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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高三作文
我只想回到那個對自己是那樣親切那樣熟悉的環(huán)境中去,在和自己極為相似的人群中停留下來,才能安心地生活,安心地愛與被愛。
——題記
一
——回老家了。
從我打開車門的一剎那起,鄉(xiāng)村特有的土香、草香便將我團團圍住。煙花三月,莊稼也長得正盛,棵棵貝母如直入蒼穹的利刃,垂直嵌入泥土。而承載著它們的土地正似被切割得整整齊齊的拼圖,胡亂擺放在有些枯死的地平面上。
放眼一片蔥蘢,而遠處的那塊早已荒蕪了的小田,是否還 記得?年少時常常裝模作樣掄起鋤頭幫爺爺干活,卻在動了兩三下后嫌棄太累而丟下鋤頭去周遭汩汩小溪中捉魚;也記得常常光著腳丫在松軟鄉(xiāng)間泥土中奔跑,即使偶然間跌倒,也如落在松軟的蛋糕上,無一絲痛感……
荒蕪了?荒蕪了。那我幼時的記憶是不是也枯竭了,那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像從前一般無憂無慮了?
剎那間,我的心已朦朧。
二
近來爺爺?shù)穆犃υ絹碓讲缓昧,以至于我們都要以喊叫的方式跟他說話。給爺爺介紹完我們帶回來的東西,爸爸便開始問爺爺一些家常問題!白罱眢w有什么不舒服嗎?”“想啊……當(dāng)然想啊!边@一組前言不搭后語的對話時常發(fā)生。我不理解,覺得爺爺都已如此,干嘛這么辛苦地與他交流呢?后來想想爺爺年事已高,又獨自一人,空閑時候發(fā)發(fā)呆,想想往事,時間也便過去了,但是這十幾年來的孤苦又怎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他總是想著我們,每天盼望著我們出現(xiàn)在他面前。而我們這種擁有勞碌生活的人又怎能感受到呢?
郭敬明說過,“有時會在紙上算著我們還 剩余的時間,算著算著眼淚吧嗒吧嗒落了下來,把總以為很長的一輩子,放到無限綿延的宇宙中去,那個時候,才會覺得這僅僅是短暫的一個小時。而且一旦過去,就永遠不再來!庇谖遥彩侨绱讼嘞,再也吃不到爺爺給我的'零食,再也看不到佝僂的背影,再也聽不到一身呼喚:“家雨!
我的眼朦朧了。
三
走出爺爺家,門前是沙土堆積的道路。路的盡頭是一位老人。
他不高,與爺爺年齡相仿,一張被陽光炙烤過的臉上不經(jīng)意流露出歲月的崢嶸。被世間沖刷過的皺紋像是被刻刀劃過,深深嵌進黝黑的額頭上,上下兩瓣經(jīng)歷滄桑的嘴抿著,本就寬大的蓑衣完全覆蓋住他瘦弱的身軀,像刺猬,又如他的心,毅然不屈。
他看到了我們。
愣了一秒鐘才上揚嘴角,寒暄了一句:“家雨,回來了!蔽乙汇,沒認(rèn)出是誰,無奈尷尬笑笑,低下頭,從邊上繞過了他,擦過他肩時,我仿佛聞到了一種味道,是孤獨,是寂寞,是對兒女的深深牽掛。
后頭依舊傳來深沉的腳步——軍綠色布鞋踏在青石板上的 “——沓——沓” 聲。那有節(jié)奏般的聲音越來越模糊。我猛地回頭,仍舊是那個瘦弱的背影,一步步顫巍巍地向前。我沒上前,任由他在蒸融過花草的裊裊青煙里朦朧、消失。
轉(zhuǎn)過身快步向前走去,我仿佛要逃離這遺忘之地,彌補內(nèi)心的愧疚。
——那么,再見了。
車窗外的雨幕仿佛要擊穿大地,雨珠不時砸到車窗上,令我的視野漸漸模糊,漸漸朦朧。
所有事情都改變了,所有事情如流水,離我遠去。
突然想著我們這一生如行車,一步一步不可回頭,我們總會記住一些事,然后在歲月的沉淀中慢慢遺忘。忘記了的事不要再想吧,翻落灰塵會迷失雙眼,有心足矣。
——那么,再見了。
——我要去往更好的明天了。
——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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