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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湖那水那夢散文
一直以來,我的心里在做著一個夢,夢境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就是那:一湖一水,一人一棹;一舟一帆,一歌一詠;一紙一硯,一書一畫;一笛一簫,一詩一嘆的寂寥畫面。雖然,心靈深處常有星點的孤寂泛起,但是,卻能讓我的心緒悠游在水天之間,任意地馳騁,亦不失為一件令人愜意的事。
我雖然并未走遠(yuǎn),一生中也未能逃脫對湖、對水的依戀,但是,在情感的寄寓上,故鄉(xiāng)以及故鄉(xiāng)的鄱陽湖,卻似乎已離我而去,她走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于是,這才有了我以上說到的那些個夢境,成了我生命中永遠(yuǎn)也丟不下的掛牽。
我的家在鄱陽湖邊臨水而居,鄱陽湖就是我生長的搖籃。從我來到人世間的第一天起,我睜開眼睛看到的風(fēng)物就是門口泱泱的、清清的湖水,于是就注定了我的一生要與她結(jié)緣,緣定三生。
聽父親告訴我,在我不滿周歲的一個夏天,他抱著我在湖水里洗澡,招來我母親對他的好一通數(shù)落,然后緊緊地將我抱在懷里安撫著我,生怕我有一丁點兒的閃失。
童年時,我經(jīng)常和發(fā)小們一起小心地躲過大人們監(jiān)視的目光,溜到湖灣港汊之間去游泳,去玩水、采菱、摸藕、摘蓮蓬,將童年時快樂的時光,一點也不吝嗇的揮撒在鄱陽湖上,任它在湖天之間肆意蕩漾,盡情地暢享。
成年了,我第一次出遠(yuǎn)門的地方便是那鄱陽湖的最中央——香油洲上。
那一年,我獨自駕起一艘小船,帶上打湖草的大刀和編結(jié)好的草苫,搖開了雙槳,踏碎了湖上的波浪,留下母親那一聲聲,長長的,無奈的嘆息,遺落在鄱陽湖邊的柳林里,和著風(fēng)兒一起盤旋、纏繞,游走在柳絳與蔥綠的翠葉之間久久不肯散去,是多么地動人心弦。
就這樣,在香油洲上的人字形草棚里,在星點的煤油燈下,在天上寂冷的星辰和清幽的月光陪伴下,在打了滿滿的一船干湖草的同時,我讀完了帶在身邊的《中國通史》,回到家里時,母親顫巍巍地遞給我一紙師范學(xué)校的錄取通知書,我淚流滿面了。
一九七九年的秋天,我催開鄱陽湖上的波浪,踏碎銀色的浪花,從鄱陽湖的深處搖了出來。我曾經(jīng)立下誓言,在這浩瀚的鄱陽湖上,一湖一水,一人一棹,一舟一帆,我一定要搖出一片屬于我的新天……
我的故鄉(xiāng)沒有高山大川。所謂的山,亦不過是鄱陽湖邊的殘丘矮坎而已;稱呼的川,只不過是那道道嘩嘩而下的溪流罷了,一點也不比外面的風(fēng)景好到哪兒去。但是,我門前那泱泱的,清澈的鄱陽湖水,卻是與外面的水有著根本的不同的,它是我永生也難忘的。
在我們老家有這樣的一個習(xí)俗。無論是誰,只要他(她)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她)來到這個世界接受的第一次洗禮和告別這個世界時的最后一次洗禮,都必定是要用家門前的鄱陽湖里的水來給他(她)完成的。面對這門口的一湖清水,我們鄱陽湖人,世代都在虔誠地膜拜它,供奉它。因為這鄱陽湖里的水,是神圣的,是容不得人們帶給它一絲半點的褻瀆的。關(guān)于人生的洗禮,雖然只是一個固定的儀式,但是,他卻給我們的人生以及門口的鄱陽湖水,注入了一種生命的況味,文化的意蘊(yùn)。無論是誰,他沒有能力來撼動門前的湖水,在我們鄱陽湖人心目中所站立的位置,敢于來漠視它的存在。
在我的一生中,自然是少不了要與鄱陽湖水來一場曠日持久的親密擁吻和愛戀。雖然,我曾經(jīng)因為長時間里在湖里捕魚,打湖草,染上了人聽人怕的血吸蟲病,但是,血吸蟲的襲侵,一點兒也淡化和改變不了我對湖水的一往深情。雖然,我曾經(jīng)有一次在行船的途中遭遇了翻船故事,在茫茫湖天深處僅靠一塊小船板逃出了生天,但是,這樣的故事,卻是一點也改變不了我對鄱陽湖水的依戀和想念。那藍(lán)瑩瑩的湖水,是我的生命之源,是我生命里流動的的血液,是靈魂安享時的真實依戀。在我的一歌一詠,一詩一嘆里盡出我心中的喜樂與幽怨。我要用拙劣的文字編織成一首首歌謠,盡情地唱出我的童年、少年、青年、壯年,還有那日暮之年。
于是,當(dāng)我調(diào)整好站在世俗的大門口,那種任何人都難以言說的心態(tài)時,用手中的禿筆來向世界傾訴的時候,2008年的金秋,一次偶然的機(jī)緣,竟把我扯進(jìn)了中國·鄱陽湖文學(xué)研究會的行列,讓我在不經(jīng)意間邂逅了鄱陽湖文學(xué),這就注定了要讓我做一個夢,一個人生中難得的,宏偉的夢,一個叫做鄱陽湖文學(xué)的夢。
走進(jìn)了中國·鄱陽湖文學(xué)研究會,我并未感到好奇與驚訝,而是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種責(zé)任,一種對待地域文化的責(zé)任,一種如何傳承,發(fā)揚,壯大鄱陽湖文化的責(zé)任。走在這樣的一個行列里,作為鄱陽湖人,我們大家自覺應(yīng)該擔(dān)當(dāng)起宣傳和弘揚鄱陽湖文化的責(zé)任,這是每一個鄱陽湖人心中的夢想,更是中國·鄱陽湖文學(xué)研究會的研究方向和偉大夢想。
2010年的三月,在鶯飛草長的三月,在桃紅柳綠的陽春,在生機(jī)勃發(fā)的春季里,鄱陽湖文學(xué)雜志誕生了,誕生在有著千年歷史神韻的湖上小城——湖都·都昌,誕生在鄱陽湖上!钝蛾柡膶W(xué)》雜志,她凝聚了一代又一代鄱陽湖邊的追夢人,無盡的心血和無上的智慧,讓在跋涉中的我們看到了星點的希望之光,讓我們更加相信星星之火是可以燎原的,鄱陽湖,終將可以給世界帶來絕世的美麗容光。
于是,在人們的一紙一硯上流動著的是鄱陽湖的水;在人們的一書一畫中勾勒出來的是鄱陽湖的神韻與氣象;在人們的一笛一簫聲中,悠揚而出的是鄱陽湖的心曲與吟唱;在湖天最深處,氤氳滋生著我們的夢想,升起在蒼茫浩瀚的清清鄱陽湖上,與日月同行,千古傳唱。
那湖,那水,那煙波浩瀚的鄱陽湖上,清凌凌的湖水中央,有個最最美麗的夢想,系縛了我們的前世今生,彼此永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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