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冬天的名義散文
如果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四川西部,我想我會選擇美不勝收。那樣湛藍的天空,燦爛的陽光,清澈的河流,構(gòu)成的是一幅幅讓人目瞪口呆的景致。行走在川西,我驚嘆于它的完美也震撼于它的荒涼,那是一組由矛盾組成的畫卷,在那樣的自然里,我找到久違的感動,一種來自內(nèi)心的激動一直貫穿在整個行程里,于是我選擇用文字把它記錄下來——以冬天的名義。
一、巍巍二郎山
去海螺溝的路一直是平緩的,直到遇到了二郎山。長達四公里多的二郎山隧道把山前山后分割成截然不同的風(fēng)景。
巍巍的二郎山聳立在雨城雅安和情歌故鄉(xiāng)康定之間,距省會成都240公里左右。冬天的雅安總是陰沉得讓人感到壓抑,過了雅安不久就開始出現(xiàn)雪花漫天飛舞的場景,很少下雪的成都平原把所有的雪花聚集到了川西,一路飄落到二郎山?吹桨酌C5墓泛兔藁ㄒ粯臃e在草木上的雪,心突然跟著沉淀下來。
長長的隧道里只有微弱的橘黃燈光,已經(jīng)適應(yīng)暗淡的眼睛在穿出隧道的剎那被突然襲來的陽光照射得刺痛。那是一種怎樣的震撼啊,十分鐘以前你還置身在雪的懷抱里,陽光突然就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和連綿起伏的山巒一起,用燦爛迎接你了。
車子開始行進在高原的山路上,平坦而狹窄。四周連綿的山巒呈現(xiàn)出一派冬天的景象,滿山枯黃的野草,裸露在外的褐色巖石,偶爾看見的幾只牦牛在相似顏色的背景里成為生動的點綴,靜中有動。川西是最接近西藏的地方,而后者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神秘而真實的美麗。
外面一直有燦爛的陽光和凜冽的寒風(fēng),高原的氣候是干燥的,干燥的風(fēng)在陽光里顯得尤其凜冽。這樣的環(huán)境尤其容易讓人產(chǎn)生溫暖的錯覺,夏天般的陽光里卻有冬天的寒風(fēng),這是高原給我的最直接也最深刻的第一印象。
二、新舊交融瀘定城
瀘定的出現(xiàn)有些突然,車子一直行駛在山路上,窗外流動的是大同小異的川西景致,順著大渡河上行不久后,那個不大的縣城突然地出現(xiàn)在視線里,讓人覺得親切。那是一座原始和現(xiàn)代融合著的縣城,既有最古老的閣樓橋梁,也有便捷的電信,還有新蓋的樓房。記得有人曾用“穿著西裝背背簍”來形容湖南名勝張家界,那么瀘定就應(yīng)該是“穿著草鞋打手機”吧,玩笑而已,道理是一樣的。新時代的風(fēng)刮進這個有著革命歷史的老城,吹來了新鮮的空氣,也吹來了和我一樣的人們。
瀘定城不大,分兩條主街,一新一舊。車子一駛進瀘定老街就看見迎面而來的紅色橫幅,上面白色的黑體字:“重走長征路”。突然覺得心里暖暖的,中學(xué)歷史讓我從字面上體會了新中國的來之不易,而當(dāng)我真正站在這片紅軍走過的土地上,卻只找到平靜。這里的人們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平靜地走著,跟外面的喧囂沒有牽連的樣子,黃土地不曾改變,心就不會變。
沿著塵土飛揚的狹窄老街往前不遠就看見了那座有名的橋——瀘定橋。滔滔的大渡河水依舊在它下面奔流向東去,離河面十幾米高的鐵索橋也依舊讓站在上面的人們心驚膽戰(zhàn)。十年前的我曾試著透過小學(xué)課本上細致的描寫想象瀘定橋,十年過去了,它在我心中依舊有著深刻的記憶,那是一種與崇高相連的敬意,是刻在心底的畫面。
