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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來信散文
車影橫窗。和窗口平齊的火車道上,火車一聲聲高吼著駛來,聲勢驚天動地。那一長排亮著燈的火車小窗口像一只只眼睛看著我,我也看著它們一晃而過。它們把我的心帶到了遠方,帶到了家鄉(xiāng)。
觸發(fā)我情感決堤的是這樣一件事情。
這幾天,朋友、表姐、堂弟與弟妹,以及同學,等等,都在手機上上傳音樂相冊,或者上傳美篇。美篇與音樂相冊是新近流行起來的兩種軟件。他(她)們在這樣的軟件上都表達著同一個主題:三月十七日,紅土坪要舉辦首屆油菜節(jié)。
看得出來,他(她)們和我一樣,都很興奮、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當火車開走后,我又一次點開相冊,聽著優(yōu)美的音樂《家鄉(xiāng)美》,看著一幅幅金燦燦的油菜花圖片,我的思緒像天馬行空一般自由暢想起來。
許多年前,我在閩南的時候,泉州晚報的一名記者盛贊某地的油菜花。當時我就想,如果咱們家鄉(xiāng)的油菜花也名聲遠播,那該有多好!我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很不現(xiàn)實,有誰會想到若干年后的家鄉(xiāng)竟然能夠舉辦油菜節(jié)。
如今,既然有了油菜節(jié),我自然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節(jié)日那一天的盛況。
在這等待的時光里,我想了很多。自己在外多年,行囊里總是裝著家鄉(xiāng)的山山水水。家鄉(xiāng),家鄉(xiāng)的油菜花,常常在我的夢里浮現(xiàn)。
自從自己走向社會以后,如果不刻意去賞花,我生活的周圍幾乎連花瓣都看不到了。完全可以這樣說,我有二十年沒有見到過有生命的花了,更別說家鄉(xiāng)的油菜花。每天,我所面對的,不是林立的高樓,就是不停穿梭的車流。除了我的桌子上擺放的塑料玫瑰花以外,如果想要看花,我就只能到手機、電腦里面去翻了。
我很奇怪公司的一些部門門口前,常常擺放的,不是花,而是金錢橘;廠里的一些空地上,常常布置的是劍麻和棕櫚。我更奇怪自己到過的地方,似乎都沒有花。隨著歲月的流逝,故鄉(xiāng)的鮮花在我的腦海里幾乎枯萎了。
去年,我與家鄉(xiāng)的朋友有了聯(lián)系之后,花的色彩在我的腦海里又鮮活了起來。
艷陽脈脈,花枝招展,香氣四溢,蜂舞蝶飛,青山秀水,小橋人家……置身于這樣一個美妙絕倫的環(huán)境之中,那一番心曠神怡的妙境豈能用文字一一道盡?初中時,我為此寫了一篇小文,老師給了很高的分數(shù),我高興了好幾天。文章中所描述的,都是我真真切切的感受,都是我對家鄉(xiāng)發(fā)出的由衷的贊嘆。我贊嘆鄉(xiāng)親們的勤勞,贊嘆大自然的慷慨與神奇!
鮮花復活,油菜花是品牌,我就想起小時候與父母一起栽油菜的情景。
每逢秋收后,就開始栽油菜。父親用黃牛犁田、耙田、開壟,我和母親起壟、碎土平壟。待準備工作弄妥了,大家就一起栽油菜苗子。勞累后的黃牛在一旁啃草,林叢中的鳥兒啾啾,溪水淙淙,清新的空氣里還彌漫著土地與稻草的原味兒……整個紅土坪的鄉(xiāng)親,不是收稻,就是在和我們做著同樣的事情。彼此之間相隔較遠,雖然少有交流,但是似乎都很默契。忙碌,使鄉(xiāng)親們的日子過得很充實。間接的陪伴,使大家的生活很溫馨。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有一年,我在栽油菜的時候,竟然看到了排行的大雁在栗子坪上空飛。頭雁的那一陣陣叫聲,至今猶在我耳邊回響。它們那種相依相伴的場面令我心動不已,那種從未有過的真切感受會使我終身難忘。
雪季前后,趁著菜花未開,家里人總會時不時地跑到油菜田里,掐一把嫩油菜回來炒著吃。那裹著油的軟乎乎的下飯菜,真是香啊,感覺就好像自己娶到了心儀已久的新媳婦兒。
次年三月份,滿坪的油菜花一起綻放,極目眺望,一片金黃,好大一幅壯景!如此美艷的景象,深深烙在了每一位家鄉(xiāng)人的腦海里。無論身在何處,鄉(xiāng)親們總是對家鄉(xiāng),對那些迷人的油菜花牽腸掛肚。
插秧前,就會收割油菜。待割倒的油菜被陽光曬干后,我們父子仨或扛著斗墊,或挑著籮筐,或背著背簍抱著連枷去打菜籽。
父母往斗墊里抱油菜、打油菜籽,交替勞作,我的任務就是只管抱油菜?粗笕藗兪种械倪B枷起起落落,聽著油菜籽和連枷“咂咂嘭嘭”的響聲,我一臉的興奮。很多時候,這樣的勞作會忙到夜幕降臨。整個紅土坪的夜幕里通常是多處火光沖天,“噼噼啪啪”秸稈燃燒的響聲不絕入耳。
臨到插秧時,父親就把油菜田放進水,開犁。殘留的油菜莖、紫草花,隨著犁鏵的前移被掀進渾濁的泥水中,站在田埂外的我則想象著來年,整個紅土坪的油菜花一起綻放,定然又是鮮花的海洋。
家鄉(xiāng)這樣美麗的景象,以及那些令人無比懷念的勞作場景,我缺席了很久很久。
我與朋友有了溝通后,咱們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都盼望著家鄉(xiāng)有朝一日能夠發(fā)生更大的變化。于是,一篇篇文章脫手而出,一張張圖片有了分享,我生命里的油菜花又得以復活。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重拾記憶,能夠想起自己曾經(jīng)把魚釣進了油菜花叢里。我?guī)讉健步?jīng)_進花叢里,手忙腳亂地抓魚。待自己從花叢里鉆出來,弄了一身菜花香。
今天是陽歷三月十號,農(nóng)歷正月二十三,離紅土坪油菜節(jié)只有一個星期了。我很想很想這一天早日來到。但是,我對這一天的到來又有些惴惴不安。因為老家翅膀硬的,都飛走了。他們不是飛到了遠方,就是進了城里。似乎只有這樣,大家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才會使自己有更好的發(fā)展。
然而,就在我寫作的時候,朋友發(fā)來了游客造訪的視頻。白天,主賓談笑風生;晚上,紅燈籠下,睡意正酣。好不溫馨!我很欣慰。
對紅土坪來講,油菜節(jié),是很重要的一天,是里程碑的一天,是值得所有紅土坪人歡欣鼓舞的一天。舉辦油菜節(jié),猶如響動了春雷。
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中,在新一代領導人為民謀福、銳意進取的推動下,紅土坪的油菜花一定會綻放得更加鮮艷,一定會吸引更多的八方嘉賓前來旅游和觀光,紅土坪人一定會有一個更加美好的前景。
讓我們以飽滿的熱情迎接佳節(ji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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