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田野散文
【播種】
六月的陽光無法抗拒火辣辣的日子誘惑,悄悄探出枝頭,伸向廣柔的地里田間。在夏天麥香的引誘下,迫不及待的爬上云端,緊緊擁抱一地綠意盎然的夏天情節(jié)。
綠色,不再是主題。微黃的麥田才是六月最初的絢爛章節(jié)。
鄉(xiāng)村的音樂很繁復,但和諧。除了鳥兒蟲鳴和蛙叫,就是窗外的歌者:“種谷,種谷……”不用猜測,布谷鳥來了。
順著麥香的方向眺望,地里或三五成群或一兩個人都在自家責任田里套種玉米。盡管日頭火辣,嗮得滿臉緋紅,但,汗珠打在麥浪尖上,快樂也落在麥浪中。
一陣和煦的清風伴著隨身聽的音樂在麥田里飄來蕩去,數(shù)只白蝴蝶和蜻蜓相邀來我的麥田起舞翩躚,絆倒在眼光看不見的香氣里。走進繁忙的季節(jié),科學種田,畝產千斤早就不是傳說,袁隆平的希望也在這里傳伸著發(fā)展著繼續(xù)著。
鄉(xiāng)下人的日子雖然平常,但,我發(fā)現(xiàn),他們誠實善良的脊背上,有陽光跳躍,滲透絲絲快樂和信念。面朝黃土背朝天,那是莊稼人以前貧窮的嘆息。而現(xiàn)在,他們是土地的主人,是土地富有的主宰者。躬身耕耘的影子,是地地道道的莊稼人永不凋謝的風景。
根在大地,生命就不會停息。我也匆匆趕在地里,播種秋天的希望。
【收割】
太陽還沉睡在昨天的夢里,鄉(xiāng)村卻早早的醒來。清晨的一陣:“倒車,請注意!倒車,請注意”!的大型收割機提示鈴聲驚醒了樹上的鳥,鳥兒炸了窩,啪啦啦的驚叫著飛向天空,也招來了一陣風兒揉搓著金色的麥香刮進村里。
麥子熟了!
麥尖上還掛著露珠,收割機已經開始作業(yè)了。偌大的麥田好似一個金色的戰(zhàn)場,任憑收割機做前進的急先鋒,轟轟隆隆的有條不紊的廝殺推進。
太陽出來了,照耀一地齊刷刷的麥茬靜默著。我想,它也在感慨吧?要不咋一眼看見了幸福?望著人們爭先恐后互相幫忙裝車裝袋,還談笑風生的樣子,真是欣慰。拖拉機,三輪車,摩托車排滿了長隊擠在地頭,然后有秩序的滿載而歸,那場面不僅壯觀且定格在每個農人的心里。這樣的日子昨天有嗎?敢想象嗎?
昨天的麥收,一把鐮是生活的一部分,卻割落了一地憔悴;一個人拉地板車是家庭的必須用具,卻拉干了喉嚨累彎了腰;一個打麥場是收獲的奔頭卻牽引著徘徊的腳步,月余的時間糧食才進倉。黃牛拉著石磙哦,吽吽……哞哞。不停叫著把腳印走成了花兒,被迫轉了數(shù)不清的圈啊,才走成了糧食變成了白面饃。
我為昨天嘆息,卻不曾停止疾馳的腳步。生銹的鐮刀像昨天的月亮,瘦彎了腰,掛在記憶的天空,不甘心地翻閱著今天這片豐碩的曠野。變了形的地板車停歇在角落,用沉默詠嘆今天的荒地變綠蔭變金黃變遐想。黃牛老了,去了該去的地方,但我會想念它,因為它曾為我翻耕過一片清寒和荒蕪。
我曾為昨天的目光劃傷,但昨天也住進了我的夢想。
割過的麥田留下散碎的秸稈還游離麥子的余香,幾只蜻蜓和蜂兒肆無忌憚的飛來飛去,我說蜻蜓,小心,別弄疼了剛剛露頭的棒子苗。
六月,舉著金黃的勛章,就快伴隨收割機的轟鳴走到終點。但,剛剛出土的綠色又映在鄉(xiāng)下人的眼里。真的,有時,誘惑就這樣動人。
【拾穗】
六月,是成熟的季節(jié)也是希望的'季節(jié)。
喧鬧的田野寂靜了,麥子收獲完畢,只留下一地地的麥茬光禿禿地變成了一望無際的地平線,有些空曠。無需張望,動與靜都是生存。
今年的麥子因澆水及時,籽粒飽滿大豐收,人人臉上都掛著滿足的笑意。
地里,幾個老人戴著草帽拿著袋子有說有笑在撿拾麥穗,拿鋤砍草的我也加入了她們的團隊。她們向前彎著的腰是我熟悉的姿態(tài),她們讓我想起了勤勞的母親,那年,母親跑到很遠的花園農場撿拾麥穗,然后捶成粒背回家,讓我們幾個兄妹吃上了一頓黑面條,可她卻在地里餓了一天……那一刻,我看到了母親臉上的風霜刻著艱辛的痕跡,那個痕跡深深的印在我幼小的心上,至今不能忘懷,F(xiàn)在兒輩的眼光會看見嗎?不僅如此,我還喜歡溫薰的暖風拍打脊背的感覺,勤勞簡樸總是莊稼人的本色。莊稼人的執(zhí)著,也是一把打開緊閉心靈的鑰匙,讓思想得到升華。
那些沁泡過汗水的土地承載著農民的希望與滄桑,土地是豁達的,讀懂了土地,就忘記了自己的渺小和卑微。幸福,不在于錦衣玉食,而是心里踏實就好。
撿拾麥穗,也撿拾著往事,無論是喜是悲,心空都是一片欣然。
頭上,有噴灑農藥的飛機低低飛過,一個老人說:好大的一只鳥!我笑了:是鳥,是只會給樹打農藥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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