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等到散文

終于等到散文

　　XX年春節(jié)以后，母親對我和夜少的事算是默認(rèn)了。雖然在她面前夜少仍是刺痛她心的敏感詞，但已經(jīng)不再強迫我相親對我實行冷戰(zhàn)政策就已經(jīng)很讓我知足。

　　我到現(xiàn)在都有點不敢相信，我和夜少能等到結(jié)婚。從一開始我只覺得我不能嫁給夜少以外的男人，卻也沒想過真的能夠嫁給夜少。倒不是他好到何種地步，只是我沒想過母親能應(yīng)允，不管是被迫的還是放棄的，一直以來母親的態(tài)度讓我只敢在心里想我必定此生不婚。

　　母親的應(yīng)允，確實是被迫的，因受了父親的威脅。也是一種對我的放棄，她打心底里已經(jīng)抱了要失去女兒的決心。

　　我不能說什么，我等著時間給我機會，讓我證明母親對我的誤解。

　　同學(xué)聚會的時候我聽了一個傳說般的謠言，關(guān)于我的。謠言說，兩年前我把夜少帶回老家，母親反對不肯見面，我一氣之下在鎮(zhèn)子上租了旅館，和夜少在旅館里拜了天地，一個親人都沒有，只對日月。我聽著覺得震驚，憤怒，也覺得可笑，敢問我是不是該被謠言里的我感動了。

　　告訴我的同學(xué)是一起長大的男孩子，他該是不喜歡打聽八卦的，所以我的謠言該被重復(fù)加工了多少遍才進了他的耳朵。

　　原本就是是非之地，不然我又為什么喜歡走得遠遠的呢。其實也不能怪，我大概對我的鄉(xiāng)親父老該抱有一種同情，他們沒有自己的夢想和追求，該有多無聊才會把別人的家事靠著猜測流傳出去，等再傳回到自己耳朵里知道情況又惡劣了就又會開心一陣。我也算是為家鄉(xiāng)做了貢獻的人，不管我有沒有提供娛樂，別人借我之名確實娛樂了一把。

　　我后來不由得想，鄰居都笑著和我打招呼的時候是不是都在心里疑問，怎么沒把孩子帶回來。兩年前就結(jié)婚的人，沒病就該有孩子了，至少他們會這么認(rèn)為。

　　我終于明白了母親說的，她和父親為了我的事無地自容，在街坊四鄰面前抬不起頭。謠言的力量，大到不可想象。母親為我的事曾經(jīng)輕生，也一定與謠言脫不了干系。好在我們都撐過來了。

　　謠言已傳，我就不再害怕了。當(dāng)我和夜少結(jié)婚之時，不過說我熟透的飯又放回鍋里熱熱，裝模作樣。再難聽的一定還有，我又何必在乎。慶幸的是，母親在經(jīng)歷過我的謠言以后答應(yīng)我了，她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其實謠言和嚼舌根又豈是我家鄉(xiāng)的特產(chǎn)，那些呆在村子里不見世面又無事可做的人大多如此。又比如夜少的老家。

　　夜少春節(jié)回來帶話給我，以后在日志里少寫他的好，要寫也要量力而行。我聽著怎么那么憤怒呢，比謠言都讓我覺得憋氣。作為現(xiàn)任女友并且是未來老婆的我，還不能自由發(fā)揮夸夸現(xiàn)任男友同樣也是未來老公的好？我實話實說怎么了，我胡編亂造又怎么了，這好像是我的自由，也并未觸犯法律，敢問礙著誰吃飯睡覺了嗎？

　　我言辭大概有些過激，畢竟是夜少的堂姐，但我實在憤怒，情緒控制不住。夜少堂姐太多，我不確定是哪個，但我應(yīng)該可以確定不會每一個都這么歐巴桑。

　　誰在夜少母親耳邊嚼的舌根，我不想問究竟了，倒是有別的問題想問，兩個人的相處，不管是和老公還是男友，要不要我教教你呢？你的感情定是平淡乏味的，不然不會對我的幸福指手畫腳說三道四，除了因為出于羨慕嫉妒恨，我真想不出別的動力了。

　　兩個愛人的相處，都會有快樂甜蜜，也逃不過爭執(zhí)和誤解。再有包容心的人也會有爭個對錯的時候，再理智的人一旦進入感情問題也難免沖動抓狂，一個人多愛另一個人，也會帶來傷害，不管有心還是無意。

　　夜少也不過是凡人，他還沒有好到從來不曾犯錯從來不曾讓我痛恨過。我也有無數(shù)個痛徹心扉的夜晚，想著如果還不分手就太懲罰自己了。我甚至想過失去我以后夜少也許就會學(xué)會怎么真正疼一個人，我教會他成長，然后有另一個女孩陪著他相愛。只是每次的每次，我都忍心不下，看著夜少失落的面龐，我忍不住去想，假如明天是世界末日，夜少有什么錯是我不能原諒的？答案是沒有，他用我的愛來傷害我我都無話可說。愛很多時候也是殘忍的。我選擇了愛，就無路可退。

