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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雪野散文
我站在白雪皚皚的荒野,周圍沒有一丁點(diǎn)綠色。零星的幾顆灌木,赤膊著身子在寒風(fēng)中瑟瑟抖動。幾只麻雀嘰嘰喳喳在光禿禿的枝丫上飛來飛去,嚴(yán)寒并沒有影響它們的歡愉,啾啾著噗愣愣從一棵樹飛到另一顆樹上,此時的樹上應(yīng)該沒有可以食用的東西。我不明白它們?nèi)绱孙w來飛去如此的嘰嘰喳喳是為了什么?或許它們什么也不為,只想證明自己的存在。
遠(yuǎn)處,十幾個孩童利用地勢的坡度坐在滑雪板上,飛馳而下,叫喊聲隨著刺啦啦摩擦積雪的聲音在陰郁的空中回旋;锏狡碌祝酒饋砝宀戎e雪一步步艱難跋涉著向高處走去,這樣循環(huán)往復(fù)樂此不疲。
一對年輕人在不遠(yuǎn)處相互依偎著,在茫茫雪原漫步,女子穿著黑白相間的面包服,紅色帽子、黑色墨鏡、繡著卡通圖案的口罩,把原本應(yīng)該嬌艷的容顏深深遮掩著,水紅色的棉褲格外搶眼。男子穿著一身黑:黑的大衣黑的褲子,光著頭,長發(fā)經(jīng)寒風(fēng)一吹,凌亂不堪。他一只手搭在女子肩膀上,女子一忽兒雙手抱緊男子的腰際,一忽兒脫開男子的臂膀,快跑幾步,彎下腰,用戴著碎花手套的雙手掬起一把雪,用力拋向天空,高喊一聲:嗷———嚎——嚎——,我——來——了——。男子追上來,站在女子面前停下腳步張開雙臂,女子很溫順地將頭靠在男子胸前依偎著,半天不分開。激情處兩人會情不自禁地隔著口罩蜓蜓點(diǎn)水般互吻對方。那般恩愛令人羨慕,那份纏綿讓人耳熱,那種熱情能融化千年積雪萬年冰層。
兩位老年夫婦手牽手邁著細(xì)碎的步伐小跑著漸漸走近我,這樣的小跑速度還沒有我走的快。兩人都穿著厚厚的棉衣棉褲,整個身軀顯得臃腫不堪。老大爺頭戴棕色瓜皮毛帽,帽子邊緣露出斑斑白發(fā),唇上毛茸茸的胡須掛滿白霜。老太太戴著天藍(lán)色毛線帽,一只大大的白色口罩把整個臉部遮掩得只剩下兩只眼睛。棗紅色的圍巾在脖子上纏了一圈又一圈。我微笑著點(diǎn)頭向老人致意,老爺爺停下腳步對我說了句你好!你們好!慢點(diǎn)小心路滑。我善意提醒。沒事的,我家就住在附近村子,老婆子有糖尿病,我每天陪老婆子跑一個多小時,跑步效果很好,老婆子病好多了。老爺子很健談也很樂觀。說他年輕時南疆北疆到處跑,老婆子一個人拉扯著四個孩子,受了不少罪。和我說話時一直牽著老太太的手沒放。老太太默默地挨著老爺子站著,始終沒說一句話,但從她那有些渾濁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幸福感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的。
凝望著兩位老人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我默默地在心里祝福他們!這個年紀(jì)的老人,一定經(jīng)歷過比我多得多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坎坎坷坷。他們走過來了,并且繼續(xù)手牽手向前走,一直走到地老天荒,走到人生終點(diǎn)。
倏忽間一種莫名的羞愧感在心里萌生,比起他們,我那點(diǎn)煩惱算什么呀?這對可敬的老人,那對恩愛的年輕人,還有那群活潑可愛的孩子。此時此刻,他們成了我的老師。在他們身上我懂得了如何去愛,學(xué)會如何找尋快樂。
“心里充滿陽光,到處都是美景”不知道這句話是那篇文章看到的。當(dāng)時怎么就沒有領(lǐng)悟到這句話的真諦?!
其實(shí),因?yàn)樯眢w原因我是很怕冷的。可我又喜歡這天地籠統(tǒng)的白茫茫的感覺。這時候的天是潔凈的,地是潔凈的,空氣也是潔凈的。我的心境此時此刻也是潔凈如水澄澈如境的。一切的煩惱不幸,所有的雞零狗碎一邊去吧。我要張開嘴巴盡情呼吸這有些寒冷卻清潔的空氣,盡情享受這千里冰封銀裝素裹的美景!
這樣想著,我的心一下子豁然開朗,腳步也輕快起來,沿著兩位老人的足印,向著白茫茫的雪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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