有很多人在橋上留影,背景是不遠處的那座后來建成的新瀘定橋,新舊對比的畫面讓我覺得欣慰,是的我們應(yīng)當(dāng)感到慶幸,更應(yīng)當(dāng)學(xué)會珍惜。
午飯是在一家以前的國營餐廳吃的,坐在燦爛的陽光里吃飯,有一種溫暖的氣息在空氣里蔓延,那是川西高原的氣息,有著其它地方無法找到的溫暖和平靜,一點一點的,在歲月里流淌。
離開瀘定縣城是午后陽光正好的時候,回頭看著那座古老和現(xiàn)代交融的城市一點一點地消失在我的視線里的同時,它的陽光和氣息已經(jīng)深深地烙在我的記憶里,讓我的川西之旅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牽掛。
三、歷史的印記:磨西
瀘定城南55公里遠的海螺溝是一個白雪皚皚的仙境,在那片冰封的土地上,有著最動人的冬天。
那座遙不可及的四川第一高峰貢嘎山有著我們遙不可及的美麗,我只能站在它投下的陰影里遠遠地觀望它雄偉的形狀,就像它用不變的姿勢觀望著四川盆地的這么多年來的變遷一樣。
川西荒涼的土地上到處都有紅軍的足跡,踏著烈士的足跡行走讓我覺得神圣,面對那些巍峨起伏的群山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肅然起敬,海螺溝這樣的景區(qū)也不例外。在它七千多米的主峰下是古老原始的磨西鎮(zhèn),我找不到準確的字眼去形容它,因為走在它斑駁的街道上我就找不到自己。那些看不到頭的木樓和蜿蜒于斯的石板路沉淀了歷史的沉重,而那樣的沉重是我不曾如此深切體會過的。
穿梭于狹窄曲折的街道上會看見“紅軍磨西會議舊址”的指示,紅色的字跡在一塊不大的木板上,已經(jīng)斑駁,但依舊醒目,因為這里的色彩都是單調(diào)的木色。順著箭頭所指的方向拐進一條更窄更崎嶇的小路,再拐進一個有壩子的四合院,一座低矮的小樓映入眼簾。它是那樣的不起眼,如果不是懸掛在正中的紅五角星甚至沒有人會聯(lián)想到磨西會議。
管理小樓的是幾個和它一樣古老的老人,他們坐在樓的前面烤著土豆,沒有太多言語,看見我們的到來,眼睛笑成了一條縫,熱情地帶著我們上樓參觀,用他們重復(fù)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話不厭其煩地給我們講述著他們所知道的關(guān)于這個小樓和在它里面停留過的紅軍將領(lǐng)們的事跡。
從他們的臉上和口中我找到歷史的痕跡,而這樣的痕跡已經(jīng)在歲月的流逝里越來越淡,很多人們已經(jīng)在淡忘過去,淡忘那些辛酸和悲壯的歷史。突然覺得有一點悲哀,特別是當(dāng)那些老人們在我們參觀完后熱情地拿出剛烤好的土豆要塞給我們的時候。
離開小樓,我一直沉浸在一種莫名的悲哀里,看著那一座座現(xiàn)在看來都高不可攀的山巒,想起那些老人無比激動地用手指著其中的任意一座告訴我說“毛主席當(dāng)年帶領(lǐng)紅軍就是從這里翻過去的”時臉上的神情,我感到血液在朝著他們手指的方向沸騰。那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偉大。
四、白雪皚皚海螺溝
貢嘎山是藏民族朝拜的圣潔神山,藏語的意思是“潔白冰雪的山”。環(huán)繞著它的百余座海拔5000—6000米的冰峰,構(gòu)成了千峰爭雄、萬壑幽深的壯麗景觀。
封凍著的冰川,沸騰著的溫泉,和那些堅強地生長著的參天老樹,勾勒出海螺溝與眾不同的美麗。雪一直在飄落,車一直在下行,車窗外流動著的是生動的畫卷,我驚嘆于那些在冰雪里生長的植物動物,它們是海螺溝的精靈,在這片美麗的土地上,生生不息。
