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的優(yōu)美散文
父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在我的記憶里,父親脾氣極其暴躁,常常因為母親勸他愛惜身體,少抽煙,少喝酒而大聲怒吼母親。有時也會因為我們做錯事情而大發(fā)雷霆。記得我第一次高考沒有考上大學(xué),父親一直追著我罵,說我不學(xué)好,浪費他的血汗錢,說我就是向他要債的人,想要了他的老命。那時我覺得父親并不愛我們,而且兇得不可理喻,但我并不知道,其實,父親的兇,源于他超負荷的勞動,父親再幸苦也要堅持,源于他對我們無私的愛。他其實就是這個家的一片天,一座大山,正如有首歌唱的:有你在就天不怕地不怕?墒怯幸惶,我們慢慢長大,我發(fā)現(xiàn)父親老了,他不再是一座不倒的大山,而是一個需要我們照顧和呵護的老人。
201x年的一天,父親腦出血,當我趕到的時候父親已作完開顱手術(shù),展現(xiàn)在我面前的父親,面色蒼白,一雙無神的眼睛像蒙了一層莎,頭上插著兩根引流管,血水慢慢地從腦袋里面流向引流袋,醫(yī)生強調(diào),這兩根引流管不能脫出,一旦脫出,就要進行二次手術(shù),這樣就會增加感染的機會。所以我們必須晝夜不停,每時每刻地看著父親,生怕他弄脫引流管,因為此時的父親大腦已然失控,他嘴里總是念念有詞,手還不停地在空中比劃,他虛弱得幾乎已沒有力氣,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撐他這樣一直比劃。因為我在外地工作,不常在父母身邊,所以我主動承擔(dān)了照顧父親的責(zé)任,連續(xù)五天五夜,沒有合上一眼,因為,對一個動開顱手術(shù)的人來說,手術(shù)后的前五天,是最煩躁,最危險的五天,我怕一閉上眼睛就看不到父親了,我要和他一起度過與死神搏斗的難關(guān),我還沒有好好地孝順過他。
看著他不停地比劃,我問他:“爸爸,你在做哪樣?”他說:“你這么遠來,肚子餓了,我把飯煮起,火鍋煮起,辣椒水和起,你就可以吃飯了!”我說:“爸爸,我吃過了,媽媽給我煮好了,我已吃過了!”他放下手說:“哦,吃過了?那好,那我就不管你了,我也累了,我好累哦,我要休息一會!笨墒,他剛放下手,又開始比劃,我說:“爸爸,你不是要休息嗎?你還在做什么?”他說:“我把這圍墻砌好,瓷磚貼好,等你下次回家,我們家就漂漂亮亮的了!”我說:“爸爸,弟弟會做,他已做好了,就不用你老人家費心了!”爸爸說:“哦,他都做好啦?那好,我就休息一下,我真去休息了哈,我太累了,真的好累……”怎么會不累,一生都為了兒女,老了,病了,還在想著做這做那?墒歉赣H眼睛剛閉上一秒鐘,手又開始比劃,我抓住他的手說:“爸爸,你休息一會好嗎?別比劃了!”可他還是在不停的`比劃,不停的嘆息:“哎呦,好累啊”眼淚從我的眼睛里奪眶而出,我知道他又是在比劃他想做的事情,我害怕父親腦筋從此失控,再不能體會人間的喜怒哀樂,再不能體會兒女孝順的快樂。
父親從來嗜煙如命,可是醫(yī)生說不能抽煙,父親得不到煙抽,就不停地鬧,手還在空中不停地揮舞,忽然手差點就抓到他頭上的引流管,嚇得我失聲大叫起來,他說:“你是搞哪樣,一驚一乍的?”我趕緊說:“不是,爸爸,是你的煙燙到我了!卑职值氖趾鋈徊粊y動了,他把手往外一扔,做出扔?xùn)|西的樣子,其實他手里什么東西也沒有,他說:“幺兒,燙到哪里了?別哭,爸爸不抽了!”淚水再次從我的眼里奪眶而出,有人說,母愛無邊,其實父愛亦無邊,原來父親的愛也那么溫柔和細膩。過去我對父親的任性和不理解,變成了我此刻懺悔的淚水。也許父親會從此離開我們,也許他會永遠這樣糊涂下去,我突然有種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的恐懼,我祈求上蒼能讓父親長命百歲。
因為大腦糊涂,父親更像一個小孩子,平時堅強的他,手被鐮刀割一個大口子也不會叫一聲,可那時他最怕打針,再沒有力氣只要看見打針的護士,就會大吼,聲稱誰要跟他打針他就打誰,弄得沒有一個護士敢給他打針。后來我假裝悄悄地告訴父親:“爸爸,你可不能再吼她了,你知道她是誰嗎?她可是你兒子剛找到的女朋友,你可不能吼了,要是把她吼走了,你兒子可就沒有女朋友了!”因為弟弟已快30歲了,父親總為弟弟的婚事操心,希望他早點成家。父親也悄悄地說:“哦,真的嗎?是因為我生病住院,在醫(yī)院認識的?”“嗯!”“那好這回我不吼了,再痛我也忍!”從此父親再也沒有吼過來打針的護士,但每次打針你總會看到他要使勁地皺一下眉頭,好像很痛苦的樣子,然后又自言自語的說:“哎,真實因禍得福,我兒子終于找到女朋友了!”
五天后,父親還是那么糊涂和虛弱,但由于工作原因,我回到了工作崗位,弟弟接下了照顧父親的接力棒。我的腳腫了,幾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對老人五天五夜不眠不休的照顧,或許無法報答父親的恩情,但也許是我們的祈求被老天聽見了,兩個月后,父親居然完全清醒了,也能下地走路了,創(chuàng)下一個62歲的老人動了開顱手術(shù)后,還能行動自如、頭腦清醒的奇跡。我很慶幸,我還有機會可以孝敬我的父親。
老年的父親是個幽默風(fēng)趣的人,有時喜歡開開玩笑,常以老鄧自稱,我們姊妹幾個也以“老鄧”稱呼他,每每給他打電話說:“老鄧,身體還好嗎?”他總會開心地說:“每天三大腕飯,還能挑起三百斤東西!币驗殡x家遠,不能常在父母身邊孝敬父母,所以每當電話問候父親時,父親的快樂總能慰藉一下自己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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