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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莎草曾年少散文
此時此處,埋一顆種子。期待下一時,或許來年,或許來世,會給我驚喜。 ------題記。
【一】
這個七月,注定是相思的一半,疼痛的一半,是離別的一半,陌路的一半。這個七月,所有的情節(jié)都已風(fēng)聲入定,我也漸漸淪為一個故事的結(jié)尾。這個七月,我所在的人間,風(fēng)月漸冷,煙火漸散,只剩幾縷舊時光,在日漸消瘦的紙頁上偏安。我負(fù)手立于忘川岸邊,兀自不言,這世間花陌萬條,紅塵三千,竟無一處容我安身。自知此世無人惜,何不銷卻萬里心。那么,絕塵、前尋,總該有一個彼岸,允我招魂?稍扑绻,歲月冰冷,何人肯為我,擺渡黃昏?
【二】
親愛,你要記得,今天我們分別的地方,叫做陌路,我們身后的日子,叫做天涯。之后,所有的故事都會剝離水分,漸被風(fēng)干;所有的情節(jié)都收刀入鞘,馬歇星沙。從此,我們只隔著歲月的兩端,從容入戲、各自為家。親愛,你要記得,生涯鮮美,韶華如畫,而我只能,將句子里的紅豆一把扯下,從此,讓一切過往都落定塵埃,盡管窗外四季更替,我卻再沒有花期。親愛,你要記得,跨過今宵我就會忘了你。從此,不再做那個為你低眉如水的女子,盡管我的相思,也會在你的影子里,一病不起。
【三】
我是宋詞里那株誤入塵世的酴醾,在萬千紅塵的枝頭,伴你光陰暗度,望你陌上緩歸。只是這雨季說走就走了啊,親,我荒蕪的流年,仍無法與你對視。所以我只能,借一寸一寸返青的根系,在你的不遠(yuǎn)處,筑窩壘巢,與你比鄰而居。只待來年可以為你,破繭成蝶?墒俏翌A(yù)支一生的光陰,我搜集人間所有走散的煙火;我種紅豆,我栽當(dāng)歸,我念彌陀,說菩提,卻怎么也換不來啊,一個與子成悅的故事。
【四】
這個夜里,你會不會沿著一行又一行深淺不定的文字,爬山過水來我夢里。親,我始終是一個沒人陪的孩子呀,這樣的夜晚,除了想你,我竟說不出一個字。所以我只能借一節(jié)一節(jié)的夜色,在我嶙峋的瘦骨上,刻我恣肆的相思,讓它染紅來年枝頭的桃花,等你路過我的舊門扉。親,此別經(jīng)年,回憶仿若抽刀斷水呀,它斬斷的只是我百結(jié)的柔腸。和時光深處日漸發(fā)白的故事。而日子卻依舊溫潤如玉,光陰卻依舊風(fēng)月無邊,親,你知不知道,你打馬轉(zhuǎn)身時,那輕輕的一揮鞭,便將我打入深深的疼痛里,從此,再不能,拔出身子。
【五】
我在你離開的那個春天里老去,親。有關(guān)你的回憶也逐漸丟失成謎。那場以為抽不開身的癡纏呀,終究走散在流轉(zhuǎn)的歲月里。此生我知,再無緣與你、含笑篤定舉案齊眉。只是,一句忘記,哪有那樣容易,你的影子如藏匿于我心頭的刺呀,拔了,傷在那里,不拔,夢在那里。亦或如你所說,拔與不拔,都無非是一個疼字?墒,親,可不可以告訴我怎樣才可以,學(xué)會堅強(qiáng)隱忍不悲不喜?或許從此,我只能捂緊胸口,在宛如泥淖的紅塵里顛沛流離,借你給過我的那筆曾經(jīng),呼吸。
【六】
你說煙雨江南紅肥綠瘦,所有的過往都不過一場又一場宿命的虛無。你說寂寞層樓,有人愁賦新詞,有人淚拋紅豆,也有人躲在梅花窗后暗舒水袖,而你素衣青衫,撫扇啜茶心清如縷。你說青萍之末有風(fēng)起過,將你緘默的心思吹皺,讓你決計勒馬收韁在此停留。你說浮世總是煙視媚行翠眉檀口,喋喋喳喳間謀你短暫歡娛,于是你只有捂緊耳朵,讓紅碧疊染的浮世瞬間消瘦。你說江湖花雨煙蘿,只是供你浮白的美酒,日子如何香艷,也持剪不了你想要的傳說。你說你聞見穿云馬嘶,劍催人去,于是你一把扯下三疊陽關(guān),斟滿離別的袖口,回頭,揮手,對我說,此時恰是宜須別,此處恰似來時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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