冬天的海螺溝有很純粹很干凈的雪景,所有的景致都被鋪天蓋地的白色覆蓋著,別有一番風(fēng)味。在這片約有一萬平方公里的景區(qū)里,萬籟俱寂,讓人置身其中時刻提醒自己小心翼翼,惟恐驚醒冬眠著的動物一樣,雖然都是無用功,人在蒼茫的高山雪地里是那樣的渺小和微不足道,但是大家都突然的安靜了很多。
我開始震撼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曾經(jīng)登上云南麗江的玉龍雪山,那個屹立在美麗古城的秀麗冰川,和海螺溝大冰瀑布有著很大的差別。它在八月盛夏的藍色天空映襯下像一個害羞的白族姑娘,冰清玉潔得讓人不忍靠近,只遠遠地觀望它透著冰涼的美麗。
海螺溝氣勢磅礴的大冰瀑布,卻會讓人產(chǎn)生想要置身其中的想法,因為它看上去是那樣的親切和直接,像川西高原上熱情的藏族人民一樣,用樸實的笑容迎接每一個來自遠方的客人。那塊高1080米,寬550-1100米的巨大冰瀑看上去是那樣的真實,真實得讓人不由地要把它留住,于是就只能不斷地拍照,在這里,每一個角度每一塊地方都是一個無與倫比的景致。
下山的路上很少有來往的車輛,車子駛出山門以后,我看見冬天的海螺溝依舊在靜謐里四處彌漫它的美麗,不動聲色的。
我想我會記住那片白茫茫的土地的,因為它曾經(jīng)那樣真實的來過我的心上。
五、情歌故鄉(xiāng):康定
回到磨西,路過那座藏在歷史角落里的磨西會議舊址小樓,我使勁地張望,希望能夠穿過小路的蜿蜒再看一眼那個讓磨西老人為之自豪和牽掛的地方,但是小鎮(zhèn)古舊的木樓擋住了視線。就讓我把對它留下過的歷史印記的崇敬永遠留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當(dāng)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還能看見它隱約的光芒。
從磨西再到瀘定,車子再次行駛在瀘定老街上,塵土依舊飛揚,陽光依舊燦爛,就像歷史依舊遠去一樣。我害怕自己會迷失其中,只能不停留地往前走。只有不斷地往前,我們才能找到自己的方向,而該過去的,就讓它慢慢地沉淀吧。
沿著長長的山路,我開始了新的旅程——情歌故鄉(xiāng)康定。一路上山巒依舊連綿起伏,山上的野草有著干枯的質(zhì)地和色澤,偶爾能看見零星散布其中的牦牛,點綴出高原的生機。天空是一種純粹的藍色,沒有一絲云,看上去是靜止的,那樣的深遠遼闊。
腦海里回響著那首有名的《康定情歌》,它清透直白的旋律一直唱到了山外,唱響了中國大地的每個角落,讓那個平凡的名字變得婉轉(zhuǎn)而美麗,也讓那里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人們詩意的想象。
溜溜的跑馬山,藍藍的天,一切都是真實的,但當(dāng)它們真正呈現(xiàn)在我眼前的時候,心底還是泛起了波瀾,畢竟,這里是我夢寐以求了很久的地方。在關(guān)于它的想象里,我充滿了向往和期待,和很多人一樣。
到康定縣城已經(jīng)是日落時分,西斜的落日把這里的河流、道路和建筑都染成了金色,原本泛黃的土地變得燦爛起來,穿城而過的河流流淌著金色波濤,緩緩東去。在車上坐著已經(jīng)能夠感受到外面呼嘯的寒風(fēng),但一下車還是被風(fēng)吹得夠嗆,路上的行人大都戴著帽子或者裹著披肩,我只有一條不大的圍巾,用它來擋這里的風(fēng)只能是累贅,因為只要它不被風(fēng)刮走就不錯了。
