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雪的散文
小雪穿著婚紗,一個人孤單地走過紅地毯,舉行了一場沒有新郎的婚禮。一輩子的約定,小雪沒有失約,為王能穿上了最美麗的婚紗。
小雪出生的那天,正下著下小雪,爸爸媽媽就給她取名小雪,希望她如白雪般潔白無瑕。小雪也很喜歡雪,喜歡雪的潔白,洗滌世界的骯臟;喜歡雪的不張揚,總是潤物無聲地降臨;更喜歡堆雪人、打雪仗。小雪與王能相愛,就緣于一場雪仗。
20xx年的冬天,是小雪在學校的最后一個冬天,再不放肆玩鬧,同學們就再沒有在一起玩的機會了。小雪初晴,小雪與同宿舍的女孩子,在操場上踏雪,薄薄的雪,還沒有任何人走過,似一張完整的白紙,輕踩在上面,格勒……格勒……的聲響,似一曲優(yōu)美的樂曲,多么的動聽!在這片白色的雪地里,寂靜的天地里,人的心也安靜了下來,心靈得到了洗滌。不知誰扔起第一個雪球,于是,你打我一球,我打你一球,你追我打,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把寂靜徹底打破。一個雪球突然飛出了操場,砸在了過路的同班同學王能的身上。王能大叫一聲,也加入了戰(zhàn)團,越來越多過路的人加入了大戰(zhàn),一場超級大雪戰(zhàn)開始了。
小雪一米六幾的'身高,一張姣好的瓜子臉,笑起來,兩個淺淺的酒窩,迷倒了無數(shù)男生,不少男生都追求過她,卻沒有一個人成功。她的心如雪一樣冰冷,對誰都愛理不理。許多參加打雪仗的人都是沖著小雪來的。他們專門瞄準小雪射擊,似擊中了小雪,就得到她的芳心一樣。鋪天蓋地的雪球,把小雪掩蓋在其中。王能也是愛慕小雪的眾多人之一,雖然他與小雪來自同一座縣城,但是他知道自己沒有什么優(yōu)勢,平常只是靜靜地看著小雪,只要她快樂,自己就快樂。王能沒有繼續(xù)向小雪扔雪球,而是站在了小雪的身前替她抵擋雪球。世界上最毒的毒藥就是嫉妒,其他男生看見王能如此表現(xiàn),心中的嫉火再也擋不住,原先只是象征性的扔雪球,一個個大雪球,拳頭大的、足球大的,都朝王能身上招呼。小雪從來沒有想過,站在一個寬大的肩膀背后,是如此的安全。她想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也很不錯。由于承受太多的雪球,王能毫無懸念的得了重感冒,住進了醫(yī)院。起先,小雪懷著內(nèi)疚的心情,前去看望王能,后來,不自主的跑去醫(yī)院,似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吸引著她。兩人就這樣相愛了。有人說“畢業(yè)季,也是分手季”,雖然兩人沒有在一起工作,但是他們沒有分手。小雪在湖南工作,王能在四川工作,兩人已經(jīng)約定好了,今年過年在老家舉行婚禮。
從炎熱的六月,小雪一直盼望著,終于盼望到了寒冷的冬季。2008年的冬季,特別的冷,天空似在醞釀著什么?
雪開始下的時候,小雪正在回家的長途汽車上。汽車一啟動,雪就開始下了,車走了一路,雪也下了一路,而且越下越大,汽車剛駛過,車轍就被白雪掩埋。白色的白絨花似不要命地往下沖,似天空上有洪水猛獸讓它們害怕。高山、田地、河流都被厚厚的雪掩埋,整個天地都變成了白色,再找不出一點其他顏色,真是好大一場雪!
