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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樂書》原文及翻譯
《史記》被認(rèn)為是一部優(yōu)秀的文學(xué)著作,在中國文學(xué)史上有重要地位,被魯迅譽(yù)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有很高的文學(xué)價值下面和小編一起來看看《史記·樂書》原文及翻譯。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史記·樂書》原文及翻譯 1
原文:
凡音由于人心,天之與人有以相通,如景之象形,響之應(yīng)聲。故為善者天報之以福,為惡者天與之以殃,其自然者也。
而衛(wèi)靈公之時,將之晉,至于濮水之上舍。夜半時聞鼓琴聲,問左右,皆對曰“不聞”。乃召師涓曰:“吾聞鼓琴音,問左右,皆不聞。其狀似鬼神,為我聽而寫之。”師涓曰:“諾!币蚨俗,聽而寫之。明日,曰:“臣得之矣,然未習(xí)也,請宿習(xí)之!膘`公曰:“可!币驈(fù)宿。明日,報曰:“習(xí)矣!奔慈ブ畷x,見晉平公。平公置酒于施惠之臺。酒酣,靈公曰:“今者來,聞新聲,請奏之!逼焦唬骸翱伞!奔戳顜熶缸鴰煏缗裕俟闹。未終,師曠撫而止之曰:“此亡國之聲也,不可遂!逼焦唬骸昂蔚莱觯俊睅煏缭唬骸皫熝铀饕。與紂為靡靡之樂,武王伐紂,師延?xùn)|走,自投濮水之中,故聞此聲必于濮水之上,先聞此聲者國削!逼焦唬骸肮讶怂谜咭粢,愿遂聞之!
一奏之,有白云從西北起;再奏之,大風(fēng)至而雨隨之,飛廊瓦,左右皆奔走。平公恐懼,伏于廊屋之間。晉國大旱,赤地三年。
太史公曰:音樂者,所以動蕩血脈,通流精神而和正心也。故樂音者,君子之所養(yǎng)義也。
夫古者,天子諸侯聽鐘磬未嘗離于庭,卿大夫聽琴瑟之音未嘗離于前,所以養(yǎng)行義而防淫佚也。夫淫佚生于無禮,故圣王使人耳聞雅頌之音,目視威儀之禮,足行恭敬之容,口言仁義之道。 (《史記樂書》有刪改)
譯文:
所有的音樂都是從人的心性上產(chǎn)生的,上天和人(的心性)有相通的地方,如同影子象(原來的)形體一樣,回響和原來的聲音相應(yīng)合一樣。所以,行善的人,上天自然會給予福祥的報償,作惡的人,上天會給予災(zāi)禍的懲罰,這是自然的事。
所以舜彈奏五弦之琴,唱《南風(fēng)》之詩,而天下升平;紂王制作《朝歌》北方鄙野的歌曲,結(jié)果是身死國亡。舜治理國家的方法為什么那樣的寬宏?紂的治理國家的方法為什么卻又那樣狹隘呢?大概就是因為《南風(fēng)》之詩的主題是屬于生長蕃育之音,舜非常愛好這種音樂,愛好與天地自然的心意相同,能得天下萬民的歡心擁戴,所以天下大治。至于《朝歌》,一大早就唱歌,時間上就很不合適,而且“北”有敗北的意思,“鄙”是粗鄙的意思,但是紂卻非常喜愛這種音樂,與萬國人民的心意不同,于是諸侯不愿附從,百姓不愿親近,天下所有的人都背叛反對他,所以結(jié)果必然是身死國亡。
在衛(wèi)靈公的時候,他要去晉國,到了濮水上游的住宿,半夜時聽到彈琴的聲音,詢問身旁的侍從,都回答說“沒有聽到”。于是就找來師涓說“我聽到彈琴的聲音,詢問侍從,都說沒有聽到。這種情形好像鬼神(在彈奏),替我仔細(xì)聽并記下來!睅熶刚f“好的!庇谑蔷投苏刈龊,手撫在琴上,一面仔細(xì)聽,一面寫下來。第二天,回報衛(wèi)靈公說:“我記下了這首曲子,但是(還)沒有練習(xí),請允許我多留一晚練習(xí)這首曲子! 衛(wèi)靈公就答應(yīng)了下來,再住一晚。第二天師涓說“我練熟了。”這才離開濮水去晉國,朝見晉平公。晉平公在惠施臺擺了一桌酒為衛(wèi)靈公接風(fēng)。酒喝到痛快的時候,衛(wèi)靈公說:“我這趟來,聽到一支新曲子,請讓我的樂工為你演奏它!睍x平公說“行”。就叫師涓坐在師曠的旁邊,拿了一把琴演奏起來。還沒彈完,師曠就按住琴弦阻止他說:“這是亡國之音,不可演奏下去了。”晉平公說:“怎么這么說話呢?有什么道理嗎?”師曠說:“這是師延譜寫的曲子,是為昏庸霸道的紂王譜寫的靡靡之音。武王伐紂的時候,師延朝東逃跑,自投濮水自殺而死。所以,你這支曲子一定是在濮水河上聽到的,先聽到這支曲子的,國家就要被削弱!睍x平公說:“我平生所好就是一個音樂,希望讓我遂愿聽完吧!