晚上住在城中心的情歌大酒店,和所有的星級酒店一樣,溫暖的暖氣讓外面呼嘯著的寒風(fēng)和我們沒有關(guān)聯(lián),豐盛的晚餐沒有一點甘孜州特色,而我更向往地方特色的小吃。于是在晚餐過后,我滿懷希望地走出酒店,緊閉的玻璃門異常沉,因為它是兩個截然不同世界的分割,里面溫暖如春,外面則是凜冽的冬天。奇怪的是街道上幾乎所有的店鋪都拉上了卷簾門,包括我極想進去的賣藏飾的店鋪,關(guān)得一個不剩,只有極少數(shù)賣燒烤的小攤還拉著塑料布遮風(fēng)堅持營業(yè),街上行人更是少得可憐。我看了看時間,沒錯,晚上九點。這個時刻的成都應(yīng)該正是霓虹閃爍燈紅酒綠吧,而百里之外的康定已經(jīng)萬籟俱寂得只有汽車的聲響和河水的流淌了。
在無比驚訝的心情里回到酒店,順便問了問門口的服務(wù)員,答案很簡單:“我們這兒都這樣,九點就基本上沒人了。”再細問,原來就是因為風(fēng)太大。原來如此,中國很多人推崇天人合一的觀點,但是人在很多時候是戰(zhàn)勝不了自然的,我們能夠做的,也只能是適應(yīng)自然適應(yīng)它固有的規(guī)律,而我一直以為人類是應(yīng)該崇拜自然的,至少它給了我們生存的空間,也給了很多我們的美麗。
第二天醒來,外面的風(fēng)看上去還是很凜冽,只是在清晨的陽光下溫暖了很多,窗外的跑馬山也現(xiàn)出了清晰的輪廓,天高云淡,在金色陽光的照耀下,山上堆積的雪顯出漂亮的色澤,晶瑩透徹,和山上明褐色的枯草形成對比鮮明的畫面,色彩斑斕。
沒有上到溜溜的跑馬山,但是它的輪廓無比清晰地留在了我的記憶里,和巍巍的二郎山、白雪皚皚的海螺溝一起,成為我川西之行的路標之一。
六、羌寨碉樓:丹巴
離開康定,沿著大渡河,我開始了從甘孜到阿壩的跋涉。
大渡河水在去丹巴的路上顯得很溫柔,比起在瀘定橋上讓人心驚膽戰(zhàn)來已經(jīng)小得不像是一條河。天還是那么藍,藍得心曠神怡;山還是那么高,高得讓人震撼。那樣連續(xù)不斷的出現(xiàn)在眼前的畫面通過車子的前行變成流動的景致,偶爾出現(xiàn)的淺水灘在持續(xù)的大同小異里成為讓人驚喜的意外,而那些不同色澤的樹木讓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層林盡染。
從甘孜到阿壩是很舊的國家二級公路,路面因為載重貨車的來回穿梭已經(jīng)破舊不堪,不時有凹陷的坑和突出的碎石出現(xiàn)。我們的車在路上爆了胎,在那個除了自然什么也沒有的路上,沒有信號沒有車輛,一切都是那樣平靜。因為換胎耽擱了時間,就不再急著趕路,于是路上就多了很多下車觀賞風(fēng)景補充能量的機會和閑情。
114公里的路程,我們下車休息了三次,有兩次都是專門下去看風(fēng)景,看那些讓人目瞪口呆的荒涼和自然,那里有著最荒涼也最自然的景致,而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和大渡河水一樣不緊不慢。
丹巴的出現(xiàn)是有預(yù)兆和標志的,因為一直沒有信號的手機突然開始響了,也因為車窗外的山上開始有了零星的碉樓出現(xiàn)。記得以前曾在一本書上看過關(guān)于丹巴碉樓的描寫,記憶猶新。但是當(dāng)那些和照片上幾乎一模一樣的羌寨和碉樓真實地出現(xiàn)在眼前的時候,我還是為它們所散發(fā)出的滄桑氣息所感染。它們用直接生動的語言一聲不吭地向人們講述著歷史的'故事和歲月的變遷,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在丹巴城外,我們的路線開始拐彎,拐向了另外一片美麗的土地——阿壩。那里有我無比憧憬的景色,也有我最純真的童年回憶。很小的時候,爸爸曾經(jīng)在阿壩工作了兩年,那時候我還在念幼兒園,一放假就會去那個有很多蘋果園,山上長著野生木耳的地方。記憶里的阿壩是那樣的生動,十幾年后的今天,我從另外一片美麗的土地輾轉(zhuǎn)再去又會是怎樣呢,連我自己也不得而知。不知道十幾年里它經(jīng)歷了怎樣的變遷,或者,一切如故呢?
