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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佳侶散文
她們或躺或臥,她們或橫或豎,她們或厚或薄,她們安靜、沉默,她們清雅、可人,她們豐美、撩人,她們靜靜等著你用雙手輕輕打開,等著你用心去品味、欣賞,她們和你相守相伴、不離不棄,她們是你的床上佳侶……
我說的是書。
愛讀書,更愛在床上讀書。由于興趣廣泛,涉獵多元,我所閱讀的書籍,可以說是既多又雜,如此,中國古典文學類、外國現(xiàn)代文學類、哲學類、書畫理論類、碑帖類等種種可愛的書,便成了我床上相伴相守的佳侶良朋。
愛在床上讀書,是因為寬寬的大床,舒適、自在、隨意,或平躺,或斜臥,或趴伏,或擁被……總之是,橫過來豎過去的特別自在、愜意。所以,人家陳村先生說,讀書的最佳姿勢不是在課桌前,而是枕上。凡讀書人都知此訣竅。
也是,讀書人誰不深諳此訣竅?知堂老人曾把在床上依枕觀書幽默地稱為“臥治時代”,他在《錢玄同<說文窺管>后記》里寫到:“余既不出發(fā),又無辦公處所,常依枕觀書,所謂臥治時代是也!痹诩依,我很少在書桌前正襟危坐著讀書。我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床上或者沙發(fā)上——沙發(fā)也未償不是一張小小的床。在辦公室,偶有閑暇,讀點小閑書,我都心存此念——自然是未遂的念頭。
因為平時最愛躺臥在床上閱讀,所以在買書時便特別留意用心,要買適合在床上閱讀的。我很少買精裝豪華本,喜歡買質(zhì)樸、大方的簡裝本,這樣的書最適合平躺高舉著,舉久了胳膊手的也不酸累。近年來常買一種用輕型紙印刷的書,這種書就很適合躺在床上閱讀,簡直就是為我等有此嗜好的人印刷的,雖然紙頁厚實,拿在手上卻很輕,高舉著讀很輕松。當然,躺著看書兩手舉累了,還可以趴著看,兩只腳丫高高地翹起,那份自在與愜意,那份無拘無束,呵呵,可惜姿勢有點不雅,不足為外人道也。碑帖類的書,買過多種成套的書法全集,只是作為資料查閱,但他們都過于沉重,面孔嚴肅,不適合躺著閱讀,所以,即使買了全集,我也喜歡再單冊單冊地買回來,一是臨寫方便,二是出門攜帶方便,三是讀帖也方便,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最適合躺著閑閑地翻閱,閑閑地品讀,閉目冥想古人書寫時的情懷,漫游在古人濃淡中側(cè)順逆的美好筆致里。
下雨天里,躺在床上讀書最是美好。無論是春夜喜雨,還是瀟瀟秋雨,都一樣的靜謐、安好。窗外若是有幾桿疏竹、幾片綠色的芭蕉,那音韻,實在是美好得無以復加。抑或是平常樹木,那種細雨穿林打葉的沙沙聲,也美好得很。
有一段時間小病,不宜外出,不宜久坐,只適合躺在床上靜養(yǎng)。一個人在小床上休養(yǎng),書,在這人生的關(guān)鍵時候,當然更是不可或缺的最佳侶伴了。小說類書籍看得眼倦神疲了,便換一本大字的碑帖調(diào)劑;詩歌類的讀煩了,便換一本美文類書籍愉悅心靈;古典類的書籍讀得眼睛頭腦滯澀了,便換現(xiàn)代的輕松一些的……于是,我的小床上左一本右一本、橫一本豎一本的,都是書了。到了晚上,真的成了半床明月半床書了。人們嘗謂,病中常寂寞。但,于我,因為有書這良朋佳侶相伴,哪里有半點寂寞,倒覺得恬靜充實的很。而且因為病休,不再有忙碌的工作牽念,也算因禍得福,安心靜享讀書之樂。
不獨病時,平時床頭枕邊,堆積的書也不少,奈何同床的人愛整潔,便不好意思堆得多了,只揀幾本最喜歡的以便于隨時翻閱閑看,安享美書清韻。
唐朝詩人盧照鄰的《長安古意》一詩中寫到:“寂寂寥寥揚子居,年年歲歲一床書,唯有南山桂花發(fā),飛來飛去襲人裾!比松F在自適。年年歲歲里,能有一床好書來讀,再寂寥的地方也會變得豐美可愛吧,再黯淡的一段歲月也會變得溫暖而光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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