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生活,深沉的母愛散文
兒時的記憶中,我是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的,父親常年奔波在外,母親獨自帶著弟弟和妹妹。小小的院子,我在堂屋,母親在西屋,回憶里沒有母親關懷過我的片段,也不曾記得母親和我說過什么。不知道為什么,爺爺奶奶不喜歡母親,清晨母親把弟弟妹妹鎖在屋里,下地干活,直到傍晚才會回家,我總是隔著門縫去安慰哭鬧的弟弟妹妹,拿來一些吃喝來填飽他們的小肚子。
七歲的一個晚上,睡夢中的我被弟弟妹妹的哭聲驚醒,我跑到院門口,發(fā)現(xiàn)母親正和人吵架,兩個男人拽著母親的頭發(fā),用腳把母親踢翻在地,弟弟妹妹躲在一旁抽泣。我很稚嫩的沖了上去,用一根棍子抽打著那兩個人,不讓他們欺負母親。當人群漸漸散去的時候,母親無助的抱著弟弟妹妹哭泣,爺爺奶奶始終不曾露面。現(xiàn)在想起當年的`情景,仍會覺得蹊蹺,我家在當?shù)厥谴蠹易,爺爺在村中非常有聲望,父親也很有錢,不應該有人敢來欺負我們,所以就疑心是奶奶搞的名堂,但是直到奶奶去世,我也沒有知道真相。
這件事情發(fā)生后不久,母親和父親就離了婚,我和哥哥跟著父親,母親帶著弟弟妹妹改嫁到了鄰村。奶奶時常抱著我,可憐我是沒人要的孩子,從此之后,我開始恨起了母親。在我上小學的時候,母親曾來學校看我,我不愿見她,圍著校園的乒乓球臺轉圈,不肯讓她抱我,母親追了我許久,始終沒有追上,最后很失望的離開了。
母親嫁給了鄰村的一個支部書記,應該說生活的非常幸福。村支書對我母親非常的好,待弟弟妹妹就像自己親生的一樣,為了不讓她們受委屈,和兒女們分了家,單獨和她們生活在一起。我隨著年齡的增大,慢慢和母親有了往來,閑暇的時候也去看看母親。母親會很開心的給我準備很多好吃的。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看到母親有很多一毛錢的嶄新紙幣,大概有一二十塊錢,在我印象中,紙幣下面的數(shù)字都是紅色的,而這些紙幣的數(shù)字都是藍色的。我非常喜歡這些新嶄嶄的錢,就騙母親說這些都是假幣,想自己拿去玩。母親毫不猶豫的把錢全部給了我,要知道當時一分錢就可以買到一根冰棍,F(xiàn)在回想起來,我如此幼稚的謊話怎么可能騙得到母親,她是在寵愛我。
母親先前在村里的餅干廠工作,我每次見到她,她總會把我?guī)У侥菬狎v騰的車間,讓我去品嘗那些香噴噴的糕點,臨走的時候還會把我所有的口袋都裝的滿滿的;我從小喜歡看連環(huán)畫,母親也總會想法設法的去買,等集成厚厚一摞的時候送給我,看著我驚喜的笑容,她會用溫暖的嘴唇去吻我的小臉;初中的時候,我喜歡上了貼畫,母親吩咐當時在交通局工作的二舅,給我準備了好多的交通標貼,這些交通標貼,曾近貼滿了我所有的書本;后來母親開了個食品小賣部,這個小賣部成了我小學期間最開心的天堂,很多時候,我都是在這里吃飽了糖果,再帶上一大兜瓜子花生回家。
初中的時候,父親的生意已經(jīng)不景氣了,我當時跟著叔叔在鶴壁上學,嬸子是一個非常刁毒的人,因為父親再也無力幫襯叔叔,所以我當時生活過的很不開心。我從小倔強,嬸子就常常以此來激我,有本事就不要吃她做的飯。我就會一連幾頓都不吃飯,經(jīng)常是餓的頭暈眼花,渾身無力。母親和父親離婚后,和叔叔基本斷絕了聯(lián)系,有一次,母親提著東西來看我,看到我狼吞虎咽的樣子,母親流著淚把叔叔狠狠的數(shù)落了一陣,對著嬸子許諾說以后給我郵寄生活費,母親的日子過的并不是太寬松,她每隔一段時間,都堅持著把自己微薄的儉省郵寄過來,從此嬸子對我的態(tài)度才略微有了改善。
我考入大學的時候,拿不出每年幾千元的學費,幾乎輟學不上。母親聽說后,親自送我到了學校,幫我交齊了學費,大學期間的各種費用,母親也是省吃儉用的來支持我;剛剛參加工作的時候,父親得了腦血栓,我花光了僅有的幾千塊積蓄,再也無力接續(xù),也是母親,不想讓我為難,放下了對父親的怨恨,補齊了所欠的醫(yī)療費用;我在鄭州買房子的時候,沒有開口向家中要錢,母親聽說后硬塞給了我三千塊錢,對我說:媽也沒什么能力,只能拿出這么多,就當媽給你們填了一件家具吧。看著這疊錢,我不知道該怎么來對母親表達,這那里是錢,這是沉甸甸的母愛啊。
母親年齡大了,她有嚴重的高血壓,從我在鄭州上班之后的十多年里,母親就來看過我一次。我住在七樓,每天我攙著她上下樓出去散步,她都要反復休息好幾次,她感覺拖累了我們,從此便不再來。今年過年的時候我沒回老家過年,弟弟說母親一直念叨著我,擔心著我,母親老了,希望能多看看兒子。我太沒心沒肺,回老家的時候總是來去匆匆,看過父親之后便又踏上漂泊的路,近在咫尺的母親卻很少去看。無論走到哪里,母親總在牽掛著我,我是不是也該經(jīng);厝,承歡膝下,看看他老人家呢?
祝愿母親身體安康,長命百歲,愿天下母親身體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