七、與精靈共舞:四姑娘山
比起前幾天的路途來說,從丹巴到小金的81公里是輕而易舉的,在距離的不斷縮短過程里,車窗外的景致開始出現(xiàn)細微的變化。
天還是藍色的,山還是連綿的,水還是清澈的,只是貫穿其中的樹木開始不同于甘孜的蕭條和荒涼。有人的地方始終還是生機勃勃的,我敬佩那些在川西土地上勞作一生的人們,他們用智慧和汗水澆灌了這片美麗的土地,讓它的貧瘠變成了另外一種風(fēng)景。
坐了一天的車有些累,但是心在觸碰到四姑娘山的脈搏的時候還是跟著一起跳動了。那是一種怎樣的美麗啊,讓你在面對的時候啞口無言,只能在感嘆大自然造物的同時感激它創(chuàng)造出了這樣讓人觸目驚心的風(fēng)景。
有人說四姑娘山是有神靈保佑的,因為它的土地上生長著許許多多的精靈。有一位日本攝影家不可救藥的愛上了這片神奇的土地,于是選擇了停留,一呆就是十年。我感嘆于他的執(zhí)著,同時也向往這片神圣的領(lǐng)域。
山腳的日隆鎮(zhèn)有些冷清,店鋪只開了一半。住在了面朝著四個姑娘的金昆賓館,推窗就可以看見傳說中四個姑娘化作的山峰。她們都穿著白色的衣裳,有棱有角,天是一種泛白的藍色,有云絮漂浮在一片寧靜的藍色里,像四個姑娘一樣安靜而美麗。
最小的姑娘個子最高,有6250米,三姑娘5664米,二姑娘5454米,大姑娘5355米。四姐妹肢體相連地矗立在神靈的土地上,面朝著和我一樣不遠千里來看望或者說朝拜她們的人們,沐浴著每天太陽的東升西落,俯瞰著腳下的長坪溝和海子溝,遙望著有四川“天梯”之稱的巴朗山。
海子溝是出四姑娘山景區(qū)到臥龍的必經(jīng)之路,因為它連著巴朗山的脈搏。
并沒有在四姑娘山做太久的停留,因為這里是任何一處都是可以被稱作景點的地方,這里的風(fēng)景是再自然不過的存在,成為一種逐漸認同的習(xí)慣。太長久的停留反而讓人覺得自然,而我寧愿保留它的神秘和新鮮,在路上一點點的去領(lǐng)悟,然后記住。
一覺醒來就上路了,遠遠看見四姑娘山在朦朧中透出清新,像是早春的風(fēng)一樣可愛。早上的山風(fēng)還是那么凜冽,走出賓館才發(fā)覺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雪,我們停在露天壩子里的車子表面積了一層厚約一厘米的冰,它們晶瑩堅固地附在車窗上以及和每一個可以停留的地方,像是要讓人把四姑娘山的旅程用刻骨銘心來保存一樣,堅定的停留。
我想我會的,這一路上讓我覺得刻骨銘心的又何止這么一處呢。
八、四川天梯:巴朗山
之后的路途異常艱辛,因為我們開始行駛在海拔4500米左右冰凍著的狹窄山路上。窗外是明褐色的山巒,高大巍峨的樣子,在陽光照耀下泛出明黃色的光澤,美不勝收。冰雪路面是真人不露面的危險,特別是有暗冰的存在。那些看上去不過是白得透明的路面,車子一碾上去就會不受控制地打滑,而右邊是深不可及的懸崖,后果是不能更不敢去想的。
巴朗山頂峰4487米,我始終不明白當(dāng)年的人們是怎樣修筑這樣險峻的天梯的,它不僅有高度還有著和高度相稱的險峻。
車子最初駛上巴朗山公路的時候我不曾想象到它會險得如此不可思議,因為腦子里深深烙著的美麗的景致,于是忽略了路況的艱難,直到后來不得不保持掛著一檔且不敢踩剎車的狀態(tài)前行的時候,才意識到生命的可貴。那是是一種真正來自心底的意識,不自覺的。
起初的時候還能夠看見近在眼前的牦牛群,它們是高原的精靈,在這樣嚴酷的寒冷里,不畏懼地悠閑散布在高原的山巒上,讓行走在其中的人們找到生動的理由。牦牛的數(shù)量隨著海拔的升高在減少,空氣的稀薄和寒冷也隨之加劇。