　　戀愛四年多，夜少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像是個任性無知又自尊心極強的孩子。我要用被他寵溺的姿態(tài)小心照顧著他，累的時候誰都不說，無人可說。本來就反對的家人，在他們面前我因為夜少所受的苦必須只字不提。朋友面前也只能藏著，我怕他們說我不值得，我已經(jīng)很累，承受不住關(guān)于放棄的話。

　　痛苦獨自承受過之后，隨著時間也慢慢消化了，然后也慢慢忘了。我記得的還是夜少的'好，我喜歡與人分享，喜歡反復(fù)提及。我想，幸福還是要曬的，不曬怕是會變潮。

　　只是我沒想過藏起我的好忘記夜少的不好有朝一日也會變成錯誤，在不明是非的人眼里夜少只剩委曲求全我全是蠻橫無理。蠻橫無理可以成為我的自評，只用于我對夜少的撒嬌。旁人對我亂點亂評怕是不妥，我們的相處也不需要向無關(guān)人員解釋。

　　也很氣夜少，有人在他母親耳邊說我各種壞話勸我們分手他竟能不以反駁。我把他的好放大夸張了又怎么樣呢，別人無權(quán)過問，他更應(yīng)該對我全力維護。

　　我罵夜少懦弱也不為過，他遠不如我。

　　夜少曾對我背叛過，給我撕心裂肺的痛，殺他的心不是沒有，最終覺得他不配。整夜整夜的哭，躺在地板上，覺得愧對了自己的青春，為不配的人傾心付出�？拗�打電話給家人，堂妹，表姐，和嫂子。我覺得生命在一點點消失，疼痛無處發(fā)泄，只能不停地傾訴。然后打給同學(xué)，要好的男同學(xué)女同學(xué)，電話里哭得泣不成聲，面子和尊嚴(yán)全然不顧。

　　大哥憤怒了，問我分手了嗎，我說會分的。他問還不分手到底想干嘛，留在杭州還有什么意義？我請假回去了，表姐為我收拾出一間屋子，為我問好了工作，連相親對象也安排好了。她希望我不要再回杭州，別太委屈自己，一切都還沒成定局，我不是沒人要的小孩。事情沒告訴父親母親，表姐說等在縣城安頓下來以后也不遲。

　　最終沒留下來，又回了杭州。我發(fā)現(xiàn)分開以后我就開始想念，在親人面前我說不出夜少一個字的不好，他們替我指責(zé)我也不肯。我已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走什么樣的路，他們也就不多說了。我沒告訴父親母親，是怕他們強行干涉，我在潛意識里還是想給自己一個原諒夜少的機會。我沒說，堂妹表姐們也都替我瞞著，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對錯都分輸贏，我愿意就好，她們不忍為難。

　　所以夜少的某個堂姐，大可以學(xué)學(xué)我的表姐，倘若小輩的我們需要幫忙不妨送來安慰和鼓勵，如果我們不離不棄相偎相依又何必前來破壞呢。破壞之力雖然不成氣候，但這樣激勵著讓我想起你堂弟的壞真的好嗎？如果我記下這仇將來與你的弟媳結(jié)盟，然后對她一再警告小心你那厲害的大姑子。這樣破壞感情真的好嗎？

　　我有時候是個記仇的人，想與我幸福為敵的人，我真的很難原諒。聽說夜少母親因為耳邊的話在心里氣我很長時間，正如我的母親，思維有多錯都不能怨恨，畢竟是母親。只是是非之地，夜少母親還是離開得好。

　　我和夜少有多不容易才能走到今天，真心為我們好的人就別再妄加評論。哪怕我們是周瑜打黃蓋，我們覺得幸福，就請為我們祝福。也別質(zhì)疑夜少的情商，如果我對他從不在乎，他對我的好還能堅持這么多年嗎？夜少寫作天賦遠不如我，他不會寫我的好，我總不能強迫他寫中學(xué)水平的流水帳，我也總不至于自賣自夸。我愿意反復(fù)寫他的好，寫他從前和現(xiàn)在的好，寫他學(xué)習(xí)到和失去掉的好，寫他有的和沒有的好，人都會變，我的文字里夜少一如當(dāng)初，只會對我越來越愛。我愿意這么寫，是我足夠愛他。所以以后我依然會那么寫，肆無忌憚，夜少縱不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我也會讓他成為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在我的文字里 。我寫著覺得幸福，他看了亦覺得幸福，何樂而不為呢。

　　妹妹們都是極好的，向來只會真心祝福，大概因為年齡相差無幾，我們對愛情的理解和期待都很相似。

　　至于那些我生氣時的氣話，只用于我們戀人之間的吵架，別人不必放在心上。我不過是擅長寫作的人，習(xí)慣了情緒的發(fā)泄都用文字表達。難道別的戀人吵架時一方讓另一方去死，就是真心的要和對方陰陽兩隔嗎？

　　誤解和記恨到此為止吧。

　　我心存感恩，我和夜少終于等到要結(jié)婚的勝利。我沒有放棄，夜少也沒放棄，一切阻擋我們的力量都沒能擋住我們。

　　夜少這個壞男人，每次在我感激涕零地譜寫我們的愛情歷史時他都在沒心沒肺地打游戲，從不理我，我的存在就變得比空氣還稀薄。

　　想想夜少的壞其實很多很多，我是不是該到處散播呢？好不容易等到結(jié)婚，我怕我又失去勇氣。

　　這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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