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病床的那個小哥哥的雜文隨筆
我十多年人生中第一次差點被哽吐血的時候,大概就是我在這個醫(yī)院,和隔壁床的少年認識的時候。
他剛被推進我的病房時還是昏昏沉沉的,躺在病床上,掛著呼吸機,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醒著還是昏迷中,羸弱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無助。
后來他醒了,大概是因為經常住院,所以才人還躺在床上,就試圖在無趣的病房里找點樂子,于是和當時縮成一團抱著個鏡面魔方發(fā)呆的我打招呼。
“嗨?”他說。
“你好!蔽艺f。
“?原來你是女的啊?”他瞪大眼睛,而我差點沒給他哽吐血。
原來你以為我是男孩子嗎。
話是這么說,不過當我習慣性地扒拉起自己的一頭短發(fā)的時候,突然就對他表示理解了,剛從昏迷中醒來的人,看東西看不清楚很正常,更何況我是這個模樣。
他的名字我沒記住,請原諒,藥品真的會影響我的記憶力,我只記得他比我大兩歲,一直堅持讓我叫他小哥哥。
可能是我對異性不太敏感,也可能是這醫(yī)院的顏值真的很低,剛開始,總會有不值班的小護士往這邊跑,看他對小護士們的禮貌態(tài)度,我還真還以為他是小說里那種溫文爾雅的鄰家哥哥,就如他所愿地叫了,心里想著反正很快他就會忘了我。
不過在那之前,不到一個星期,現(xiàn)實就給了我最沉重的一擊。
現(xiàn)在每當說起這件事,他總會毫不客氣地揉亂我清湯掛面一樣的妹妹頭,看著它們因為靜電翹得七扭八歪然后各種哈哈哈,然后我就會在護士給我拿藥來的時候告狀,說他不穿病號服,然后抱著藥罐子美滋滋看他挨罵。
……什么鄰家哥哥,這就是個小……大惡魔。
當然,總有一些事,我們都默契地不去提起,盡管我們都心知肚明。
他的父母常來看他,也會給他帶補品,那天他正喝著阿姨給他燉的雞湯和我拌嘴,我啪地一下將編到一半的手鏈扔到他床上,涼涼來了一句“在沒有親屬的`人面前說這個你就是在挑釁”,然后,我就看他喝湯的動作突然僵硬,放下勺子,將我的半成品手鏈雙手奉還。
再然后就輪到我看著擺在我面前的熱騰騰的蒸肉沫不知所措。
“吃!”他蠻橫地將消過毒的筷子和勺塞進我手里,全然沒有剛才奉還手鏈時的恭敬,指著我的鼻子瞪眼睛!拔疫納悶你怎么這么瘦呢,不早說!”然后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就溜到病房門外。
從那之后,小哥哥的父母給他帶的補品變成了兩份,應該是小哥哥在電話里說了什么,他們對我也越來越親近,以至于有好幾次,都會聽見他一邊抱怨他爸媽偏心,一邊把保溫壺里的雞湯倒給我。
他的身體狀況比我差得多,多數(shù)時候都只能待在床上,要么盤腿坐,支著下巴嘲笑我,要么頂著死魚眼,直挺挺躺在床上玩著手機吸氧,但沒有一次會像我第一次見到他時那么虛弱,說實話,他比我還生龍活虎,我不止一次懷疑他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出院,雖然這一切很快就跟我沒關系了。
直到一天早上,他說他有點不舒服,想去窗邊透透氣。
……
我接住了還沒來得及站穩(wěn)就閉上了眼睛的他,然后一拳錘在呼叫器上。
然后,我平靜地坐在我的病床上,繼續(xù)編著那條未完成的手鏈,看醫(yī)生護士手忙腳亂地將他推出去,再回來時,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樣子。
蒼白的臉色,不知是昏是醒的狀態(tài),羸弱的神態(tài),一動不動地躺著,還掛著呼吸機。
沒想到,第一次看見他是這樣,最后一次見他也是這樣,嗯,首尾呼應,滿分。
我這么想著,將編好的手鏈套到他的手腕上,剛剛好,就當離開前的小禮物好了。
等到他醒來,他隔壁的床位到底是空著的,還是又有人搬過來呢?我有點好奇,甚至想留下來看看。
但是。
轉院手續(xù)上的名字。
擦不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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