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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春雨一首歌寫景散文
好雨知時節(jié),當(dāng)春乃發(fā)生。
隨風(fēng)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這膾炙人口的唐詩,幾乎人人皆知,就連上了年紀的農(nóng)民也能說道。
春雨是莊稼漢的好哥們,春雨澆地農(nóng)民耕,農(nóng)民下種春雨潤,和諧默契,不遺余力,共創(chuàng)人間的美好。
春雨踏著時令的鼓點,繞膝孝敬于農(nóng)民。不舍晝夜地滋潤萬物,潤得麥苗拔節(jié)抽穗,潤得油菜笑綻黃花,潤得鴨下蛋,雞孵仔,夏季好收成。農(nóng)家油滿缸、糧滿屯,缽滿罐滿,笑聲盈出院子門。
也許是受杜甫《春夜喜雨》之感染,也許是農(nóng)民之出身,我與春雨有了難以割舍的情誼。幾乎年年都要期盼春雨,欣賞春雨,享受春雨;看春雨千姿百態(tài)的模樣,聽春雨萬種風(fēng)情的歌聲,品春雨長銘于心的滋味。
下雨了,那是霧蒙蒙的春雨,天宮篩下了磨碎的面粉,洋洋灑灑,漫天飛舞,如煙如夢。塘對岸的楊柳枝若隱若現(xiàn):粗一看,近似一團墨綠;定神瞅,方現(xiàn)一門珠簾。在農(nóng)村下這樣的雨,出門不興戴帽子,我的.心情好極了,走在彎彎的田埂上,讓貴如油的春雨滋潤蓬亂的頭發(fā),時而五音不全地哼幾句,時而斷章取義地誦一首,時而素面朝天深呼吸,吸進春雨特有的甜味。田那邊的一頭黃牛正在吃草,牛背上有幾點光亮在跳躍閃爍,我有點好奇,趨步上前,然而,大失所望,牛背只有濕漉漉水淋淋的一片,真的是“草色遙看近卻無”。走完那條田埂,褂子濕了,耳邊響起了媽媽的聲音:快回屋里,“麻噴細雨”打濕衣。
下雨了,那是細絲絲的春雨。仙女們卸下了布機上的絲線,一根根地立在空中,細而柔,且不失韌勁,一陣春風(fēng)吹過,便齊刷刷地舞動,來了一個大回環(huán)。那雨陣腳長,淅淅瀝瀝,一下一兩天,濕了地皮,潤了根系。蘇醒后的蚯蚓,忙碌地蠕動前行,像是孩子們的潛泳,冒出一路氣泡,松動了一廂廂地表!霸摻o麥子下肥了”,于是,雨絲的簾幕里,又多了一群戴著斗笠握著鋤頭忙碌的身影。
下雨了,那是雷轟轟的春雨。初春之雷,往往響于夜晚,閃電把鄉(xiāng)村照成白晝,雷聲轟響粗獷的序曲,春雨便抖開長長的水袖,登上了農(nóng)家的瓦屋,唱起了春天的歌謠。熟睡的莊稼漢被春雷春雨驚醒,盤動著算盤:季節(jié)到了,明天一早開始窖田,三日后浸泡谷種我趴在被窩里,數(shù)著屋面上“噼啪”的響聲,又慢慢地進入夢鄉(xiāng)。一日一夜,池塘滿了,水順著大沖田一丘一丘地往下放,剛長出新草的大溝小溝全是春水,人下畈了,牛下畈了,機械下畈了,田畈氤氳出生機,淅淅的春雨描繪出春之圖畫,嘩嘩的春水演奏出春之神曲。
春天的雨季,最好玩的事情是撈魚。蟄伏了一個冬季的魚兒,張狂出游,尤其喜歡逆水上行,從下游的大湖游到了上游的田溝,農(nóng)家的小后生、放學(xué)娃拿個網(wǎng)兜筲箕順手便可撈上幾條,飯桌上便添了一道佳肴。一天下午,春雨剛停,太陽還有丈把高,友山拉我來到湖邊。友山比我結(jié)實強壯,他找了一個湖溝,我倆卷起褲腿,勒起袖口,一人堵住一頭,撈起了七八上十條,清一色的紅尾鯉魚,條條一斤多。我們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回家的路上邊走邊唱:“好魚好魚,好雨好雨,好魚知時節(jié)”
一場春雨一首歌,一場春雨一重景。春雨是春天的使者,滋潤著春天這個時節(jié),生長出許多人間的歡樂。我們喜愛春天的繁華美麗,更難忘春雨的辛勤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