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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秋心幽處濃的散文
一個人,長年累月地走過一段又一段小路,留下一道又一道印痕,便會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蒼涼。就像這時的天氣一樣,不似嚴冬寒冷,又沒有暑夏的酷熱;蛟S是經(jīng)歷了一季喧鬧的天空,開始想念來自海洋的溫度。于是,風變得輕柔,散漫地吹開一頁頁發(fā)黃的書卷。
我在這樣的季節(jié)中行走,看秋葉盤旋紛飛,即便帶著不甘于宿命的吶喊,終究還是落下,在行人的步履匆匆中發(fā)出沙沙回響。似乎剛感到有一絲秋的涼意,轉(zhuǎn)眼,已是霜降。也許只是自己忘了,忘了在春天簽收希望的請柬,忘了多復制一袋暖陽,儲存在即將干涸的心間。以至于忽然發(fā)現(xiàn)秋天來了的時候,竟無力招架。只能任淡漠橫掃,徒留酸酸澀澀的懷想。
走著走著就想起一句話“抒情是一種病”。我想我大概真的是病了。否則為什么這么久了,我總是張大嘴巴,卻說不出一句話。我還記得四季分明的那座城,我用來蹉跎整個大學時代的那座北方小城。每天從宿舍到教學樓,都要經(jīng)過一片小樹林。尤其是夏天的清晨,我經(jīng)常都能看到一位閉眼的老者,用手指熟練地撥弄絲弦,聲聲演繹。很多次,依稀可見蝴蝶在他身邊的草叢中安詳?shù)仫w舞,花兒草兒都靜靜地醒來。時光無涯,一朵一朵打開在清淺的明媚里。像屏風上的鳥兒在撲閃著翅膀,用力想要飛起來,最終還是煎熬著一針一線的刺骨疼痛。我經(jīng)常安靜地佇立,卻一次次耳朵失聰。似是每個音符都深植于心,待要深究,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看不出故事的脈絡來向,聽不出二胡的語調(diào)悲喜。只是忽然就走失在一片落花的盡頭,看那翩翩幽情在冷涼處化成灰燼。
或許那位老人,內(nèi)心澄澈,本就沒有悲喜了吧?我總是這樣設想著,如果年代夠久遠夠古老,他或許是一襲長衫的青衣。在一個沒有時間,不用追趕的時代,在夕陽常照深深院的古樸里,低眉彈指,唱一曲動人心扉的初見。
這情景大有十年前,未曾見識過天高地遠,一心篤定此生只鐘情于梧桐的意味。只是光陰不驚,卻依然疏落了梧桐的身影,瘦盡了年少的容顏。一點一滴,就是在這樣平淡平凡甚至趨于平庸的歲月里,褪掉了我們滿身的靈氣。再見梧桐,已是他鄉(xiāng)陌路。才知道曾經(jīng)以為法國梧桐是最近神靈的樹,那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原來在我們不曾走過的.路邊,它們早已是普遍的存在。原來我們曾珍惜的那點初心,在別人的世界里早已卑微如螻蟻。傻傻地想嘆息,卻說不出一句話,只是在心底默默地打下了結(jié)。原以為這樣的日子,總是會有獨特的一瞥來轉(zhuǎn)折。回憶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光陰殘酷的徹底,默默地溜走,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只留下了一個深沉的你,一個提前老了的你自己!
原以為只要記住最初最真的那個自己,就可以在時間的漩渦里掌握主動,清清淺淺地走過,把水夢春華的日子過成一首優(yōu)雅的詩,把錯綜復雜的歲月過成一箋素淡的墨。最后卻發(fā)現(xiàn)生活被過成穿腸毒藥,唯一的解藥是自己,可自己早已走失在茫茫人海,失而不復得。
記不得上次花大把的時光來奢侈地揮霍,是在什么時候了?偸窃诳仗摴录诺亩热杖缒曛校挚偸窃谟孤祫陬D不得安寧時,才發(fā)現(xiàn)靈魂早已走遠。而世事總是不得已十之八九,大多數(shù)人貼近生活就只能遠離靈魂,貼近靈魂便不能持有生活。聽說佛祖無所不能,我也去追尋苦苦不得的答案?墒钱斘铱匆娐柸朐铺斓陌咨兴_塑像時,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求什么了。轉(zhuǎn)身,漠然,淚如雨下!
若自己都不能體會生之悲苦,不知最初的自己流浪在何方,菩薩又能答應你什么呢?許你探求之心,許你一世修行,如此而已。大道其華,還是小之若素,一切自在我心。
仰頭看天,街道邊的橡樹不知何時,掛滿了串串果實,大團大團的,就像烏藍色的云。浮世清歡,匯入昏然暮色,伴著十字路口來來往往的行人。始終不曾看到城市的盡頭,心,卻輾轉(zhuǎn)了幾個回合。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梳理點點秋情,一片冰心,亦醉在楓葉幽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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