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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異域的情感散文
異域是一枚飽滿的水果,掛在遠方的枝頭。
由于距離的美感和陌生的新鮮,異域充滿了無限的誘惑。我急切地渴望到達異域,我想吃掉這枚水果。
我愛著異域,愛著還沒有腳印參與、沒有灰塵打擾的一片陌生的新天地。就像愛著一段隔著某種距離的愛情,沒有煙火氣息,沒有世俗生活的參與,因此不被物欲破壞、玷污和浸染。
我愛著異域,厭倦著身邊熟悉的生活,這灰塵不斷落下來的、重復枯燥、支離破碎、頹敗不堪的生活。我常常想擺脫它的束縛,逃離熟悉的場景,而我也只能是短暫地出走,又回來。把陳腐的氣息呼出去一些,吸進一些新鮮清冽的遠方的味道,換一種心情,再回到原地繼續(xù)忍受現(xiàn)實的一切。
異域的花草,空氣,建筑,街道,到底與我身邊的有什么不同?那里的山水又有什么魅力讓我無法舍棄?多次地行走,我愛著旅途,愛著短暫的擁有。在疾馳的列車上,我喜歡看窗外的風光。稻田、河流、山川、樹木、屋舍……陌生的風景一閃即逝,我和它們擦肩而過,彼此互為過客。一位詩人說:“世界就是走廊,萬物皆為過客,沒有什么是永恒的”。是的,沒有什么永遠屬于你。那么,這樣的行走、相遇、凝眸,也是無掛無礙,自由輕松的。
我活在居住地這只陳舊的壇子里,似乎已經(jīng)麻木。有時缺氧,甚至要窒息,卻依舊要活著,繼續(xù)呼吸渾濁的空氣。我還居住在逐漸衰老的肉體的籠子里,我的靈魂無法打碎這個容身之器,無法逃離這從一出生就形影相隨的肉體。每天清晨醒來,無論是否做沒做過夢,我都發(fā)現(xiàn)我還是我,我沒有變成一只甲蟲或者別的陌生的什么。床沒有變,窗子沒有變,一切都是昨晚睡前的模樣,刺目的明晃晃的陽光又把我拉回到真實的生活里。夢也許永遠只是夢,從睡眠中醒來,又回到每天重復的日子。
聽幸福大街的一首歌,名字叫“一只想變成橘子的蘋果”。覺得人有時也是這樣,老是奢望自己沒有的。我若是一只蘋果,也會厭倦著自己的蘋果身份,幻想變成一只橘子,覺得橘子有魅力,有漂亮的橘色,有飽滿的汁液,有自己無法擁有的酸和甜。也許對一只蘋果來說,橘子就是她自己的異域。這異域里,有她無法擁有只可幻想的新鮮。我知道自己無法變成別人,我只能幻想著時時出走,在陌生的異域里忘記陳舊的自己,找到另一個嶄新的自己。異域是別處的生活,是我們一生的理想。如果抵達異域,長久地呆下去,會不會這個異域又變成了熟悉的`地方?會不會又接著厭倦,渴望尋找新的異域?可以安慰與慶幸的是,異域,終是短暫的,甚至是曇花一現(xiàn)的。如果呆久了,熟悉了,它將不再叫異域。對異域的向往,其實是我們對自由的向往,對一切美好的渴盼,對未知世界與未來之路的追求。就像每天的太陽都是新生的一樣,每個異域都是嶄新的。我們踏入異域的那一秒,就開始了我們新生的旅途。干凈,潔白,沒有傷痕,充滿了希望。異域是美好的,因為無論現(xiàn)實人生如何不堪,如何痛苦,如何平庸,總有異域這張白紙,讓我們心懷夢想,重新開始,永不絕望。
就如蘇瓷瓷的詩:“沒有人問我從哪里來,我從我的身后走來,握著糖葫蘆和異地的光線,在濮陽的街頭,做一個陌生的女人,過著干凈的余生……”
我愛異域。在異域,我只享受著它片刻的明媚的陽光,沒有看到它的風雨、陰暗與潮濕,沒有看到它破敗的真相。在異域,沒有人認識我,可以拋棄糾結(jié)的往事,忘記掙扎的昨天,重新活一次,一切都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