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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情皆滿愿散文隨筆
晨起倦整姍姍首,一泓秋波睇清愁。
信步閑階孤影臥,卻聞雙鵲躍枝頭。
幾曾識得凋朱顏,何求歸人封王侯?
如若憑欄君不見,便教離情向思樓。
——《題.思婦》
晨光格外祥和,伴著飄搖的細(xì)雨,似乎能預(yù)見到一縷詩情,聽洞簫婉轉(zhuǎn)幽怨,看杯中的綠意沉浮,端是好春光,恰自是年少;閑來提筆,寫一首離情,世間各處癡兒女,情自濃時當(dāng)不悔,一念乍起,萬水千山也成了思念,無窮無盡。
悠悠古渡口,誰倚斜柳?千帆爭渡,萬般柔情、一壺酒。若我是離人,當(dāng)引江中水,徹夜為弦歌;然我不是離人,卻仍獨自彷徨著,寫著落寞的詩,唱著寂寥的詞,在大風(fēng)起兮的時候,揚一揚那并不瀟灑的衣袖。
時光如果可以回流,也許我會們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那般恣肆過;恰似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曾將生澀的告白念的蕩氣回腸,曾將直白的歌謠唱的纏綿悱惻,也曾認(rèn)真努力學(xué)做乖孩子模樣,也曾熱血叛逆扮作獨行大俠;也曾執(zhí)拗驕傲的宣告為自己而活,卻又對著那人遠(yuǎn)去的背影瀕臨崩潰的哭;也曾困頓糾葛自嘲會從此蹉跎,卻又在經(jīng)年后與那人相逢一笑各自安然的過。
終究,當(dāng)時只道是尋常。
我們都背上了行囊,落拓著各自的遠(yuǎn)方,從人群中擦肩而過,于四季里喜怒哀樂;在閑暇時發(fā)呆,忘了接下來要做的;在夢中驚醒,情緒莫名的低落了;偶爾抬一抬頭,驚異于天空的顏色;習(xí)慣性回頭,總覺得那背影是似曾相識的。我們都漸漸學(xué)會了慎獨,在飛花舞影動三千的季節(jié)里,總要將過往的老故事對著陽光說一說。
昔讀納蘭詞,記得一闕浣溪沙:“但是有情皆滿愿,更從何處著思量!闭f的大概是,如果情人廝守在一起就心滿意足了,那便沒有其它的心思來思量其余的事了。也許正是因為這份難以滿愿的感情,他才有了人生若只如初見的感慨,經(jīng)年以后終于家家爭唱《飲水詞》。
那些回憶里打撈起的片段,鮮活的、熱烈的、真摯的情感,似乎又零零碎碎浮現(xiàn)在了眼前,似乎此后再難遇見了,然而又都不必遇見了,世間圣賢大抵懷于憂憤而作得名垂千古,我想青春之所以寶貴,那是因為它總會被現(xiàn)實傷的血淋淋的,卻又越挫越勇,終于銳不可當(dāng)。
老莊說,天道自然。
萬事萬物本就有跡可循,我們不必去苛求什么,如果上天注定把你的人生寫成一個悲劇,那么你是怨天尤人也悲,是與天爭命也悲,莫不如順其自然,成就悲而不傷的憂郁;蛟S正因為許多的不圓滿,所以東坡才唱,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但是有情皆滿愿,夫復(fù)何求,莫若不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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