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殤在雪花里飛揚散文
晝夜兼程,鐵蹄鏗鏘,一路風(fēng)塵,輾轉(zhuǎn)回到了魂思夢繞的第二故鄉(xiāng)。轉(zhuǎn)眼間我離開這里又過去了四個秋冬。茫茫的白雪籠罩著沉睡大地,松嫩平原遼闊的天空里,雪花紛紛揚揚的散落,影子離亂在無邊的蒼白里,瑟瑟的風(fēng)撩起了年末寒冷的時光,路邊高大的白楊樹在凜冽的寒風(fēng)里聳立著,迎接她已經(jīng)離開了四年卻時刻思念著的情侶。列車在冰城的江畔喘息著,陸陸續(xù)續(xù)走下了從山海關(guān)內(nèi)歸來的游子。一腳踏上這片我曾經(jīng)生活了近四十年的土地,盡管是嚴(yán)冬,卻感到那雪野連同她散發(fā)出來的空氣,都煥發(fā)著一縷縷醉人的清新。
下了車,長舒了一口氣,就好像痛飲了一杯法國的白蘭地。舉目望去,燈光陸離的街道兩旁,樓宇林立。霓虹閃爍著北國特有的精神,呼喚著已經(jīng)疲倦不堪千般憔悴的我。這里的寬街窄巷,這里的風(fēng)景樹下,這里的歌廳酒肆,都曾有過我光顧的身影。最熟悉的是我曾居住的這座樓,依然矗立在這繁華的街道上,等待著我這個久別的主人。打開我的房門,一股溫暖的氣息撲來,眼眶里一股液體涌出,掛滿了我滿面情傷。這室內(nèi)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我似乎還在夢里,我那書桌上的臺燈已經(jīng)快三年沒有人點亮了,書架上已經(jīng)落滿了灰塵,臺燈下面,臨走的時候打開的那本托爾斯泰的《復(fù)活》,依然停留在398頁,似乎等待著它的主人繼續(xù)閱讀。窗臺上我那一盆心愛的君子蘭已經(jīng)死去了,干枯的葉子和卷曲的花筒委屈地向我訴說著凄苦與寂寞。暖氣仍在釋放著她熱情的能量,迎接她主人的歸來。
脫下身上的冬衣,掛在衣架上,點亮室內(nèi)的燈火,正欲收拾一下室內(nèi)沉積了思念的塵埃,忽然抬眼見窗外飄起了紛紛的雪花。
撲入故土滿情傷,情傷在飄雪里飛揚。室內(nèi)寂寞無聲,臨走時地上留下細(xì)膩的痕跡已經(jīng)獨自沉睡在這里四年了,是否還記得主人曾經(jīng)在這里的日日夜夜?我拿起拖把,輕輕地默默自語——我回來了!
撲入故土滿情傷,情傷在飄雪里飛揚。已經(jīng)是黎明前時段了,盡管是一路的風(fēng)塵,我仍無倦意。走到窗前,望外面雪似乎漸漸地停了,滿天星光璀璨,小的星光在我的視野里慢慢消逝,大的仍在綻放著她的晶瑩,流星時而滑落,在蒼穹里裝點著華美的軌跡。走進(jìn)更衣間換上寬松的睡衣,更衣間里的鏡子告訴我已經(jīng)是如冰容顏,重重消瘦。我知道就是在這個短暫的歲月里,我不經(jīng)意間又虛度了我好幾個華年,突然之間我便感到自己的身影在年輪里泛出青澀的弧線。這是我在歸途的前前后后寥落到的一縷情傷,蕩漾著一層層波瀾不驚的輪廓。傷痛的回憶,絢爛出一道道明媚而憂傷的琴弦。
剛到家,不去驚動我的朋友和故人,收拾一下室內(nèi)的凌亂,洗涮了茶具,燒一壺開水,沏一杯滾燙的熱茶,伸手從書架上抽出泰戈爾的詩卷,想以此來撫慰自己的滿腹的情傷。我知道,詩箋里的那些動聽的韻律,曾為我的那些戀情增添了幾絲的畫意,卻隨著歲月的落空,靜靜地流蕩著悲傷的哀曲。哀曲在我的心中和流淌,流淌著我魅影里的青春,隨著歲月的無情滌蕩,留下一個泣殤流年的失路之人,又有誰堪憐?我回來了闊別四年的城市,假如我明天走出去,這座小城還認(rèn)識我嗎?盡管我還一如既往地認(rèn)識她!
