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禪心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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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被一曲琴音再次撥動，此時，就象看到一顆顆晶瑩的水珠跌落在碧綠的荷葉上，舞步輕擊著葉面發(fā)出自然界那無法模仿的清音，河面上雨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眼里安靜的江南畫面，被雨浸染出詩的意韻。涓水自青林里流成溪路，尋著家的方向，流經(jīng)我的腳下，洗濯我足上的塵沙，流向遠(yuǎn)處雨意朦朧的遠(yuǎn)天。這水流偏執(zhí)地向遠(yuǎn)方歡快而去，那遠(yuǎn)天外又是怎樣的風(fēng)景？我的眼睛夠不著去打探。這是曲中的江南，這是我心中的風(fēng)光。

　　云水禪心，我在聽著這首古箏曲。盤膝而坐，塵意紛披沉落，禪意緩緩聚長。曲音九曲回廊，起伏輾轉(zhuǎn)�；蚴堑突玻�或是揚起，或是輕婉，或是力舉。那從高天而下清澈的流水，似是從我的頭頂澆灌下來，淋遍身體內(nèi)外，塵垢俗念被沖刷，不再沾連。雨天么？卻沒有愁意縈繞。浮躁不安的塵心，得到了滌凈，得到了安撫。再無亂我心智的風(fēng)塵的沾滯。真的，一下子讓我有種出塵的感覺，好象毅然決然地披發(fā)，架一輕舟離去。靈魂已經(jīng)離開沉重的軀體，恣意地與這曲音合歡。讓它去吧，由它去吧。它跟著我太累了，跟著受著這番苦罪。它那本性里的歡騰，在我這里找不到歡愉釋放，何必還拽著它不放呢。

　　我一時無法舍下這曲子。告訴送我這曲子的天使，我醉了，醉在這曲子里，忘記回歸的路。可否，真的，可否讓我不要再回來了。讓我在那仙靈的地境里過上一輩子，在那靜雅的世界里，卸去一身的疲憊。讓我做一個江邊垂釣的漁人，讓我做一個山間狩獵的獵戶，讓我做一個田壟邊鋤地的農(nóng)夫，我不想再回來。我甘愿守著清貧，也不愿來這繁華里尋歡。這是偉大的神曲。帶著我去拜會久別的自然，我要那種不染濁塵的清歡，不需要負(fù)累與憂煩糾羈。今天，在我閉目時，我看到了那個世外桃林，栩栩如夢里一樣的綺麗。我在塵世里呆得太久了，真的是有點膩煩了�；ㄩg月影，柳下溪邊，幾曾把心事交付于它們。高天流云，蒼海煙波，幾曾把我的夢魂寄付于它們。我本不喜歡在這塵囂里象一個游魂一樣，沒有依附，飄忽不定。今天讓我聽這樂曲，一時間，找到了靈魂的出路，欣喜若狂。

　　最近生活一直處在低谷里，好象是自己沒有力量解化性靈。被繩捆索綁著，肌體上都已經(jīng)留下了血痕。我自知消極避世的念頭十分的可笑。但是我有什么法子，所遇的生活，如一塊蜘蛛網(wǎng)一樣，我每邁開一步，都這樣的艱難。希望的余光無法徹照我前方的路，我在暗淡的光影無數(shù)次地跌倒，摔在棘草叢中，摔在泥潭里，滾落在淵底。站起身來，滿身的傷痕，一身的污漬。我以為是命運在戲弄我，覺得我這人實是好欺負(fù)。看到我這副怪模樣覺得還夠可樂，還在繼續(xù)它的游戲，還要繼續(xù)它的玩笑。梅英疏淡，冰澌溶泄，東風(fēng)暗換年華。我的大好的光陰，就在陪它取樂中，荒唐地度過去。生命時還能多少個這樣的春天供我揮霍。我?guī)讜r揮霍過，全是被無故葬送了�；赝�走過的路，我都留下了什么印跡？一地破碎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腳印，一路裂碎的聲聲不斷的顫嘆。這是什么慘淡的人生，這是什么破敗的生活。

　　今天就對這“云水禪心”一一訴說。學(xué)著打坐參禪的樣子，嘔出幾口苦水，吐出一腔的苦滋味。前路漫漫，可是又并不似長遠(yuǎn)。內(nèi)心懼怕，心意慌亂。但愿這去往的勇氣不會支離破碎。但愿淺存的信念還能鼓動我的腳步。不去如何？這里不是你靈魂寄居的家，那里也不是，哪里才可能是呢？也許還在前方云煙深處，也許在前方山巒的背后，也許在水岸那端。我站在這里，眼里變得空茫，讓我朝著哪個方向去呢？何談有什么悲傷，尼采說，“受苦的人沒有悲傷的權(quán)利�！币虼�，你看我，眼里沒有滑下一滴淚，總有一天，我站在慶功的舞臺上，這些積蓄的淚全在那個時候揮灑一氣，如何？我茫然的四顧，我慶幸我還不曾麻木呆滯，我還有疼痛的感覺，我還有欲望的波動，不管我的欲望指向哪里，在我的腳下還有路，再遠(yuǎn)的地方，那也是一個有著目標(biāo)的行路。我今天只是暫時停留在幻化的云水之間，聽禪心訴語。梳理我的思路，調(diào)整我行徑的姿態(tài)。

　　溫一壺酒，既然要醉就醉它個透徹，這樣似醉非醉的反叫人心思迷亂。也沒有必要就趕這星夜下的路了。有誰陪著我瘋醉一次，同銷萬千的積愁。是怕我醉后，無端地又將這沉重的愁信手拋起么？我說，我不會的，我醉后，會沉酣入眠。就算有一場刺激的決斗，今天我也會高掛起免戰(zhàn)牌。相信我在嚴(yán)密的霜被下，今天也會甜睡到天明。再尖厲的叫嚷也不會把我從夢里拉出來。我在等著，那波瀾重聚時，請叫醒我。我要發(fā)瘋似的再來一次追潮。我要在潮頭上現(xiàn)我的光輝，我要在這次拼刺時亮我的銀槍與我的套路。莫笑我醉眼里的輕狂，莫笑我醉態(tài)中的瘋顛。人生得意時須盡歡，人生不得意時也興這醉一場的悲壯。沙場秋點兵，勇士出征前，放歌一醉又當(dāng)如何？

　　古箏的音歌還在奏著，柔軟的情絲，我今天定要你樹起十面埋伏的豪情。抬望眼，眼前是巉巖絕壁，這會把我難倒嗎？那猿可以行走自如，我又不是拖著老弱的病體，怎么會膽怯畏懼呢。所有有行跡的地方，我現(xiàn)在都有興趣走一遍。我不會被怯懦所牽掣。希望的星火再過暗淡微弱，忽東忽西地閃忽，我也定要追你而去。如果這僅是游戲，我也在游戲里演我人生的戲。如果這只是虛幻，我也在這虛幻里實現(xiàn)我人生的真實。你沒有見我羞惡與憤懣的表情，我已經(jīng)站正了身體，當(dāng)這首曲子停下的時候，便是我出征之時。

　　此時，四周靜謐，只有這曲音繚繞，你聽，這還是水意江南的圖畫上發(fā)出的聲音嗎？這是嵌在時光上的珠光，閃亮著五彩的光芒，這是盞盞輝映我生命的明燈。陰翳已漸次脫落。這個躲在眼暮后的春天總算是現(xiàn)了身。四月，鮮花開得正盛。四月，修改行程還來得及。四月，好在春天還沒有撤離，我剛好從醉里醒來。那好，等我，我現(xiàn)在穿我的戰(zhàn)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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