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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頤對(duì)今本《周易》古經(jīng)分篇的義理闡釋
通行本《周易》古經(jīng)分為上下兩篇,其中上篇三十卦,下篇三十四卦。以下是小編精心整理的程頤對(duì)今本《周易》古經(jīng)分篇的義理闡釋,歡迎大家分享。
對(duì)于其何以如此分篇,《易傳·序卦》、《易緯·乾鑿度》等,都曾或直接、或間接地作過解答。生當(dāng)北宋的著名易學(xué)家程頤,在承繼、整合前人相關(guān)識(shí)見的基礎(chǔ)上,作《上下篇義》,對(duì)此問題作了進(jìn)一步較為深入的探討。
一
《上下篇義》吸收了前人關(guān)于《周易》古經(jīng)分篇的思想。
眾所周知,《周易》古經(jīng)成書后,《易傳》最早對(duì)古經(jīng)作了系統(tǒng)詮釋,其中《序卦》中有兩段文字隱含了古經(jīng)分篇的思想。其一,“有天地然后萬物生焉,盈天地之間者唯萬物,故受之以《屯》!逼涠,“有天地,然后有萬物。有萬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婦。有夫婦,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禮義有所錯(cuò)。夫婦之道,不可以不久也,故受之以《恒》!惫攀ハ荣t仰觀俯察,近取遠(yuǎn)取,然后用八個(gè)符號(hào)表征或符示大宇宙和社會(huì)人生中的各種物象,此即八卦。八卦所代表的八種物象并不同等重要,又可歸納為兩個(gè)最基本的物象,即天地。代表天的卦皆由陽爻組成,代表地的卦皆由陰爻組成,天地間其它物象則由陰爻陽爻交互配合的卦來表征或符示。代表天的卦名乾,代表地的卦名坤,“乾,天也,故稱乎父。坤,地也,故稱乎母”(《說卦傳》)。由是,父天、母地生育萬物,更包括稟天地之靈氣、五行之秀氣的人!缎蜇浴吩诖藘啥挝淖种屑唇沂境鼋癖尽吨芤住饭沤(jīng)體現(xiàn)了“天”、“地”、“人”三才之道,且上篇講“天地之道”,或曰“天道”,而下篇是講“人道”!缎蜇浴分,針對(duì)今本《周易》古經(jīng)的分篇,《易緯·乾鑿度》云:“孔子曰:陽三陰四,位之正也。故易卦六十四,分而為上下,象陰陽也。夫陽道純而奇,故上篇三十,所以象陽也。陰道不純而偶,故下篇三十四,所以法陰也!肚贰独ぁ氛撸庩栔,萬物之祖宗也,為上篇始者,尊之也!峨x》為日,《坎》為月,日月之道,陰陽之經(jīng),所以終始萬物,故以《坎》、《離》為終!断獭贰逗恪氛撸信,夫婦之道也。人道之興,必由夫婦,所以奉承祖宗,為天地主也,故為下篇始者,貴之也!都葷(jì)》、《未濟(jì)》為最終者,所以明戒慎而存王道”(第83-84頁)[1].。古人見萬物萬象都有正反兩方面,于是有陰陽二觀念。如《國語》:“伯陽父曰:……陽伏而不能出,陰迫而不能蒸,于是有地震”(《國語·周語》)。伯陽父之后,老子首次真正有意識(shí)地站在哲學(xué)的高度、從宏廓的總體大宇宙視野提揭陰陽觀念,響亮地提出:“萬物負(fù)陰而抱陽”(《老子·四十二章》)。到《易傳》,陰陽觀念日臻豐富、成熟。《系辭下傳》云:“乾坤其易之門邪.乾陽物也,坤陰物也!