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知春散文

落葉知春散文

　　落葉，靜靜地躺在地上，葉片因干枯而蜷縮，還帶著一粒粒白點，蟲蛀的小孔和自然腐蝕的殘缺，你能清楚地看到一條條葉脈，就像飽經滄桑的老人，充滿了成熟、靜謐與深沉。

　　無論曾經它在風中多么張揚，現在也只能隨風而逝，回歸大地，也正因為它躺在地上，才能以最寬廣的視角看著它即將離開的地方正在發生著什么……

　　忽然，它身體一輕，飄飄悠悠地離開了大地。風起了，周圍都是春天特有的青草混泥土的清香。萬物在柔軟的風中搖搖晃晃地長大。“二月春風似剪刀”，我倒覺得，二月春風絕不像剪刀那么鋒利，它是一只手，萬物在這只大手的撫摸和揉捏中變成該有的形狀。落葉隨著春風來到湖里，湖水暖暖的，像嬌羞的少女嬉笑玩耍，笑語盈盈。落葉隨著溫潤的水打著旋兒往前飄，沉浸在湖水溫柔的懷抱中。

　　細細密密地，春雨下了一天，葉片也被雨水浸得軟綿綿的，像被抽掉了筋兒。大地籠罩在雨霧里。雨輕盈地落在身上似乎感覺不到，但那嫩葉兒的絨毛上和匆匆爬過的小蟲身上都粘著水珠，迎面吹來的風帶著濕氣，小山變得朦朦朧朧。雨量不大卻能滲透干燥的泥土，也剛好為新生命提供能量。在春雨里，一切變得柔軟但又充滿了力量。

　　落葉身下有什么在蠢蠢欲動，力量微小但執著，頂開覆蓋著的腐枝和小石塊，傻愣愣地一個勁兒往外鉆。幾場雨之后，小嫩芽冒出了頭，慢慢地將卷曲的葉子舒展開，抖落久藏地底的黑暗，享受陽光的親吻。蟲卵在泥土中裂開，小東西探出身子，將土地拱得松松軟軟。頭頂的樹枝上，新芽擠掉了枯葉，新葉稚氣未脫，閃著如嬰兒般溫和的光澤，葉片還未完全展開，像孩子蜷著身體在睡夢中將醒未醒。

　　春天的聲音叫醒了躲在被窩里的人，柔軟的草擦著走過草地的人的褲腳，蟲子慌慌張張地四處逃走，腳步匆匆的人踩在落葉上，咔嚓……落葉能看到的世界暗了下來，它的旅程結束了。不，那不是黑暗，不是結束，那是另一次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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