突然出現(xiàn)的大團霧氣乍一看白茫茫一片,很漂亮,車子駛?cè)肫渲邢袷窃谠评锎┧。但同時也是極可怕的,因為它是危險的代名詞,它讓海拔4500米的高處能見度只有幾米,那是一種讓人無能為力的凄慘處境。在真正的危險面前所有人都是冷靜的,因為除了屏住呼吸聆聽自己的心跳沒有更有意義的事情,腦袋里的意識只剩下緊張和麻木。
迎面遇見了很多運輸貨物的大車,從旁邊經(jīng)過的時候總是碾起很細碎的冰渣,帶過一陣強勁的冷風(fēng),在那樣的高處造成讓人心驚的巨大聲響,所以每次錯車都讓我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在這樣緊張的狀況下一直堅持著沒有吃一點東西,直到活著走到平坦無冰路面,遠遠看見路標旁用很大的字標明了“非旅游公路”和“珍惜生命”的時候,我突然就慶幸了,不僅僅為了自己活著走出了那片冰封的神山,更因為在我的川西之旅里面又添了一筆厚重的一筆,厚重得讓我回想起還會震驚于它的美麗,那種在溫暖的地方不可能擁有的冷酷無情得近乎殘忍的美麗。
蜿蜒的山路始終沒有盡頭,眼前身旁是不斷的山巒和河流,雪花在海拔逐漸低下來的過程中漸漸變小,直至消失不見,只看見留在高高的巴朗山身上的一朵朵棉花一樣的積雪,在一點點的融化。溫暖在一點點地朝我們靠近……
心的溫度隨著氣溫一起逐漸升高,翻過了巴朗山就意味著我的川西之行接近尾聲。從四姑娘山到臥龍不過100公里路程,但是因為巴朗山的阻隔,我們用去了大半天時間,直到下午三點到了那個有著神奇名字的小城臥龍。我知道它是有名的熊貓基地,也知道錯過它意味著錯過了很多,但還是沒有進到基地去看國寶大熊貓,我更愿意記住那些高原的精靈們,那些頑強地與嚴寒作斗爭的牦牛,通過它們我看到了高原的生機所在,也找到了對生命最崇高的敬意。
九、以冬天的名義
我終于還是再次來到了阿壩,這個有著我童年記憶的地方。天還是那么的藍,山還是那么的高,陽光還是那么燦爛,似乎一切都不曾改變。唯一不同的是我再也找不回兒時做過的夢了,它們和歲月一起融化在了阿壩美麗遼闊的湛藍色天空里,像半空中漂浮不定的閑云一樣柔軟。
在這八天的旅程里,我看見了夢寐以求的美麗,那些只有高原才會有的湛藍天空,燦爛陽光,清澈河流,連綿山巒,將是我記憶里抹不去的背景,也將繼續(xù)貫穿在我今后的生活里。沿途那一個個古舊和現(xiàn)代交融的城市,和那一些穿梭其中的川西人民,留給我的是溫暖,是熱情,是崇敬,也有那么一點點的悲哀。
從巍巍的二郎山到溜溜的跑馬山再到精靈般的四姑娘山,從革命老城瀘定到情歌故鄉(xiāng)康定再到熊貓基地臥龍,這一路走來眼里心里全是風(fēng)景,它們那樣完整而真實地記載了我的川西之行,讓我在翻看的時候可以清晰地想起川西高原的氣息,那樣與眾不同的氣息。
我想我只能用美不勝收來形容。即使是在這樣陰冷的冬天里,這片荒涼的土地依舊向我們展示了它最為獨特的一面——那種矛盾著的美麗。
有些東西給我們留下過的痕跡,不是可以替代的,也不是可以抹掉的,因為它們已經(jīng)扎根在我們的心上。于是我選擇了以冬天的名義,把川西之行永遠地珍藏在關(guān)于美麗的記憶里,不用提起也不會忘記,因為心曾經(jīng)停留。
而我,一直是在路上的,和歲月一起不斷地往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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