睂(duì)此,荀爽曰:“陰陽相易,出于乾坤,故曰門”(第656頁)[2].。乾坤乃宇宙變化之所由起,故為陰陽之根本!叭胀鶆t月來,月往則日來”(《系辭下傳》),“懸象著明莫大乎日月”(《系辭上傳》),故日月為陰陽之常!墩f卦傳》指出,離為日,坎為月。進(jìn)而,坎、離為陰陽之常;诖,《乾鑿度》從上篇、下篇卦之總數(shù)出發(fā),認(rèn)為上篇三十卦象陽,下篇三十四卦法陰。同時(shí)指出,上篇之所以以《乾》、《坤》為始,乃是因?yàn)椤啊肚、《坤》者,陰陽之根本,萬物之祖宗也”;而《坎》、《離》為“日月之道,陰陽之經(jīng)”,故上篇以《坎》、《離》終結(jié)。與之相對(duì)應(yīng),下篇始于《咸》、《恒》乃是體現(xiàn)“人道之興”,終于《既濟(jì)》、《未濟(jì)》在于“存王道”。要之,《乾鑿度》認(rèn)為上篇法陽,體現(xiàn)《周易》古經(jīng)作者的天道觀;下篇法陰,顯現(xiàn)古經(jīng)作者人道觀。以此為基礎(chǔ),《上下篇義》曰:
《乾》、《坤》,天地之道,陰陽之本,故為上篇之首;《坎》、《離》,陰陽之成質(zhì),故為上篇之終!断獭贰ⅰ逗恪,夫婦之道,生育之本,故為下篇之首;《未濟(jì)》,坎、離之合,《既濟(jì)》,坎、離之交,合而交則生物,陰陽之成功也。二篇之卦既分,而后推其義以為之次,《序卦》是也。(第692頁)
此處,程氏以陰陽為卦序終始之脈絡(luò),認(rèn)為上篇始于《乾》《坤》終于《坎》《離》乃“陰陽之成質(zhì)”,下篇始于《咸》《恒》終于《既濟(jì)》《未濟(jì)》實(shí)“陰陽之成功”,顯然承繼、整合了《序卦》和《乾鑿度》的識(shí)見。
二
基于以上識(shí)見,程伊川明確提出了他所解讀出的今本《周易》古經(jīng)的分篇原則:
卦之分則以陰陽。陽盛者居上,陰盛者居下。(同上)
在伊川看來,陰陽消息為《周易》之根本,今本《周易》古經(jīng)分篇應(yīng)以陰陽為準(zhǔn):陽盛者居上,陰盛者居下。那么,何謂陽盛、何謂陰盛呢.《上下篇義》稱:
所謂盛者,或以卦,或以爻。卦與爻取義有不同。如《剝》:以卦言,則陰長陽剝也;以爻言,則陽極于上,又一陽為眾陰主也。如《大壯》:以卦言,則陽長而壯;以爻言,則陰盛于上,用各于其所,不相害也。(同上)
就一卦是陽盛還是陰盛,程氏以取義為原則,而不拘泥于卦或爻。如《剝》卦,以卦言,五陰而一陽,陰始自下生,漸長至于盛極,陰長陽剝,群陰消剝于陽,陰盛陽衰;但是,以爻言,則上九一陽極于上,又一陽為眾陰之主,在程氏看來,《剝》卦取義應(yīng)以爻為主,為陽盛之卦。又如《大壯》卦,以卦言,四陽而二陰,陽長已過中矣,陽長而壯盛;以爻言,則六五、上六二陰盛于上,伊川以為,《大壯》卦宜以爻取義,為陰盛之卦?梢姡链ㄈ×x極為靈活。
論卦之陰陽,八經(jīng)卦中乾、坤兩卦最典型。乾卦是純陽之卦,當(dāng)然陽性最盛;坤卦是純陰之卦,自然陰性最強(qiáng)。因此,六十四別卦中有經(jīng)卦乾者應(yīng)該陽盛,有經(jīng)卦坤者應(yīng)該陰盛。伊川在《上下篇義》中特別提到了這一點(diǎn),指出:
乾,父也,莫亢焉;坤,母也,非乾無于為敵也。故卦有乾者居上篇,有坤者居下篇。(同上)
但是,古經(jīng)六十四卦并不是有乾者一定居于上篇,有坤者一定居于下篇。 于是,程氏特別分析了十二消息卦中的八卦:
