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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間土房散文
在我的案前,放著一張舊照片,那是我們的全家!装l(fā)蒼蒼的母親和她的七個兒女們,在自己的舊居前的合影,三間破舊的土房和她的主人們永遠(yuǎn)定格在歷史的鏡頭中,讓我思緒萬千。
我們的祖輩并沒有給我們留下什么遺產(chǎn),我們的父親,一個辛苦了半輩子的中年漢子,在他的兒女們尚未長大成人,父母健在時,撒手而去了。撇下了我的母親,一個正值中年的家庭婦女和我的五個姐姐、一個哥哥,七個孩子七張嘴,每天張著嘴要吃飯,母親愁得頭發(fā)都發(fā)白了,蘿卜、野菜、棒子面、紅薯面,一日三餐湊合著吃,那時候,由于饑餓的緣故,吃什么都是香的。吃的好湊合,可住的問題卻難倒了母親,當(dāng)時,我們住的房子是借住別人的,而分家時分給我們的房子,早在家里揭不開鍋時,被爺爺?shù)洚?dāng)出去了,望著一家人擁擠在別人的一間屋子里,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母親暗下決心,咬緊牙關(guān),再難,借錢也要把房子贖回來!于是,母親開始四處奔走,請人說和不成,又親自到人家家里,說盡了千般好話,經(jīng)歷了許多磨難;遭受了無數(shù)次挫折,跑斷了雙腿,磨破了雙嘴,在由于年代久遠(yuǎn),法院不受理,在狀告無門的情況下,依靠自己的力量,用東拼西湊,高于原價十倍的價錢,以舍掉一間房子的代價,把房子贖了回來!
“我們終于有了自己的家了”!記得贖回房子的那一天,我們都高興得跳了起來,眾姐妹忙到那房子去打掃屋子,當(dāng)我們走進(jìn)院子,傻眼了,這是三件什么房子呀:窄窄小小的院子,低低矮矮的小屋,院子里的地比屋子里的地還高,一進(jìn)屋跟下坑似的;幾根破舊的大梁橫臥在屋頂,眼看要塌似的,搖搖欲墜,幸好有兩行壘起來的垛子頂著;四壁墻上一動,嘩嘩地往下掉土……見我們呆呆地站在院子里,母親過來說:“先湊合住吧,等將來咱們條件好了,我們蓋樓房!蹦赣H的話,給了我們一線希望,是呀,房子雖破,畢竟是我們遮風(fēng)擋雨的港灣啊!大家轉(zhuǎn)憂為喜,張羅著收拾自己的屋子,我們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掃的干干凈凈,把墻上貼上年畫,屋子里布置得喜氣洋洋,最后,還不忘在院子中央貼上個觀音菩薩,希望來年能給我們帶來好運(yùn)氣!
記不清我們在那三間土屋里度過了幾個春秋,只記得,每逢下雨時,屋子里擺滿了盆盆罐罐,外面下大雨,屋子里下小雨,院子里的雨水倒流進(jìn)屋里,屋里泥濘不堪;外面掛大風(fēng)時,屋子里進(jìn)冷風(fēng),桌子上,床上都是土;下大雪時,兩邊高處的房子上的雪,都被飄落到低矮的屋頂上,屋頂上被壓得厚厚的一層雪,仿佛要壓塌似的……我們熬啊熬,堅(jiān)信“房子會有的,面包也會有的!眻(jiān)信苦難的日子總會過去的;我們就是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渡過了我們的青春期,期盼著,盼望著有一天能住上磚房,住上寬敞明亮的新房……
隨著家境的慢慢好轉(zhuǎn),我們家便翻蓋了新房,又后來,我們成家立業(yè),都有了屬于自己的新房……如今,我們眾姐妹的房子都在七八十平房以上,有的一百多平米,我們輪流把母親接到自己家中,讓她老人家享受天倫之樂;住在寬敞明亮的樓房,坐在比當(dāng)年土屋還大的大客廳,看著大屏幕的彩電,沐浴著從陽臺射進(jìn)的陽光,老母親整天樂的合不上嘴,說,現(xiàn)代真是神仙過的日子!是呀,回首往事,真是新舊社會兩重天!老輩子人都說:“人不逢時天周濟(jì)”,現(xiàn)在,共產(chǎn)黨就是天!政府就是觀音菩薩!當(dāng)年菩薩沒給我們帶來好運(yùn),政府給了我們好運(yùn),新社會給了我們財富。只要我們好好工作,靠勞動致富,靠雙手發(fā)家,我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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