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渾河散文

看渾河散文

　　大雨停歇，空氣清新，我萌生了看渾河的興趣，遂成行。

　　獨自走在喧嘯的大街上，吵吵鬧鬧，甚是孤寂。街邊的泥濘，一片狼藉，到處都擺著垃圾袋，雨后的狼狽，不忍觀睹。我穿過泥濘而又積水的街道，來到了濱河?xùn)|路。要在以往，我常常是站在柳茵下，欣賞著粼波。今日索興下臺階，站在河邊。渾濁的波濤，以奔騰不息之勢流向遠(yuǎn)方。有一半的河床，充滿了淤泥，顯得十分荒蕪。不知何時，橡膠壩的肚腹已扁平，其上的泥巴蓋過了頭顱，大有沖垮之勢。我不禁感嘆河水的力量，永遠(yuǎn)是漂浮不定的神靈。誰知道何時，她就會展露神威，讓世間的美麗，在瞬間變得狼狽不堪，使清清的粼波，頓時蕩然無存。

　　忽然間，我又想到，那河中的魚兒，將向何處去呢？此時的心境，就像奔騰的渾流，狂涌不止。只是河水龜縮在狹窄的河道里，讓早已備戰(zhàn)的人們捆住了手腳，捆住了其桀驁不馴的本性，使其無法肆虐。再怎么張牙舞爪，也得有張法。而我的思想，卻無邊無際。有時真想縱身一躍跳入渾流，那怕再約束，也要象渾水一樣沖盡滿槽的垃圾與污臭，從而沖凈自己污濁的靈魂，讓污濁與塵埃離開美麗，還世間一個馨香的夢想，還世間一個鳥語花香的粼海�？上В�此時已蕩然無存。忽然，我若有所思，世間無非是這樣，有時是需要大雨來洗盡污垢的，因為世間充滿了污垢。如果時間積累得太久了，就會臭氣熏天，污染生靈，令人不能明目而窒息，直到不知何時而亡。所以說，人間需要大雨。俗話說，沒有毀滅，就沒有再生，正是“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之然也。我相信，當(dāng)紅日高照之時，濱河?xùn)|路不再會是臭氣熏人、垃圾漂浮的嘆息。雨后治理的風(fēng)景，將更加美麗而誘人。

　　河對面的廣場上，有幾個孩子正在學(xué)拳。我想，希望是屬于他們的，未來也是屬于他們的，好生羨慕。只是這一片場地的鶯啼早無蹤影，很是惦念。遐想之庫一旦被打開，就涓涓不止。但腳步總不能停留，我返上了大橋。順著橋北的河壩向前走去，我要沿著渾水而到漳河。

　　吮吸著清晰的空氣，心境好了許多。走在壩上，不時看見裂縫或壩坡坍塌的情景，令我揪心不已。這就是渾濤的力量，它讓堤壩無時不在顫抖中掙扎、發(fā)慌。有一隊人馬，正在河槽邊用編織沙袋填堵著滑落的軟坡缺口，甚是安慰。而沿著堤壩已不能到達(dá)漳河。于是，我繞道過巷，終于到了漳河邊。

　　漳河公園靜靜地躺在清晰的空氣中，沁人肺腑而清爽襲人。這里相比于濱河?xùn)|路更加靜謐，沒有喧嘩與吵雜，有的是幾對青年人各自在長椅上閑談�；蛟S這正是他們的世界，正是他們的青春季節(jié)。我忽然夢思，我的'身邊要是有個佳麗相伴，那該是多么愜意的事�？上�，只能遙夢。河灘邊上的莊稼長勢十分旺盛，該是好收成。有一個中年人不顧陰雨，悄悄地守在墾邊，令我感動。但寬大的河床之中，已不見當(dāng)日囤水的風(fēng)彩。渾濁的河水有點徐緩，沒有了奔騰的氣焰。只有站在扁平的橡膠壩邊，那種氣勢才會扣人心弦�？茨羌绷鞯钠倮�，激起白花萬朵，四處飛濺，恰似迎花瑞雪。不少少男少女，爭相觀望，恰如滄海觀潮，騷動不已。忽然，一只鶴鸛翱翔于高空，翩翩寬羽，引人爭望。我便隨著鶴鸛航向而去。不知不覺中，我追到了濱河的南堤。于是，我順著南堤向街橋折返。我已經(jīng)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再走過南堤上的羊腸小道了。隱隱記得，二十多年前，我與妻子談戀愛時，曾在這腳下相會，這讓我心中泛起了紅瀲，甜蜜而又陶醉不已。這得力于堤腳下的一對手挽著手的戀人，他們向我投來迷問的眼光。我如芒刺背，趕緊走開。此時這里該是他們獨有的世界，我是個局外之人，何必打擾了他們的清靜。倘若不知趣，豈不怡笑大方而令人尷尬。年輕人的世界，是多么美好而令人向往，一旦錯過，那逝去的光陰是沒有回頭的，就讓他們?nèi)ケ都诱湎О�，他們將在未來思憶美好的今天�?/p>