而《復(fù)》陽生,《臨》陽長,《觀》陽盛,《剝》陽極,則雖有坤而居上;《姤》陰生,《遁》陰長,《大壯》陰盛,《夬》陰極,則雖有乾而居下。(同上)
《復(fù)》、《臨》兩卦上體為坤,《觀》、《剝》兩卦下體為坤,按程氏取義原則,該四卦均為陽盛之卦,故雖有坤而居上篇。同樣,《姤》、《遁》、《大壯》、《夬》四卦或上體或下體為乾,卻為陰盛之卦,所以雖有乾而居下篇。伊川認(rèn)為“《易》隨時(shí)取義,變動(dòng)無!(第760頁)。實(shí)際上,《伊川易傳》中“隨時(shí)取義”之處屢見不鮮。在程伊川看來,隨時(shí)變易是《易》之根本精神,“易,變易也,隨時(shí)變易以從道也”(第689頁)[3].。只有因時(shí)制宜,與時(shí)偕極,才能左右逢源,立于不敗之地。因此,“卦中有乾居上篇、有坤居下篇”,在程氏看來只是一條原則,還需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三
在確定了“陽盛者居上,陰盛者居下”的分篇原則后,伊川即按照一陽之卦、一陰之卦、二陽之卦、二陰之卦、三陽三陰之卦五種情況對(duì)別卦之分篇逐一作了具體分析。
一陽之卦與一陰之卦。六十四卦中,一陽之卦共有六卦,即:《師》、《比》、《謙》、《豫》、《剝》、《復(fù)》。在程氏看來,一陽之卦一陽為主,為陽盛之卦,“卦五陰而一陽,則一陽為之主,故一陽之卦皆在上篇,《師》、《謙》、《豫》、《比》、《復(fù)》、《剝》也”(第692頁)[3].。一陰之卦共有六卦:《小畜》、《履》、《同人》、《大有》、《夬》、《姤》。該六卦或上體或下體均有經(jīng)卦乾。按王弼理解,五陽一陰之卦,“一陰為之主”,但《上下篇義》與王氏的觀點(diǎn)相左,伊川曰:
卦一陰五陽者,皆有乾也,又陽眾而盛也,雖眾陽說于一陰,說之而已,非如一陽為眾陰主也。王弼云“一陰為之主”,非也。故一陰之卦皆在上篇,《小畜》、《履》、《同人》、《大有》也。(第693頁)
王弼以《老》解《易》,首提“卦主”說:
夫少者,多之所貴也;寡者,眾之所宗也。一卦五陽而一陰,則一陰為之主矣;五陰而一陽,則一陽為之主矣!夫陰之所求者陽也,陽之所求者陰也。陽茍一焉,五陰何得不同而歸之.陰茍只焉,五陽何得不同而歸之.故陰爻雖賤,而為一卦之主者,處其至少之地也。(第591頁)
王弼以為,“五陽一陰之卦”則“一陰”為主,“一陽五陰之卦”則“一陽”為主。程伊川認(rèn)可“五陰而一陽,則一陽為之主”,但不接受“一卦五陽而一陰,則一陰為之主”,于此可窺程氏乃“尊陽卑陰”。.
二陽之卦。二陽之卦共有十五卦,其中上篇六卦:《屯》、《蒙》、《臨》、《觀》、《頤》、《坎》;下篇九卦:《晉》、《明夷》、《蹇》、《解》、《萃》、《升》、《震》、《艮》、《小過》!锻汀坟陨象w為坎,下體為震;《蒙》卦上體為艮,下體為坎;《頤》卦上體為艮,下體為震;《坎》卦上下兩體均為經(jīng)卦坎!锻汀、《蒙》、《頤》、《坎》四卦的共同特點(diǎn)就是組成它們的上下兩經(jīng)卦均為陽卦,即:震、坎、艮。經(jīng)卦震,一陽生于下;經(jīng)卦坎,一陽始于中;經(jīng)卦艮,一陽在上。伊川認(rèn)為,“(一陽)生于下而上達(dá),陽暢之盛也”(第693頁)[3].,因此《屯》、《蒙》、《頤》、《坎》四卦居于上篇。此處,程氏還特別指出,經(jīng)卦坎,一陽陷于兩陰之中,別卦《坎》為什么陽盛而居于上篇呢.