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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殞優(yōu)美散文
“隔窗知夜雨,芭蕉先有聲!庇甏虬沤兜穆曇,一聲聲叩響心扉,在這冷寂的夜里,愈發(fā)顯得凄清而憂傷。
開窗忽聞丹桂香,你卻在這樣的一個雨夜之后,任誰千呼萬喚再也不肯醒來。
可是我想你了,玉兒,你怎么不到我的夢里來?
多少個失眠的夜里,期待qq亮起來,然后一閃一閃找我說話。如今都流行微信了,可惜我的微信好友里永遠(yuǎn)也不會有你的名字。
玉兒,你那么迷信,相信有地獄和天堂,相信靈魂的存在。壞人才下地獄,你一定上了天堂。若你魂靈有知,請帶著你今夜到我夢里來,許久未見,甚是想念。
天堂沒有負(fù)累,沒有癌癥,沒有痛苦和折磨,你一定會幸福,比在人間幸福?墒,我依然想把你拉回人間,哪怕陪著你一起流淚……
一次街頭偶遇,你跟我訴說你的苦辛,你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火坑。我卻無力拽你出火坑,看著你像花一樣枯萎的容顏,我竟無言安慰,只喃喃說了句“紅顏薄命”,沒想到一語成讖。
乍聽得你患了絕癥的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靂,我很久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平時連個傷風(fēng)感冒都輕易不會染上的你,怎么竟會得了不治之癥?!我不相信,我怎能相信?!
可是每一次去看你,你都會憔悴幾分,一次比一次消瘦。而化療后的你,只余寸發(fā),益發(fā)顯得弱不禁風(fēng)。我祈求上天,給你一個奇跡,讓你能夠戰(zhàn)勝病魔,讓我們一起到老,一起去新疆去云南,去你一直想去的地方……你一心牽掛的兒子,你要看著他長大成人,看著他成家立業(yè),高興了就幫他帶帶孩子,不高興就來一個說走就走的旅行,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呀,活到我們都白發(fā)蒼蒼的時候……你還說將來老了我們租個農(nóng)家小院,一起抱團養(yǎng)老。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我們曾擊掌盟誓,你可不能背盟棄約。你說你喜歡吃我做的新疆湯飯面片子,我又學(xué)會了拉條子,大盤雞,等你好了我做給你吃……你笑著點頭答應(yīng),還安慰我說,廠里有個某某,和你得了一樣的病,吃了什么什么藥,都過去十來年了,還好著,你也在吃這藥。還有某某,你家的遠(yuǎn)房親戚,化療了幾次就好了……我拼命點頭,我相信,不,我堅信你一定會好起來。
當(dāng)你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了管子,見到我卻粲然一笑,仿佛春暖花開。盡管你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我還是固執(zhí)的以為會有奇跡出現(xiàn),你會好的,還能跟從前一樣陪我逛街,春天的時候喊我去挖野菜,假裝上班瞞著各自的男人躲開永遠(yuǎn)做不完的家務(wù)去那個兩塊錢的大眾舞廳我們一泡一下午,餓了就去吃涼皮,完了打電話喊人來買單,我們兩個腦袋就湊在一起嘰嘰咕咕地呆笑……我細(xì)細(xì)地幫你剪指甲,剪完手指剪腳趾,輕輕地生怕剪疼了你,卻又希望手一不小心能抖一下稍不留意剪疼你,你又像以前一樣"蹭"得一下縮回腳,大叫一聲"疼",兩手捂住腳,再也不肯讓我剪腳趾甲?墒侨缃衲銋s乖乖地躺在病床上,乖乖地伸著腳,一點也沒有掙扎,我不敢手抖,不敢讓眼淚模糊了視線,不敢再讓你疼……
自你病后我就再也沒去挖過野菜,因為我始終分不清哪個是野菜,哪個是野草。再也沒去過大眾舞廳,因為餓了沒人陪我去吃涼皮……
那一月,滿園桂花正飄香,卻在一夜風(fēng)雨后零落成泥。而就在那一夜,你終究熬不過病痛的折磨,在凌晨的時候,趁家人不注意拔掉了維持生命的呼吸機……當(dāng)我最后一次再去看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躺在冰棺里,嘴角含笑,靜靜而眠……
你的后夫前夫沒有一個出現(xiàn)。我不想稱他們?yōu)槿,也不想論他們是非,我只能怪你遇人不淑,被不幸的婚姻葬送了一生?/p>
你原本可以再一次掙脫出不幸的牢籠,卻又太在乎世俗的眼光,終于在日復(fù)一日的苦熬中,油盡燈枯香消玉殞……
我不能回憶舊時光,曾經(jīng)朝夕相處的日子卻歷歷在目揮也揮不去,心痛得無法呼吸。多少年風(fēng)雨相伴,從青春年少到漸生華發(fā);多少年攜手并肩,從涉世之初到老成持重。當(dāng)愛情背離我的時候,是友情陪我不離不棄,讓我不再孤單。當(dāng)彼此的婚姻都出現(xiàn)問題的時候,我們互相鼓勵,咬緊牙關(guān)挺過來……
玉兒,我離群索居不為你,我只怕在人群中看見相像的你,卻又不是你,落得空歡喜。我形單影只不為你,我只怕真心以待的朋友,走著走著和你一樣又散了,散了再也找不回,留我獨傷悲。
可是玉兒,多少次午夜夢回,多少次淚濕羅巾,寂寞不是寂寞,是不再有人聆聽。玉兒,我想你了,半夜三更再無人跟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qq不再有你的訊息,這么多好友,我卻找不到一個人可以傾訴心曲……
梧葉飄黃,又是一年秋天,“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八月桂花香滿樓,憂傷卻像一條小河,緩緩地流過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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