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那碗粥情感散文
他只想喝一碗粥,一碗純粹的白米粥。粥里,什么也沒有,只有米和水。
然而,就是這么一碗粥,他卻跑遍了大大小小的餐館?墒牵看螄L試過后,他都失望透頂。因?yàn)槟切┌酌字,要么寡淡無味,要么甜得膩人,讓他根本無法下咽。
慢慢的,他也灰心了,不再找了。他想,于其到處找,不如自己做。于是,回家后,他開始給自己熬粥。
找出高壓鍋,淘好米,放好水,放在煤氣灶上大火去燒……可最終盛到碗里的粥,卻米是米水是水,沒點(diǎn)味道。他不甘心,又換了一只普通的鋁鍋,重新放米放水,大火燒開后又用小火慢熬,直熬得米粒全都開了花……可待他最后端起碗喝了一口后,依舊失望不已,粥里,沒有絲毫香味。
他真的不知道,要到哪里才能喝到那樣一碗粥。而在從前,他卻是天天可以喝到它們的。
那時候,他常有應(yīng)酬,差不多每天都是十一二點(diǎn)才醉醺醺地到家。但無論他多晚回家,她都是笑吟吟地開門:回來啦,喝碗粥吧!餐桌上,一碗粥正蒸騰著熱氣。他坐下來,用勺子慢慢地邊攪邊喝。粥有點(diǎn)稀,但正好解渴;有點(diǎn)燙,恰好暖胃;而來自米粒深處的香味,總讓他感到自己就坐在春天的田野里……一碗粥喝完,他的腸胃感到分外熨帖分外舒適。接下來,他可以美美地睡一覺……
他沉浸在對粥的想念中,記不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疏忽那碗粥的?大概是在認(rèn)識酒吧中的那個她之后吧。
酒吧中的她妖艷動人,讓他心旌搖蕩。他沒有辦法控制欲望燃燒,背著家中的.她出軌了。對他來說,出軌是場災(zāi)難。他沉浸在酒吧中的她的溫柔鄉(xiāng)里不能自拔,回到家后,對她所熬的白米粥不再有興趣。在和酒吧中的她廝混一個多月后,他發(fā)現(xiàn)下身瘙癢難耐。
他覺得很不安,急忙跑到了治療男科疾病擅長的重慶紅樓醫(yī)院。醫(yī)生在仔細(xì)檢查后,發(fā)現(xiàn)他染上了性病。看著報(bào)告單,他欲哭無淚,撥通了酒吧中的她的電話,對著她一陣氣急敗壞的大罵。
他和酒吧中的她斷了關(guān)系,可是卻無顏面對家中的她。沉思良久,他提出了離婚。望著他,她沒有說話,但眼睛里裝滿了失望。在她失望的目光里,想起自己曾經(jīng)的許諾,他羞愧地垂下了頭。她同意了離婚。
因?yàn)樾呃,他凈身離家,什么也沒有要。離婚后,他一個人在外面租了一間房,并前往重慶紅樓醫(yī)院男科尋求治療。在醫(yī)護(hù)人員的耐心診治下,他處于初期的性病慢慢康愈。沒有了她,他只能自己照顧自己。
一天晚上,他感到胃疼難忍。他掙扎著起身,找出胃藥服了下去;可疼痛,仍如波濤起伏。此時,他想起了她,每當(dāng)胃痛時,她總要給他端來一碗滾燙的白米粥,讓他趁熱喝下;而他的胃,果然在喝了一碗粥后,安然無恙。想到粥能暖胃,他爬了起來,準(zhǔn)備自己給自己煮一碗,但是,強(qiáng)烈的疼痛感,還是將他留在了床上。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胃疼,心更疼。
從那晚后,他對當(dāng)年那一碗碗白米飯分外想念,但是,無論他怎么去尋找,也無法找到;無論他自己怎么去做,也做不出以前的味道。他自言自語,“還是找她問問吧!”,可是,此時,另外一個聲音卻提醒他,“既然已經(jīng)離開,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吧!”,在不斷的糾結(jié)與掙扎下,他還是打通了她的電話,電話中,他約她到咖啡館里坐一坐。她,答應(yīng)了。
坐在咖啡館里,閑閑地聊了幾句后,他便問她:以前你的米粥是怎么做的,那么香?
她一愣,說道:很容易的,用砂鍋熬,少放米,多放水。停了停,她接著說道:不過,只能用溫火,從頭到尾都用溫火。
他很驚訝:用溫火?那得多長時間?
她淡淡地答道:差不多兩小時吧。以前,我天天晚上都在廚房里坐著。
無邊的熱浪從他的心底席卷而過,不由自主地,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眼光灼熱:我還想喝你熬的粥,行嗎?
她輕輕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對不起,我的粥只熬給珍惜它的人喝。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出了咖啡館。他的目光追隨著她,直到門外。
她剛出了大門,便有個男子迎了上去,為她撐開了傘。原來,下雨了。
他清楚地看到,男子用右手將傘完全地?fù)卧谒念^上,任他自己的左肩淋在雨里。
望著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他感到自己的視線漸漸模糊了,伸出手去,他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卻擦出滿掌的淚水:“我為什么不懂得珍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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