曰:“一體有坎,陽為陰所陷,又重于陰也;二體皆坎,陽生于下而達(dá)于上,又二體皆陽,可謂盛矣”(第694頁)[3].。顯然,經(jīng)卦坎與別卦《坎》已大不相同。二陽之卦中,《晉》、《明夷》、《萃》、《升》四卦或上體或下體均有經(jīng)卦坤,有坤則陰盛,因此居于下篇,“卦二陽者,有坤則居下篇”(第693)[3].。二陽之卦《蹇》、《解》、《震》、《艮》、《小過》等五卦何以居于下篇呢.《蹇》卦上體為坎,下體為艮;《艮》卦上體、下體均為經(jīng)卦艮。經(jīng)卦艮一陽在上,因此《蹇》、《艮》兩卦“上有陽而下無陽,無本也”(同上)[3].,陽弱陰盛,所以居于下篇!督狻坟陨象w為震,下體為坎;《震》卦上下兩體均為經(jīng)卦震。經(jīng)卦震一陽在兩陰之下,陰眾而陽寡!瓣柹谙露贿_(dá)于上,又陰眾而陽寡,復(fù)失正位,陽之弱也,《震》也,《解》也”(同上)[3].。故《震》、《解》兩卦均居于下篇。《小過》卦上體為震,下體為艮,二陽陷于四陰之中,“陰過之卦也”(同上)[3].,故《小過》卦亦居于下篇。
二陰之卦。二陰之卦共有十五卦,其中上篇六卦:《需》、《訟》、《無妄》、《大畜》、《大過》、《離》;下篇九卦:《遁》、《大壯》、《家人》、《睽》、《革》、《鼎》、《巽》、《兌》、《中孚》!缎琛、《訟》、《無妄》、《大畜》四卦的上體或下體均有經(jīng)卦乾,“二陰者,有乾則陽盛可知,《需》、《訟》、《大畜》、《無妄》也”(同上)[3].,故《需》、《訟》、《無妄》、《大畜》四卦居于上篇!洞筮^》卦,上體為兌,下體為巽,初、上為陰爻,二、三、四、五均為陽爻,陽盛陰弱,“《大過》陽盛于中,上下之陰弱矣!(同上)[3].故《大過》居于上篇。經(jīng)卦離,一陰陷于二陽之中,雖名陰卦,實(shí)其性陽盛,“離則二體上下皆陽,陰實(shí)麗焉,陽之盛也”(同上)[3].,故別卦《離》亦居于上篇!都胰恕坟,上體為巽,下體為離;《睽》卦,上體為離,下體為兌;《革》卦,上體為兌,下體為離;《鼎》卦,上體為離,下體為巽;別卦《巽》,上下兩體均為巽;別卦《兌》,上下兩體均為兌;《中孚》卦,上體為巽,下體為兌!都胰恕、《睽》、《革》、《鼎》、《巽》、《兌》、《中孚》七卦,其上體、下體,或?yàn)橘,或(yàn)殡x,或?yàn)閮叮顷庁,“二體俱陰,陰盛也” (同上)[3].,所以該七卦都居于下篇。伊川還對(duì)卦形相似的《中孚》、《頤》兩卦進(jìn)行了比較!吨墟凇坟远幘铀年栔,《頤》卦四陰居二陽之中,為什么《頤》卦陽盛,《中孚》卦陰盛呢.程氏依然是從組成別卦的上下兩體的陰陽性詮釋的。《頤》卦上體為艮、下體為震,經(jīng)卦艮、震均是陽卦,而《中孚》卦上體為巽、下體為兌,經(jīng)卦巽、兌都是陰卦,即:“《頤》二體皆陽卦,而本末皆陽,盛之至也!吨墟凇范w皆陰卦,上下各二陽,不成本末之象,以其中虛,故為《中孚》,陰盛可知矣”(第694頁)[3]., 所以《頤》卦陽盛居于上篇,《中孚》卦陰盛居于下篇。
