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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香飄時節(jié)散文
故鄉(xiāng)是個普通的小村莊,到處都是樸素原始的色彩。我時常逃離城市的喧囂,來此小住。之所以傾心于此,因為這里點滴的現(xiàn)實和回憶時時把我醉了……
五月,早就少了春天色彩的浮淺,正是村莊開始綠意蔥蘢的時節(jié),整個村落漸已沒在樹蔭里了。在獨門獨院的農(nóng)家小院里踱步,那是最享受的,不用刻意去吮吸這鄉(xiāng)村的氣息,潤濕的味兒早已沁人心脾了。恰恰此時,一陣輕軟的風悄然舞動起來,迎面拂過一股濃濃的香氣,坦蕩地鉆進鼻翼,酥透了整個肺腑,你只有醉了。不用費時去考究,正是村頭槐林槐花飄香的時刻,正是我鐘情的味兒。
村頭早年是一片不見邊際的沙土窩,干燥的勁風常常攪鬧起漫天的黃沙,苦了整個小村子。勤勞的人不甘艱苦,也許只有槐樹知道人們的心思,植下的各種苗木中,只有一棵棵槐苗在汗水中孕育而后茁壯生長與繁衍,于是就有了這一片煞是美麗的槐林,立于村頭的一抹靚麗。
槐林知春是悄無聲息的,并不像柳樹那樣還沒等寒氣褪盡便張揚起來,它始終默默無聞地等待著時機。只要暖風一來,槐樹墨青的枝條上便隨著速綠的草地勃發(fā)出耀眼的生機,一夜之間便是一樹絨綠。若有一場春雨過后,槐林里的天空很快便沒有了,樹下成了蔭涼的天地,軟軟的草墊兒厚實起了。這時,調(diào)皮的孩童安靜下來,舒展地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開始學(xué)會靜靜享受自然了……
當然,最美還是槐花飄香的日子。槐樹是文靜的,槐花未開時,仍是綠色的,掩映在如同一團墨綠濃云的樹冠里,如果不是花蕾若有所思地泛著點淡淡的鵝黃,你是很難發(fā)現(xiàn)的;睒溆质菬崃业,立夏前幾天的悶熱過后,一夜之間,花就開了,奔放得讓人眩目,雪白霎時滿樹。村頭一站,遠望去只有堆堆白雪,綠意也淡去了。
潔白的槐花如剛出浴一般晶瑩剔透,一串串、一簇簇地壓在枝頭,雍容華貴般的盡情地展示著她的妖嬈和美麗。微風拂過,花香如清泉般流淌在林間。漫步槐林,如同仙境一般,那清新淡雅的香味如影隨行,人們總是情不自禁地張開懷抱,盡情相擁。
槐花飄香時,人們的歡樂更是流連于槐林之中,相約去摘槐花。兒時,只要得空,我們提上籃子就奔向槐林。踮起腳拽住一個槐枝一抖,可人兒的槐花就會從葉子里低垂下來,用手抓住,輕輕一捋,一大把槐花順勢繽紛飄落籃中。身形敏捷的,不顧槐枝上小針刺痛皮肉,早已爬上樹頂,去摘更鮮嫩的槐花,此時倒不急于放在籃子里,一大把一大把地全塞在嘴里。樹下的,夠不著槐花了,即使摘了半籃也不著急,蹲在籃子旁,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朵小槐花,輕輕把花瓣吮進嘴里,舌尖有了一絲清香,再把剩下粉紅色的花萼慢慢嚼一下,滿口甜津津的……
籃子滿了,也吃飽了,一個個滾圓的小肚子漲得難受,奶奶會顫巍巍拿出香油瓶子,笑瞇瞇用筷子蘸著香油挨個抹在小肚臍眼上,幾個響屁過后,肚子又憋了。母親這時已把新鮮槐花摘洗干凈,拌上面,繼而上籠屜蒸,出籠后再佐以蒜泥和香油調(diào)勻,我們照樣吃得狼吞虎咽。
又是一年槐花飄香時,漫步林間,槐花依然那樣潔白,依然那樣芳香。我依然鐘情此時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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