　　我一邊想著，一邊走著，不時還停下腳步，摘幾朵忘了名的毛草。記得小時候，我經(jīng)常采毛草編織小兔子，然后頂在頭上扮鬼臉，甚是可愛而耐人回味。忽然，堤外的小樹林中，傳來了鳥啼，就像是在唱歌，十分動聽。我細(xì)細(xì)品來，有麻雀之鬧、喜鵲之鳴、燕子呢喃，還有就是不知的鳥兒之曲了。于是乎，我停下腳步，長久佇立在堤上，諦聽著這天籟之音，像是聆聽著大自然之大合奏，甚是傾醉不已。回憶這片小樹林，有著不少難忘的故事。記得，從我移民之時，這片樹林就已存在，不過面積小了許多，令人遺憾。這也是該城為數(shù)不多而尚存的小樹林，十分難得。再看，綠油油的莊稼地，被風(fēng)兒一吹，颯颯直響，這讓我想起了一段往事：就在小樹林的旁邊，有一小塊耕地，是我父親耕種的土地。記得，這塊耕地是大姐家人的自留地，由于無人耕種，于是就成了父親辛勤勞動的樂園。父親干農(nóng)活是一把好手，三十多年來我家小院中種植的蔬菜，都是他親手栽培的，不知凝聚了多少心血。他種植的蔬菜種類繁多，不勝枚舉。有黃瓜、茄子、西紅柿、茴子白、紅白蘿卜、豆角、玉米、大蔥、大蒜等等，應(yīng)有盡有而年年有余，受到鄉(xiāng)鄰高度稱頌。特別是青菜，能滿足四五家需求。自從有了這塊田，父親就把精力投向了這里，一種就是好多年。每當(dāng)休假，父親帶我來到這里，灑糞、翻土等等，留下了汗水，留下了永久的記憶，留下了我的夢。尤其是父親的勤勞，總是鞭策著我努力前行。此時，我就站在田邊，回想著所走過的路，感慨萬千。同樣，我現(xiàn)在所走的堤壩，將來一樣會令人回想。我要把這種感受，回去講給年邁的父親，講給兒子。腳踏實地地走路，該是多么幸福��！做人就要做得誠墾，做個實實在在的耕耘者，將是一輩子的快樂，是上帝的恩賜。走進自然之間，心便坦然，這種淡泊的境界，無處不在，無時不在。

　　我繼續(xù)沿著堤壩向前走著。此時，渾濁的濤聲依舊，競唱的鶯啼翻開一頁又一頁的音符。走向自然的胸懷，該是無比的愜意，從而不舍離去。但堤壩上的裂縫，以及斷缺的滑坡，又令我心懸。自從修建了濱河?xùn)|路以來，這里就靜悄悄。曾有規(guī)劃，把濱河?xùn)|路與漳源大道連接起來，在不到幾百米距離之間，把河道取直，修囤水區(qū)、修路、修公園，使市民不再受水患之害，又平添無盡的樂園。這就是希望，希望當(dāng)朝者在此建樹、留名，到時，我將再走期間，作碑記以垂千古，該是多么美好而向往的事。我用手中之筆呼吁，請把我們的希望，變成樂園，不要再遙遠(yuǎn)的去等待，不要使人望眼欲穿。上帝��！請賜福人間！阿門！

　　我又看見了河對面的那一群人，依然在壘著草沙袋，不免長嘆�；爻痰穆冯m然很短，卻走了好長時間，終究不想離去，終究又只得回去。我又回到了喧嘩的街道，噪聲又進入了耳鼓。留在身后的，依然是對夢的渴望，依然是一步一步的腳印，依然是遐想，依然是對水患的憂慮。

　　據(jù)氣象臺報到，明天，大雨還會來臨……詞云:

　　踏莎行看渾河

　　雨后孤閑，長堤信步，憂思河畔渾流速。誰知水患懼心間，便呼樓上當(dāng)朝主。

　　鶯鳥齊鳴，回歸春綠，諦聽夢想花園圃。更求建樹立鴻圖，千秋萬代風(fēng)流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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