成為一種追憶。它不是《廊橋遺夢》里的橋,也不是“二十四橋明月夜”里的橋,他是老人樸素而輝煌追憶里的橋。
幾棵荒草侵入橋邊的縫隙中,早晨亮閃閃的露珠掛在葉片上,就像大橋的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