撲入故土滿情傷,情傷在飄雪里飛揚。窗外白雪覆蓋,清雪機(jī)的聲響在街道里轟鳴,呼喚著我失落的歲月。這些年,我都做了些什么?遙想自己失落的年華,如同殘陽里的縷縷青煙,點綴在窗外蒼涼的雪地。在我這寂靜的斗室里,輕攬寂寞,翻開記憶,思緒潮涌。這座城市淹沒的不僅僅是我可貴的青春,也淹沒了我的愛情。遙想,那古遠(yuǎn)的范蠡之愛或許能有浣花里的喧囂,大概也一定會隨著花落的霎那,全都埋藏千年的地下了吧?那就讓我這撲入故土后的滿心傷情靜靜地自己撫慰吧!也許等到下一個花季,這冰雪之夜凝成的傷情,會幻化成一顆琥珀色的雨珠,滴落到易碎的花顏里,破碎了那些無處尋覓的夢絲吧。
撲入故土滿情傷,情傷在飄雪里飛揚。點指眷念著此生能夠唯一可親可信的人,然而幾十年的光陰就在瞬間飄過,如今我荏苒迷茫,傷口里還流著血,彼此算著一生悲傷成河的一幕幕悲劇的臺詞,淚水潸然而出,點點滴落,浸濕了回憶的道路,透過這晶瑩的淚水,我似乎看到了憂郁的眼睛里已經(jīng)充溢著半生的流離,滿世界的痛苦散落在漫天的雪花里。我知道夕陽已近,我歸來的情傷跟隨著逝去的夕陽走去,一定會慢慢變暗,暗到自己的未來路的盡頭,傷透到痛徹心扉。我突然感到,我這次離開我的故土,差一點再也找不到來時的路。
喝完了一杯清茶,草草地收拾一下臥室,長途跋涉而歸,似乎有些疲倦,躺在床上卻久久地不能入睡,想象著,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一顆沉睡的愛在我的心里萌發(fā),因為我的心也慢慢零落成無可珍藏的破碎空虛,惆悵充斥在凌亂的腦海里,散在憂傷的路徑中,F(xiàn)在已經(jīng)是黎明,我要躺在這久別的床上靜靜地睡一覺了,不知道我那記憶深處的愛戀是否會旋轉(zhuǎn)盤踞在無法克制的夢境里,冰凍在冷色的空間,不知道在我睡去以后會不會在我的夢境里融化開來。唉!此生已經(jīng)夕陽已近,只渴望著你是陪我走到最后的那個人。一種莫名的感觸激活了我的靈感,于是又回到書案前,從筆筒里抽出我那支使用了半生的英雄牌鋼筆,于是寫下:清風(fēng)明月依舊在,朝盡年華黯默殤。一朝春去紅顏老,淡抹素裝青絲飛。我就在書案前卻睡了。
撲入故土滿情傷,情傷在飄雪里飛揚?粗鴿u漸變亮的天,它也和我一樣,從長夜里剛剛歸來,不覺感慨萬千。我已經(jīng)感覺到,無論我是在敗境中歸來,還是在十字路口徘徊,或許你都不會離開我的身旁。因為畢竟是同命相連,就像那一曲《枉凝眉》的旋律,飄然在我們永恒的心間。經(jīng)過一年的沉淀,在這雪影環(huán)塵的歲末里,我?guī)е鴿M心的傷情歸來,洶涌澎湃出內(nèi)心的孤獨寂寞的情懷。人世中的.滾滾紅塵陌上,我的傷情裝飾著我孤苦寥落的心,伸手拋去,讓這帶血的傷情輕輕的滑過天際,飄落到我癡心不死的夢里,撥動我心底那根沉睡的琴弦。
撲入故土滿情傷,情傷在飄雪里飛揚。獨自歸來,又在這已經(jīng)四年沒有居住的斗室里度過了幾個夜晚,書架上的書籍已經(jīng)重新整理好,而且,我已經(jīng)把歸來的傷情寫就一篇詩稿,等待花落的時節(jié),讓她與那滿地的花瓣一起燃燒,再把燃燒的灰燼埋葬在著茫茫的黑色土地里。對天長嘆——怎奈何,雪意寒涼,冰冷了幾世的輪回。上帝啊,你可知道,人世間的聲聲哀怨,如何能夠剔去心中的那份豪放與淡然。無限的感慨如黃河波濤一陣陣涌上心頭,我的前半生,沒有感受到過愛的溫暖與浪漫,后半生或許還有?哪怕就算還有,但是“夕陽無限好,已經(jīng)近黃昏”了,想到此,熱淚已經(jīng)婆娑滿面,映照著字跡模糊的稿紙;瞳孔離亂不堪。遠(yuǎn)方的你是否知道我這次回來的心境?我無論如何也看不清世界何處有一道屬于我的輕煙,盡管如此,我還是不想逃出你給的圍城,更不想逃出你給情緣,我一定等到冰雪融化,攜著你走進(jìn)桃花源。
撲入故土滿情傷,情傷在飄雪里飛揚。今生在等你,等得如此這般的良苦,在煙蒼露淺的歲月邊緣,賞慕那彼岸繁花似錦,染紅了我的半個輪回,我愿讓彩蝶紛飛在血色花瓣間,寧愿等你千秋萬代,哪怕我的容貌老去,浸透在思念的苦海里,我也要在等待的歲月里,看著自己的憂傷破裂成完美的詩句。如今,就讓我靜聽著自己的心,一片一片碎成滿地的殤痕,我甘愿在我思念和無奈的時候拿出來獨自翻閱,也一定要讓她漸漸成為心中的那份難以割舍的如同一壺老酒的濃烈的情。
幾天來,我將帶著我歸來的滿心傷情,收拾和修補我殘缺的記憶,用盡一生的時光,盡力去搜羅海邊的小樓里你遺落的發(fā)絲。那怕只是竹籃打水,今生一場空虛,一場幽夢,那么就等到來世,我也會用著我的一腔傷情等到夢醒時刻,我將坐在我用傷情壘起來的殿堂里,獨自一個人在陌上花祭之時,起舞弄清影,彈一曲來世的芳華。
撲入故土滿情傷,情傷在飄雪里飛揚。此時你正在都府里復(fù)查身體,我無法前往伴隨,請你諒解,也請你知道,當(dāng)我千里歸來時,我的傷情已經(jīng)惹得風(fēng)中的瑞雪四濺,飛花滿天。我深深的知道在你紅消香斷的時刻,幾絲情愁已經(jīng)被傷情折斷。我不會因為滿身的傷情而落荒而逃,等到黃昏時節(jié),我會牽著你的手,走到那一片世外桃源里,尋一塊凈土,掩埋你我一生沒有解讀清楚的愁苦,安葬那憔悴的花顏,然后,就靜靜地與你慢慢地走在菩提樹下,讓霞光在晚風(fēng)里醉透我們的余年。
撲入故土滿情傷,情傷在飛雪里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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