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我的爺爺?shù)姆段?/p>
關(guān)于我的爺爺?shù)姆段?
爺爺快七十歲了,爺爺經(jīng)常帶我去外面玩。
關(guān)于我的爺爺?shù)姆段?
這幾日,女兒的牙痛得厲害,我是有病亂求醫(yī),西藥、偏方、拔罐,能用盡用,但仍是沒有什么效果。
在焦躁之中,我不由得想起二十一年前的那個夏日,當(dāng)時正值高考,犯了牙痛的我,止痛針第一針倒是管些用,之后的幾針雖加大了藥量,但卻是幾乎沒有什么效果。而我,勉強(qiáng)撐下來了。
女兒疼得煩躁心焦,少不了遷怒身邊的人,我是深知牙痛厲害的,雖然有些怪現(xiàn)在的孩子不夠堅強(qiáng),但還是忍氣吞聲認(rèn)她發(fā)作。在這翻覆難眠的夜里,想起了我的爺爺——那個自己用鉗子拔牙的堅強(qiáng)的老人。
爺爺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農(nóng)村老人。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一個既不能說也不會道的沒有本事的人。爺爺一生務(wù)農(nóng),四個兒子兩個女兒,除了小兒子幼年夭折,我的父親、兩個叔叔和兩個姑姑都健康平安。
爺爺是94年冬季去世的,此時我正在陜西上學(xué),父親的家信中總是報著爺爺?shù)陌部,而我也就信以為真,F(xiàn)在想來,那時已經(jīng)十八周歲的我,竟是何等幼稚,雖然幾次夢到過爺爺,但從來沒有深想。寒假到家時,已是深夜,看著失魂落魄明顯衰老了的父親,我明白了一切,淚水也如沖垮大堤的洪流奔涌而出。父親告訴我,爺爺在彌留之際,一直在念叨著我:清醒的時候,牽掛我沒在身邊;糊涂時,說我?guī)Щ厮巵,就能治好他的病。我知道,這一切永遠(yuǎn)成為了過去,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人世間還有什么比這更讓人遺憾和痛心的啊!
在我最早的記憶中,是爺爺家里來了親戚或者春節(jié)前置辦了年貨,爺爺總時把他的兒子、孫子們叫到他家里,大人們喝酒,我們小孩吃菜。雖然在那個物質(zhì)匱乏的年代,大家的日子都很艱難,但爺爺就是平時自己少吃點(diǎn)也要盡量招待好大家,為此,他和奶奶沒少吵架。他們每次吵架,二姑都是被安排或者自己跑到我家,叫身為爺爺長子的我的父親去勸架。這樣的事情每發(fā)生一次,我就懂事好久,好長時間不敢和叔伯兄弟爭東西,怕挨父親的揍。
爺爺上了歲數(shù)之后,地就分給了他的三個兒子種。本想讓他歇歇,誰知他竟喂養(yǎng)了一群奶羊,每天趕著它們?nèi)ド狡路拍。那時我的家鄉(xiāng),還沒有被工廠侵占,也是有青山、綠地和清澈的山泉的。放羊回來,爺爺有時顧不得吃午飯或者晚飯,就趕到我的家里,從口袋里掏出酸棗、棠梨子等野果子來給我。而我,竟從來沒有問問爺爺吃不吃。
還記得有次,去一個小伙伴家里玩,他的父親上山坡放羊,給他抓了一窩小鳥,我很眼饞,就讓爺爺放羊時也給我抓。不知是不是爺爺?shù)倪\(yùn)氣不好,一直沒遇見剛孵化出不久的鳥兒,還是不忍心傷害它們,反正我這個愿望終究沒有實(shí)現(xiàn)。倒是每次去集市上賣了羊奶,爺爺總會給我?guī)Щ貛妆拘‘嫊鴣。爺爺不識字,但他愛聽收音機(jī),《三國演義》、《水滸傳》、《楊家將》、《隋唐演義》都熟,常給我們這些孩子講里面英雄們的故事。
歲數(shù)越來越大,爺爺?shù)捏w力和精力也大不如從前,有一天,他沒看好羊群,幾只調(diào)皮的羊跑到人家剛栽了不久的紅薯地里,啃了一些瓜秧。他立即把羊群趕回了家,接著去集市上買了瓜秧,當(dāng)天就挑水給人家全部栽上了。然后,又到瓜地的主人家里,和人家解釋了一番之后,才回家踏踏實(shí)實(shí)地午飯和晚飯一塊吃了。這些,我們本是不知道的,直到聽鄰村的人說起來。我不知道,那天,爺爺挑的水桶里,水是不是滿的。但出現(xiàn)在腦海里的,卻總是他挑水時蹣跚的身影。
如今,爺爺離開我們整整二十一年了。這些年,我對于生活也曾滿懷希望,也曾被逼入絕境;有過躊躇滿志,也有過悲觀落寞;經(jīng)歷過打脫牙和血吞,也曾經(jīng)自暴自棄,但我終是挺了過來。如果說我有一絲骨氣,如果說我有一點(diǎn)堅強(qiáng),如果說我算是善良,我都得感謝我的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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