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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愛綿綿絕無期
中國古代詩歌中,山水田園詩,邊塞詩,愛情詩,征人思婦詩幾乎占據(jù)了大半詩壇,而思母詩呢?
說起閨中思婦“卻令燈下裁衣婦,誤剪同心一半花”這樣的詩句張口即來,而念及年邁的母親怕是支支吾吾一時半會也只能想的出一句“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燈下裁衣人,其實多為慈母啊。“玉箸應(yīng)啼別離后,征人薊北空回首”嬌妻在別后兩行清淚,楚楚動人,憐得征人頻回首,愿長留。可他們的老母親或許在床榻、在灶邊、燭淚滿面。他們可曾想到?
“父母在,不遠游”,說不定哪天在一個不留意的笛聲里,一個高歌縱酒的樂宴里,又或是一聲聲杜宇啼歸的哀怨里,他們便與世長辭。但可恨的是,這句話還有下一句“若遠游必告知。”總歸,母親父親還是抵不過那三十功名,寧愿“八十里路云和月”地追尋。任憑走馬臨川邊的江水流淌,就如同他們遠方的母親的牽念。古人總忌諱兒女情長,他們對母親的思念,不至于沒有,卻不及他們的母親的牽掛來得那樣長久,那么綿長不斷絕吧!
《憤怒的葡萄》里提到了母性,魯迅也曾問答蕭紅的問題,他對于青年的愛是母性的,母性里有一種慈悲。而母愛里卻是一種犧牲,俗語說,娘想兒,流水長;兒想娘,扁擔長。母親不會在乎孩子對他們的愛是否會“有盡時”,他們的愛永遠是“無絕期”的。
連綿的水,只要不干涸,就會永遠流淌,母親只要健在,愛就不會停歇。流水,一直是古人常用的意象,水載萬物,無象無形,一直在流淌,但它不會變。河還是那條河,河床也沒有消失,奔流的或涓淌的是那日復(fù)一日的流水,或許越淌越清澈。老子說:“上善若水”,最高尚的情操莫過于無形的水,滋潤萬物而無所索求。母親在我們身邊扮演著這樣一個角色,甚至讓人們忽略了她們細流的愛。扁擔長,可也就那么長,既不寬廣,也不無限,并且易斷折,尤其是在水的浸泡下。不要在母親的愛中放縱,消磨掉了自己應(yīng)該回報的那份愛。
有朝一日,策馬揚鞭臨過流川時,千萬不要別過臉去,駐馬停下好好看一看,這流水也有如母親的思念,所謂:“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愛綿綿無絕期。”
“寸草心”和“三春暉”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當孟郊看著慈母用那布滿老繭的雙手送來一針一線縫補好的衣服時,“寸草之心”感受到來自春日的光輝,那么溫暖,可也那么得不對等。
我們是否將父母之愛擴展的過于宏大,抑或是將自己的姿態(tài)放得過低,以至于要開始提防著‘是否淪為愚孝’的地步了?看過種種關(guān)于親情、父母與孩子間愛意的表達,曾有一句話最令我動容:“其實,父母們應(yīng)該珍惜,孩子亦是。因為你們的相遇,就是一場緣分。”
當我們拿去“責任、義務(wù)、親緣紐帶”的放大鏡后,竊以為父母與孩子之間是存在著平等關(guān)系的,即使在“愛”的表達形式這一樁上孩子似乎處于被呵護的狀態(tài),位于“親情天平”的上端,但不可否認的是,孩子們的心中一定懷有那最洶涌的愛意,只是形式不同,但同樣是,為了那可遇而不可求的,緣分。
其實早已有敏銳的父母親意識到這一點,對孩子的愛永遠不是禁錮不是壓迫,同時也就換來孩子對等的愛。臺灣文化部長龍應(yīng)臺與其子安德烈之間就是一種“在允許范圍內(nèi)”最大平等的體現(xiàn)。在《孩子,你慢慢來》及《親愛的安德烈》中,龍應(yīng)臺始終保持著一種“稍稍年長的一位朋友”的姿態(tài),與兒子安德烈交流著文化、宗教、家庭乃至“性”等一些話題,而這樣的姿態(tài)換來的便是兒子安德烈無所顧慮的信任,同時養(yǎng)成了自我獨立、自我思考的能力與習(xí)慣,這無疑是家庭教育中的成功典例,羨煞了多少天天在與孩子爭吵的苦海中掙扎的父母們,強烈地表達愛意會使孩子們被迫的處于“不夠敬愛父母”的被動地位,而這樣的壓迫,積重難返,當初的緣分,或許遲早會變得有些“劍拔弩張”吧?
客觀一點說,相較于西方的家庭文化,我們的親情觀似乎是有些傳統(tǒng)和保守了。多少人感慨著“養(yǎng)兒方知父母恩”、作為領(lǐng)導(dǎo)干部的兒子回鄉(xiāng)第一件事是給母親磕頭,為母親洗腳……如此做法是在是讓“緣分”之感變了味。“我給你自由,你還是愿意回到我身邊”,這樣理性而不失平等的愛難道不會使孩子們的身心更加健康、更加明亮而開闊嗎?“娘想兒,流水長;兒想娘,扁擔長。”愛的尺度如果局限在種種無謂而膚淺可見的比較上,我們的目光是否狹隘了一些?最終還落了個父母倍感痛心無奈,孩子也黯然神傷的結(jié)局,實在不值。
由是父母和孩子都應(yīng)該意識到,愛是平等的,而表達愛意的方式可以是多樣的,激烈、溫和;理性、感性……這些都應(yīng)該成為我們在“修煉”之路上最美好的風景,而不是作為要求回報的籌碼,更不應(yīng)該成為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