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白茅美文
在四月即將拉下帷幕悄悄退出自然的舞臺之際,憑借記憶日歷抽象出的時間感,我覺得是時候釋放一個月以來的介懷了:尋找白茅。
白茅又名茅草,在我老家稱作“毛衣”。這是從三月起就一直在我腦海中極具畫面感并強(qiáng)烈刺激體內(nèi)多巴胺旺盛分泌的神奇植物,想象揠出茅草的草芯嚼著吃,草芯里包裹著嫩嫩的絨毛,白色的,嚼起來軟綿綿甜絲絲的,清新又充滿飄飄然的快感。我對旺財說,想吃“毛衣”了,給我回老家抽一把吧。從茅草還未抽芽盼到茅草真的快要變成草,也未能如愿以償,于是我決心回趟老家。
幾度風(fēng)雨,幾度寒涼。春雨淅淅瀝瀝,輕柔的節(jié)奏和那偶爾路過的清風(fēng)悄然落入四月的.情懷。我看著沉沉而不沉悶的天空,竟不覺得掃興,認(rèn)定只要做這樣一件事,所有的背景都恰當(dāng)而貼切。
四面八方,蜿蜒曲折,辛勤勞作開墾出的田地于天空,于草木,仿佛形成了三足鼎立,氣勢貫宏又沉穩(wěn)靜深。可是于我,天地萬物只化作眼前一條條凸起的田埂,順著茅草生長的方向蔓延,鋪出一條條專屬的貴賓通道。我驚喜地發(fā)現(xiàn),我是這羊腸之地的第一個探索者。
采摘的過程如預(yù)想很多遍的那樣輕快忙碌,我總是發(fā)出各種驚呼:哇,這里好多,這一片更鮮嫩,那里還有……春風(fēng)不時吹拂,故意吹散我自得其樂的碎碎念,似嗔怪難得的清靜被打擾。忙乎了好一會,我起身伸展身體,覺得盡了興地滿足,便開始沿著田埂隨意走著。放目眼前和遠(yuǎn)方,呆呆看了一會,才漸漸進(jìn)入狀態(tài),被眼前的風(fēng)景吸引。灰色的田地里,揉碎的是去年收割留下的稻草,淺淺的溝壑盛著汪汪清水,有從天上來,有從地下溢出。田埂上茂密的茅草穿行田野,是憨實厚重里最溫柔體貼的配角。
徜徉天地之間靜靜的空氣中,我悠悠然想起從前很慢很自然的時光,像炊煙飄飄渺渺,絲絲縷縷,那時沒有網(wǎng)絡(luò),沒有浮華,卻是我們記憶中最溫暖最樸實的兒時模樣。為什么從前的悠閑變成了現(xiàn)在的將就?只不過時移世異,心態(tài)變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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