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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玉敲金,蘊藉風(fēng)流抒情散文
清晨,清爽的風(fēng),將一陣淡淡的桂花香味送入呼吸。咦,有些疑惑,哪里又開來桂花?記憶中的花兒們,分明被連著的兩場秋雨淋落得花香已盡了。
嗅嗅聞聞,順著那味,尋到樹底。但見,如剪刀卡嚓卡嚓栽出的綠葉,又護著淡黃而泛白的花兒,悠然馨香韻致。嘆霨瀟瀟風(fēng)雨后,花香依舊,更愛李清照“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詠桂詞中的兩句。
再看葉叢內(nèi)新花下方,一些曾為自然盡心盡力初綻的花朵兒,已被日光,灼熱成焦烤狀。默然,竟無一絲哀怨。
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對著桂枝做彈珠狀,只想弄掉些褐色枯瓣。誰知,稍一動彈,枯瓣和著精靈粉花,竟如黃金屑般,紛紛飄逸散落于草地。
無意將正開放的花兒弄落,我大驚失色,哎呀一聲流露著自責(zé)。不忍讓她們就這樣落入塵泥,應(yīng)急著攤開手掌,承接住數(shù)枚欲墜的粉花,拈掉枯竭的幾枚,將剩下的置于掌心,選擇角度攝入手機相機內(nèi)。
旁邊站著的'頭兒,見眼前的這幕,笑起來說:“咸寧是桂花之鄉(xiāng),每當花熟季節(jié),花民們就象你剛才這樣,收獲桂花。只是在樹底鋪墊上塑料薄膜,隨意搖動樹枝,任桂花灑落成桂花雨,不過,人家沒有象你剛才驚叫。”頭的話,明略嘲諷,實為解除我霎那的尷尬。
從小沒見過桂花時,桂花在心里,甚是別扭。凡聽帶桂的女性名字,也不知從哪旮旯來的思想,總感覺有一種俗,不以為然。
后來知道,夏天解暑的石花粉內(nèi),被大人們點到為止,游離著的,黑如螞蟻狀之星星點點,其香甜爽口,冰涼沁脾,止渴生津的功效,便來自桂花的修為。還有,月亮中月桂樹的傳說,“……吳剛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切為忠魂舞……”偉人詩詞的吟唱。自此,桂花,在心里平添許多感慨和暇思。
清楚地記得《疏影*桂月》一詞的意境,桌邊放著的一枝同伴采摘來的桂花枝。初綻的花香,習(xí)習(xí)裊裊,幽幽悠悠。極為體貼溫柔地呵護著我的嗅覺,刺激著耳朵仔細聆聽,暗夜自遠方飄來的天籟。
心底里不時涌出謝懋《霜天曉角,綠云剪葉》那首詞:“綠云剪葉,低護黃金屑。占斷花中聲譽,香與韻、兩清潔。勝絕,君聽說。是他來處別。試看仙衣猶帶,金庭露、玉階月!
就這樣,花香,詞韻,以極其敏銳的速度,融合著心底那抹光華。如泉水般流淌心田,又在頃刻間流露于筆端。
便有了,“疏枝沁潔,剪碧葉裹芳,黃玉香徹!币痪,細寫的是,桂枝的風(fēng)度、桂葉的邊形、桂花的色澤和如玉徹骨的清香。
“微露輕沾,紈素心寬,熏風(fēng)一時塵絕!睂懬宄康娘L(fēng)景,和路過桂樹時,熏風(fēng)沐浴花香時的清新快意。
“醉月清,盡舞妍姿,淡墨怎消相悅!弊栽谛牡揍j釀,那香的深沉,源于日夜沉醉于月光的皎潔。而桂花帶給世間美的享受,只怕自己用淺淡的筆墨難以描摹。
“輕嘆仙葩桂魄,骨錚豈忍折,鴻雁音竭?花酒精魂,天地凝華,文醉千年豪杰。醒來憶取逍遙句,個中意,更何須說。華色舒,皎皎冰輪,深婉緣淵圓缺!
這花中的精靈,又開放在近中秋佳節(jié)的月圓時分,天上人間。千百年來,為多少文人豪杰吟頌?又讓多少分離的人兒,借此抒寫思念之情呢?可又有多少人能夠體會,正是因于分離,才讓思念有了“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美好。才讓身處異國他鄉(xiāng)的親人、心愛的人、朋友之間,有了那種為之震顫而撩人心魄的情愫。而那深婉的凄美,本是緣于月兒的時圓時缺的啊。
那么,深處思念邊緣的人兒,應(yīng)以怎樣的灑脫胸襟,看待這份詩情畫意?在這個金風(fēng)送爽的季節(jié),誰會那么狠心折桂?在月圓之際,又有誰不給遠方的親人、愛人和朋友送聲祝福,回報一聲平安呢?
看著安然躺在手心,被攝入鏡頭的桂花,只覺那花的生命,雖就這樣涉過短短的一季時光,其形已隨風(fēng)而逝,可花的精魂是不是早已浮游出塵世呢?一定是心系九霄云外,行將飄入月宮,在月心釀酒醞蜜,與即將懸掛于中天的皎皎冰輪一道,蘊藉風(fēng)流,天涯同思,與世長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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