三陽三陰之卦。六十四卦中,三陽三陰之卦共有二十卦,其中上篇六卦:《泰》、《否》、《隨》、《蠱》、《噬嗑》、《賁》;下篇十四卦:《咸》、《恒》、《損》、《益》、《困》、《井》、《漸》、《歸妹》、《豐》、《旅》、《渙》、《節(jié)》、《既濟(jì)》、《未濟(jì)》。關(guān)于三陽三陰之卦的上下分篇,伊川是按照“陰陽尊卑之義,男女長少之序”來劃分的,因?yàn)椤瓣庩栕鸨爸x,男女長少之序,天地之大經(jīng)也”(同上)[3].。《說卦》:“乾,天也,故稱乎父。坤,地也,故稱乎母。震一索而得男,故謂之長男。巽一索而得女,故謂之長女?苍偎鞫媚校手^之中男。離再索而得女,故謂之中女。艮三索而得男,故謂之少男。兌三索而得女,故謂之少女。”《泰》、《否》兩卦,或上體、或下體均有乾,陽盛,故居上篇!缎M》卦上體為艮,下體為巽;《賁》卦上體為艮,下體為離。艮為少男(少陽),巽為長女(長陰),離為中女(中陰)!缎M》少陽居長陰上,《賁》少陽居中陰上,在伊川看來,“陽少于陰而居上,則為盛”(同上)[3].,故《蠱》、《賁》兩卦皆陽盛,都居于上篇!峨S》、《噬嗑》兩卦為什么也居于上篇呢.《隨》卦上體為兌,少女;下體為震,長男。《噬嗑》卦,上體為離,中女;下體為震,長男。程氏解釋:“長陽非少陰可敵,以長男下中少女,故為下之(應(yīng)為“上之”——引者注)”(同上)[3].,所以《隨》、《噬嗑》兩卦陽盛而非陰盛,故居于上篇。對(duì)于三陽三陰另十四卦為什么居于下篇,伊川分為三種情況進(jìn)行詮釋。第一種情況,一卦兩體有一體為坎,而另一體為陰卦者,居于下篇。因?yàn)椤啊犊病冯m陽卦,而陽為陰所陷,弱也,又與陰卦重,陰盛也”(同上)[3].。別卦《困》,上體為兌,下體為坎;《井》卦,上體為坎,下體為巽;《渙》卦,上體為巽,下體為坎;《既濟(jì)》卦,上體為坎,下體為離;《未濟(jì)》卦,上體為離,下體為坎。經(jīng)卦巽、離、兌均是陰卦,所以《困》、《井》、《渙》、《節(jié)》、《既濟(jì)》、《未濟(jì)》六卦都是陰盛卦,故都居于下篇。第二種情況是,一卦上體為陽卦,下體為陰卦,若第五爻為陰爻,則居于下篇。這是因?yàn)椋谝链ǹ磥怼澳性谂,乃理之常,未為盛也。若失正位而陰反居尊,則弱也”(同上)[3].。即:一卦上體為陽卦,下體為陰卦,“男尊女卑”,為正常秩序,不能說陽盛,隱含著陰陽旗鼓相當(dāng),但是若陰爻居于天子之位,即第五位,則整個(gè)卦陽弱,從而相對(duì)的陰盛了!逗恪坟,上體為震,下體為巽,男在女上,可是六五爻失位而居尊,整個(gè)卦表現(xiàn)為陽弱陰盛,故居于下篇!稉p》卦上體為震,長男;下體為兌,少女,男在女上,理之常,亦是第五爻為陰爻所居,因而整卦陽弱陰盛,居于下篇。同樣,《歸妹》、《豐》亦是。第三種情況是,若一卦上體為陰卦(女),下體為陽卦(男),則該卦為陰盛卦,這是因?yàn)椤芭谀猩,陰之勝也?同上)[3].!断獭坟陨象w為兌,下體為艮;《益》卦上體為巽,下體震;《漸》卦上體為巽,下體為艮;《旅》卦上體為離,下體為艮;《困》卦上體兌,下體為坎;《渙》卦上體為巽,下體為坎;《未濟(jì)》卦上體為離,下體為坎。這七卦,其上體或?yàn)閮,或(yàn)殡x,或?yàn)橘,均為陰?下體或?yàn)轸,或(yàn)榭玻驗(yàn)檎,都為陽卦,所以都居于下篇?/p>
結(jié)語
《周易》古經(jīng)何以分篇是一個(gè)比較復(fù)雜的問題,其初衷很難得知,程伊川之《上下篇義》豐富了人們?cè)诖祟I(lǐng)域的識(shí)見,為我們今天研究古經(jīng)提供了寶貴的思想資源。但是,需要指出的是,如上所論,《上下篇義》有些地方尚需進(jìn)一步探討。比如,“卦有《乾》者居上篇,有《坤》者居下篇”作為一條原則似乎就比較勉強(qiáng),因?yàn)楣沤?jīng)六十四卦中有坤者(《坤》、《泰》、《否》三卦除外)共十二卦,其中居上篇的有八卦,居下篇的僅四卦;別卦中有乾而居于上篇者有十卦(不包括別卦《乾》),而居于下篇者亦有四卦。