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陽光優(yōu)美散文
最近時日,居住的城市,天氣特別的晴朗,到處彌漫著陽光的味道,柔軟的冬陽,溫暖如棉,若母親的手,輕輕地?fù)嵛恐鴫m世,讓一些隱藏著的美,在陽光里安靜地流淌,滋養(yǎng)著同樣安靜的心緒,一些陳舊的生命,在暖陽里澄亮起來。
陽光里的天空,是一種干凈的藍,不摻一絲雜質(zhì)。偶有,翻飛的小鳥,輕盈地剪下一縷、一縷的藍,跌落在仰望的眸子里,心,便在藍里純粹起來,回到一些舊舊的時光里,把生命的色彩沾上陽光的味道。
于我,很喜歡藍色,為何喜歡,自己也說不上來,也許,生命里,有些喜歡是無需理由的,就若,年少時,你曾深愛過一個人,為何要愛,你不一定說得出緣由,只是就那么簡單地愛上了。
總喜歡,以這樣一種散淡的心緒,去詮釋塵世里的歡愉與遇見?傆X得,在初冬的陽光里,和天空里的藍色相遇,是和自己初時的生命相遇。在我的世界里,藍色是生命最初的顏色,每當(dāng)輕輕仰望時,總有一種莫名的沖動,想要飛翔在藍色的蒼穹里,讓靈魂,在純粹的藍里一生一世地放逐。
純粹的藍,總能帶給我一些生命里的記憶,這些記憶,是兒時簡單而純靜的快樂,腦海里,常;匦鴥簳r一些零碎的記憶。還記得,兒時的一個初冬,陽光正好,紅紅的桔子,在陽光里格外誘人,我和小伙伴們?nèi)ネ低档夭烧,本已有些破舊的鞋子在奔跑中被磨破了。我小心翼翼地回到家里,怕被母親發(fā)現(xiàn)后責(zé)備,母親看見我裸露的腳趾,一句話也沒有說,從柜子里拿出一雙藍色的布鞋,讓我換上,并輕聲問是否合適。穿著母親縫制的布鞋,兒時的心,滑過陣陣冬陽般的溫暖。
這么多年了,我還清晰地記得那雙藍色的布鞋,這抹藍,一直保持著光鮮的色彩,在我的生命里閃亮,若一雙干凈的素手,撫慰著我靈魂深處輾轉(zhuǎn)的皺褶,使自己行走在紛擾與凌亂的塵世里,淡去一些塵世的浮華,使一顆心依然能保持些許的純凈與透明。
時常想,一個人的心,若不被世俗腐蝕,能長長久久地保持著這份純凈與透明,要怎樣的修行才能真正地抵達?!記得,一位朋友曾對我說:“人生就是修行!”。很喜歡這句帶有哲思的話,這些年來,我沐浴著這句話的靈氣,在紅塵里安靜地行走,把人生的軌跡,走成恒久的記憶,這些記憶,成了人生的一筆財富。
其實,記憶是一種顏色,這些顏色,跳動著五彩的音符,在生命的河流里,若一首輕緩的歌,唱響著生命的旋律,這些旋律里,有父母曾經(jīng)艱難行走的腳步,有我緘默前行中的跫音,還有孩子朝氣蓬勃的奔跑。
還記得初冬的那個周末,冬陽融融,陪孩子去書店里購買泰戈爾的“飛鳥集”。這本集子的封面很是精致,底子是純粹的青藍,透著深邃與豐滿,而“飛鳥集”三個字用純純的白色鑲嵌著,若靈動的小鳥正欲飛翔。在返回的路上,經(jīng)過浮橋時,孩子忽然問我:“媽媽,是不是因為鳥兒要在藍天上飛翔,書的封面才做成藍天一樣的顏色?”我看著孩子純潔的眸子,竟然怔了一會兒,不知如何作答。我望了望淡藍的天空,然后,微笑著回答孩子“是的”。后來的好些日子,我都會想起孩子這句很單純卻又讓人沉思的話來。
也許,每個人都是一只小鳥,都有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如若,心里亮著一米陽光,一定會擁有屬于自己的那片干凈的藍。
于我,很喜歡用干凈來形容天空、人心,或其他?傆X得,念著時,所有的前塵舊事,也會干凈起來。就如這段日子,雖然已是冬天,白日的溫度,有時最高還能達到二十來度,到處流動著暖暖的陽光,使所有的行走,都落滿了陽光的芬芳,心也在芬芳中干凈如蓮。
習(xí)慣在城市里緘默地行走,安靜地看人來人往,用一顆簡單而沉靜的心,去領(lǐng)悟和發(fā)現(xiàn)那些時光深處的美,行走的途中,總會拾得些許溫暖與感動。
走在人群里,我的目光常常遇見少男少女,或,年輕的.伴侶,看著他們洋溢著幸福的模樣,我的嘴角也會飛揚起一抹淺笑,那些早已散場的青春,會在笑意里蕩漾開來,仿佛,曾經(jīng)的追風(fēng)少年,悄然蒞臨,又在淺笑里彼此重逢。時常覺得,自己是一個感情極為豐沛的女子,總是莫名地就陷入這些恍惚的沉醉中,若風(fēng)中的落英,在云淡風(fēng)清里拾夢。
不過,更多的時候,我的目光會在陽光里穿越,追尋著那些蒼老而孤獨的背影。這些日子,因為天氣明朗,冬陽融融的午后,時常能見著一些遲暮的老人,他們或一人,或,彼此摻扶著,在林陰道上緩緩地前行,走得累了,他們就坐在街心公園的木椅上,安靜地曬太陽,柔軟的陽光,輕淺地灑落在他們斑白的發(fā)梢上,遠遠望去,若一幅滄桑而靜美的畫,流淌著溫馨與從容。
每每這個時候,我會站在公園的一隅,安靜地看著他們,看他們祥和寧靜地安度自己人生的冬天?粗粗业难劬徒蛔£囮嚦睗,這份潮濕,是因了內(nèi)心深處涌出來的感動,這些感動,在冬陽里染上陽光的味道。
而城市,因了柔和的陽光而變得溫暖如春。安靜地在城市里行走,看樹上的黃葉一片、一片地安然飄落,看環(huán)衛(wèi)工人自顧自地掃著永遠也掃不完的落葉,看灑水車沖洗永遠也沖不干凈的灰塵,看行人帶著淺淺的微笑輕輕地走過,看小鳥在樹陰下歡快地低飛,我的情緒也明麗起來。
初冬的陽光,若明黃色的花朵,在城市里安靜地綻放,我的心,在陽光里敞亮起來。我踩著松軟的落葉,聽著落葉吱吱的聲音,安靜地走向冬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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