小雪恨不得長上翅膀快點飛回家,多么想早點見到心愛的人,兩人在不同的地方工作,平常只能靠電話聯(lián)系,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面了。寒冷的冬天里,小雪真的需要他的溫暖。就在小雪思緒飛揚的時候,汽車突然停了下來。司機大哥下車鼓搗了半天,上來遺憾的告訴大家,發(fā)動機壞了,汽車徹底動不了。
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汽車上三十多人頓時慌亂起來,如此寒冷的夜,如何過夜呢?司機大哥告訴大家,前面兩公里遠就有一個小鎮(zhèn),大家可以走過去,在小鎮(zhèn)上睡一晚,明天修好車,再繼續(xù)前進。有了目標,就有了動力,大家背好行李,準備向小鎮(zhèn)進發(fā),卻發(fā)現(xiàn)司機大哥沒有走的打算。如此冷的天,汽車發(fā)動機又壞了,沒有暖氣的汽車,就是一座冰窟。在冰窟里面過一夜,明天,也許司機大哥就變成了一塊冰塊。于是,有人提議,把汽車推到小鎮(zhèn),修理也方便。說干就干,三十多人,有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男人女人一起上陣,司機大哥繼續(xù)在前面掌控方向盤,老人和孩子在一邊吶喊,一二三……加油……加油!眾人拾柴火焰高,幾噸重的汽車硬被大家似螞蟻推大象一樣推到了小鎮(zhèn)。晚上十點鐘,人們才疲憊到達小鎮(zhèn),發(fā)現(xiàn)小鎮(zhèn)安靜極了,看不到一絲電燈的燈光,偶爾看到的光亮,還是蠟燭在燃燒。由于雪太大,許多電線斷了,電話線也斷了,人們與外界的聯(lián)系只剩下深深的思念。一行人在路邊找了一個旅館,極度疲憊的情況下,也顧不了太多,一躺下都沉睡過去。小雪卻怎么也睡不著,如此大的雪,她想起了王能,出發(fā)的時候,兩人商量過了。小雪從湖南出發(fā),王能從四川出發(fā),同時到家。不知道王能有沒有和她一樣,也被堵住了路上。下半夜,小雪才迷迷糊糊的睡去,清晨,小雪被一場噩夢驚醒,她看見王能渾身是血向她告別。小雪很害怕夢變成現(xiàn)實,急迫希望快點到家。
第二天,大家起來發(fā)現(xiàn)整個世界變了!澳蠂L光,千里冰封”,想不到在南國,也可以看見千里冰封。大地、河流、樹木全變成了冰雕。路上行人斷絕,公路上光溜溜的,似一塊鏡子,能夠照出人的身影;飛鳥更無蹤跡,電線桿上只有彎成一張拉滿弓的電線,努力地支撐著;一顆顆樹難以承受冰塊的重量,被壓彎了腰,任性的風兒吹過,樹木如喝醉了酒的醉漢,左搖右擺,叮鈴叮鈴的聲音響起,為寂靜天地增加了一絲靈動。一只小鳥來不及準備躲避之處,也被凍了起來,與琥珀一模一樣,小鳥的血肉、羽毛清晰可見,似正睡著了。
如此美麗的景色,讓人們歡呼,給人們視覺極大的沖擊,小雪也驚呆了,生長在南方的她,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如此的美景。但是,接下來的問題,也讓小雪心焦,這里離家還有三十多里,似冰面的道路,汽車行駛就如喝醉酒的醉漢,東倒西歪,根本控制不住方向,沒有汽車再敢行駛。家的距離變得遙遠起來,回家的心情卻變得更急切起來。家就在眼前,卻回不去,大家都很不甘心,一合計決定走路回家,這是一項壯舉。三十公里對于汽車,最多一個小時,但是光靠雙腳走,至少要二三個小時,又是特殊情況,如此滑的路面,走一步,還要退一步,一天能不能走得到,都還未知。大家小心翼翼地踩著冰面,為了專心看路,幾乎忽略了周圍的美景。路上人漸漸的多了起來,形成了一股歸家大軍,沉寂的世界變得熱鬧起來,大家走起來也不感覺那么累了,聊著天路似變得近了。
當天空再次暗下來,小雪終于到了家,第一時間趕到王能家,期待再次見到王能偉岸的身影,卻發(fā)現(xiàn)她的世界碎了。王能似冰塊一樣冰冷,靜靜的躺在床上,再也不能給她溫暖的擁抱。
王能作為電力工程師,為了保證電力正常,參加了部門組織搶修電線的隊伍,根本沒有出發(fā)回家。厚厚冰塊包裹的電線桿,光溜溜的,根本抓不住,王能二十三歲的青春年華,就這樣逝去了。小雪該怪天不該下雪,還是該怪電力公司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卻都換不會她心愛的人。小雪從來沒有如此恨雪,恨它們的無聲無息,恨它們到來不打招呼。
為了兩人的約定,小雪穿上了最美麗的婚紗,一個人完成了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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