再者,《泰》、《否》兩卦均有乾有坤,為什么都居于上篇.程氏也未作特別分析。因此,我們以為,“卦有《乾》者居上篇,有《坤》者居下篇”可不作專門討論。此外,朱伯崑先生認(rèn)為,《上下篇義》有些觀點(diǎn)與《伊川易傳》不一致,所以“《上下篇義》不代表程氏易學(xué)的基本思想,是否程氏遺文,可以存疑”(第181頁)[5].。我們對(duì)朱先生的觀點(diǎn)不敢茍同。眾所悉知,伊川于卦序極為重視,“卦之序皆有義理,有相反者,有相生者,爻變則義變也”(第223頁)[3].,其《伊川易傳》即從《周易集解》之舊例,以《序卦》分置六十四卦之首,更以陰陽消息之理說卦序。因此,以我們看來,作《上下篇義》專論陰陽分篇符合易學(xué)大家程頤之氣象。
拓展:《周易》小過卦原文及翻譯
原文
小過卦
。ɡ咨叫∵^)震上艮下
《小過》:亨。利貞?尚∈,不可大事。飛鳥遺之音,不宜上,宜下,大吉。
初六,飛鳥以兇。
六二,過其祖,遇其妣。不及其君,遇其臣。無咎。
九三,弗過防之,從或戕之,兇。
九四,無咎。弗過遇之,往厲必戒,勿用永貞。
六五,密云不雨,自我西郊。公弋取彼在穴。
上六,弗遇過之,飛鳥離之,兇,是謂災(zāi)眚。
譯文
小過卦:亨通,吉利的占問。對(duì)小事有利,對(duì)大事不利。飛鳥經(jīng)過,叫聲還留在耳際。對(duì)大人不利,對(duì)小人有利。大吉大利。
初六:飛鳥經(jīng)過,帶來兇兆。
六二:祖父可以批評(píng),祖母可以稱贊。君王也有缺點(diǎn),臣子 也可以夸獎(jiǎng)。沒有災(zāi)禍。
九三:不要過分指責(zé),但要防止錯(cuò)誤發(fā)展。倘若放任不管,就是害他。兇險(xiǎn)。
九四:沒有錯(cuò)誤,就不要指責(zé),而要夸獎(jiǎng)。日后有出錯(cuò)的危險(xiǎn),一定要防止。不利于占間長久的吉兇。
六五:在我西邊郊野上空,陰云密布,雨卻沒有下來。王公射鳥,卻在洞穴抓到野獸。
上六:對(duì)沒有錯(cuò)的人不表揚(yáng),反而批評(píng),像網(wǎng)羅網(wǎng)飛鳥,兇險(xiǎn),這就叫災(zāi)禍。
注釋
、傩∵^是本卦的標(biāo)題!斑^”有經(jīng)過和責(zé)備兩個(gè)意思,全卦的內(nèi)容主要是 講對(duì)批評(píng)的看法。標(biāo)題的“過”字是卦中的多見詞。由于前面已有“大過 卦”,所以這一卦叫“小過”。
、诳桑河欣凇P∈拢褐艽漓牒蛻(zhàn)爭是 大事,其它都是小事。
、圻z:留下。音:鳥的叫聲。
、芤裕簬。
、葸^:責(zé)備,批評(píng)。祖:祖父。
。6)遇:禮遇,“過”的反義詞。批 (bI):祖母。
。7)不及:趕不上,有缺點(diǎn)。
。8)從:用作“縱”,意思是 放縱,聽任。戕(qiang) :傷害。
(9)無咎:這里的意思是沒有過錯(cuò)。
。10)勿用:不利于。
。11)弋(yi):射鳥。
。12)彼:這里指代野獸。
。13) 離:用作“羅”,意思是網(wǎng),指捕鳥的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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