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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山明月閱讀散文
夕陽(yáng)要落山了,西山上晚霞像少女手中流淌的絲緞,絢爛了大半個(gè)天空,連帶著那一山郁郁蔥蔥的榆樹林披上了薄明的輕紗。有鳥雀的歌聲從樹林深處響起,雄鷹還在天際遨游。山下一條溪流,靜穆如夢(mèng)中處子,清雅似荷在青萍之上。在山與河之間,有座堡子矗立了上百年,殘?jiān)珨啾谌圆皇蹅邀悾吲_(tái)累土卻草木荒蕪。只有那座破敗的堡子門樓,還堅(jiān)強(qiáng)的站立著,看流云來了又去,聽落雨淋漓。
爺爺?shù)暮禑煷o了我童年無限的遐想,它如天際飄浮的云朵一樣,裝滿了我的那些歲月的歡樂和憂愁。歷史和傳說就在它們的交合點(diǎn)上凝結(jié),一鍋煙一段凄美的故事,一朵云彩一個(gè)心馳神往的傳說。
于是,我哭了;
于是,我也笑了。
這些年在城市中流浪,累了的時(shí)候,我常常把干澀的目光投向天空,希冀在遙遠(yuǎn)的天際中找回一點(diǎn)往日的.快樂,哪怕是一縷傷感也會(huì)給我失落的心一絲慰藉。但很失望,城市里的天空跟我的心和神一樣,都累了乏了!星星在煙幕之后,不再閃爍光芒;月亮還在流過,卻不再落到我的床頭。春天來了的時(shí)候,看不見嫵媚的山杏花綻放。
思念啊,鄉(xiāng)下的藍(lán)天。
癡迷啊,那一彎清涼的明月。
知道該做什么了吧?
那是一座山和山下的莊口上人家的傳說。從爺爺?shù)臒熷伬锪鞒,神往也罷,落淚也罷,聽來了就說出去吧。于是,在這座城市的水泥房中,想起了鄉(xiāng)下的那一座破敗了的堡子,它承載了我童年的喜樂哀愁,黃土墻上坐了,看月升月落,花開花謝;聽雨打榆錢,雪蓋山川。有月亮的日子,繞著山道跑,從莊子里一路上去,腳步踩碎了月光的影子,散落了一地,一溜溜上了山,清風(fēng)吹過,榆樹葉向著星星招手,分不清方向的紛亂世界。
我在這紛亂中歌唱。
有笑,有淚,也有放飛的思緒。
那堡子里的一眼水井,枯竭了,青石板上一道道繩索拉出的溝壑,訴說它曾經(jīng)的輝煌。井下一條地道,爺爺說,那是“當(dāng)年和家人跑土匪的”,直通到山的那一邊。我不知道,站在地道口望一眼,無緒的黑,叫人耳暈?zāi)垦。山間的一片亂墳崗,雜草生其間,一派荒涼凄慘,爺爺說,那是和家老墳頭。
那是怎樣的世界,土匪,情仇?
人世!
當(dāng)年的人們?cè)鯓由睿腋C?愛過恨過么?
他們帶走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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