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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百景散文
神殿里面就站著我和祂。祂是我的主,是這所建筑殿堂里面縈繞浮泛的香燭所供奉的對象,是教堂修院里聳立的潔白塑像上頭的人,是我們所有人的父親。我是個虔誠的教徒,若是平時的話我一定是會馬上咚地一聲跪地敬仰祂;我會親吻他足下的大理石以示我最高的敬意,因我不愿以我負(fù)罪悖德的嘴唇褻瀆他圣軀。但是今天不一樣,我的女兒死了,死在不知名兇手的惡意砥礪而成的利刃下。我想,我身為被害人還是可以任性一下的吧。自暴自棄,怎樣都好。我已經(jīng)沒有氣力敬拜我的主啦。
「我為你女兒的死感到非常抱歉,也非常難過!沟k說。我看不清祂的表情,但有誰能看清一個沒有五官的神的表情呢?祂的臉上只有一輪模糊的輪廓,和女兒幼時在長灘上塑的沙雕是有幾分相似的,以此比喻神明聽似不敬,但我想以我摯愛的純真行為去比喻我的主并沒有甚麼不對。
「我的主,」我如此問,讓人窒息的哀慟中帶著淚水,「為什麼您能容許我們受苦呢?即便這是給予我的試煉,但您又為甚麼能容許您的子民作惡呢?」
我的主,我全知全能的主不能給我一個答案。
「我的孩子,對不起。這世上有很多事都不是我能控制的!沽季,祂才緩緩道。我從祂的臉龐和聲線之中讀到了無奈和凄然。我覺得我與我主的距離倏忽縮短了。悲從中來,不可斷絕。我長吁一聲,里頭沉著太多太多我數(shù)不清的喜怒哀樂。隨即我轉(zhuǎn)而深吸一口氣,放任我的聲帶和喉嚨嘶吼咆哮,那嘶啞聽來空虛悲切。即便會因此而啞了嗓子也無所謂,我的兩個畢生摯愛——我的妻子和女兒——都已經(jīng)不在人世啦,一切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
那聲音響徹夤夜。
算是某種傷春悲秋的,對信仰的質(zh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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