演奏第一樂章,就有白云從西北方面升起來,演奏第二樂章時,大風(fēng)就來到了,大雨隨后也到了,掀翻了門廊揭開了房子上的瓦片,身旁隨從都四散逃開了。晉平公害怕了,趴在門廊和堂屋之間。晉國大旱,土地荒蕪三年。
簡介
什么是樂?《正義》認(rèn)為“天有日月星辰,地有山陵河海,歲有萬物成熟,……咸謂之樂”。意思是,凡自然界中事物的一切差異與活諧,通通叫做樂。這與前篇禮的定義一樣,是后世儒者故弄玄虛,非司馬遷書的本意。司馬遷所說的樂與如今所說的音樂之樂大致是相通的,它包括歌、舞和有關(guān)的器具(樂器和舞具)三部分;還認(rèn)為樂是由于客觀事物被人感知以后產(chǎn)生的,這也是正確的。但也有所不同,首先,他把樂與音、聲做了嚴(yán)格區(qū)分,認(rèn)為心感于物而動,產(chǎn)生聲;聲與聲相感應(yīng),發(fā)生有規(guī)律的變化,叫做音;人因音而生歡樂,甚至翩翩而舞,都叫做樂。所以他說:“樂(yuè,去聲月)者,樂(lè,去聲勒)也”。就是說,只有使人歡樂的音樂才是司馬遷所說的樂(yuè)。而且,這種歡樂不是人情的自然流露,而是受著一定意識形態(tài)的制約,符合這種意識形態(tài)的,雖無可樂(lè)也是樂(yuè),否則,縱能使內(nèi)心喜樂也不是樂(yuè)。因此又說:“樂者,所以導(dǎo)樂(lè)也”,是指導(dǎo)人心歡樂的一種規(guī)范。在“魏文侯”章中,把令人昏昏欲睡、毫無樂趣的古樂稱為德音,認(rèn)為是典型的樂,而令人樂不知疲的鄭、衛(wèi)、齊、宋等國的音樂只說是“溺音”,(即今所謂靡靡之音),就是這個緣故。
司馬遷之前對樂的認(rèn)識并不是統(tǒng)一的!秴螛反呵铩肪驼f,道生萬物,萬物凡有形體者滿足和、適兩個條件就能發(fā)聲,有聲就能成樂,意識形態(tài)的條件被完全排除了,把樂分成大樂、侈樂、古樂等名目,認(rèn)為“亡國戮民非無樂(yuè)也,其樂(yuè)不樂(lè)”。這與樂書說的“樂者,樂也”的定義截然不同。
《史記·樂書》分作四個部分,前七個自然段(劃分自然段的標(biāo)準(zhǔn)是中華書局標(biāo)點(diǎn)本《史記》中凡另起行者為一段,惟回答部分,一問一答為一段)是司馬遷的總論;8-49段是詳論,與《禮記·樂記》中的文字大體相同;50-55段是褚先生的評論誤入正文者;56段“太史公曰”以后的文字是結(jié)尾,為司馬遷的評論。第二部分是全篇重點(diǎn)!抖Y記·樂記》孔穎達(dá)的序文說,古樂書在周末時散失了,漢武帝時,河間獻(xiàn)王劉德與諸儒生采集周官及諸子書中有關(guān)樂事者,撰成《樂記》24卷,到漢成帝時劉向校書得23卷,且與流傳者有所不同。《禮記》截取其中11卷合為一篇,名《樂記》,其余12卷漸次失傳,只有卷名保留在劉向《別錄》之中!抖Y記·樂記》鄭玄序所列篇目與《別錄》相同,顯系錄自《別錄》,而《禮記·樂記》中的篇目次第又與鄭序不同。按《正義》所說,《禮記·樂記》是公孫尼子所撰,《史記》缺《樂書》篇,褚先生取公孫尼子文而升降顛倒其篇次以補(bǔ)之。以《樂書》與今傳十三經(jīng)本《禮記·樂記》比較,除篇次不同外,相異處尚有171字,部分是語詞、虛字有繁簡,其余多半是古今字之不同,僅此即可知《樂書》所據(jù)本比《禮記·樂記》更為古遠(yuǎn)。再以《禮記·樂記》中的內(nèi)容與鄭序中的篇目名對照,推想《別錄》見到的《樂記》,即劉德及諸儒生所撰的《樂記》的情況,以與《樂書》相比較,二者的不同見下表:
由表可見,《樂書》與《樂記》的不同:一是《樂書》把《樂記》的第(七)章提到(五)、(六)章之前,使與第(四)章并列;二是把第(十)章提到第(八)章之前,使與(五)、(六)章合為一段,另使(八)、(九)、(十一)章合為一段;三是把第(六)章中的第<5>段歸入第(四)章;四是將第(四)章的第<4>段作為過渡語放在(七)、(五)兩章之間,從表中“內(nèi)容”和“備注”兩欄不難看出,這樣處理比《別錄》中的《樂記》更為合理,說明《樂書》的作者比編訂《禮記》的河間獻(xiàn)王和眾儒生們高明得多,更非后世那些奉儒經(jīng)為圭臬的學(xué)者所能及。因此,說《史記·樂書》是褚先生所補(bǔ),難以令人置信。
說《樂書》的第三部分是褚先生所補(bǔ),是由于褚先生補(bǔ)書有幾個明鮮特征。首先是見識粗鄙,與司馬遷語絕不相類。如第50自然段說天人相通、善惡有報等,迂腐之極,51段說舜歌《南風(fēng)》之詩而天下治,紂為北鄙之音而亡國,是由于南方主夏,是“生長之音”;北是敗北的意思等,因文字而加敷會,無論《樂書》或《樂記》都無如此荒唐之言,第52段又講了衛(wèi)靈公于濮水之上得師延遺作的怪誕故事,雖有所本,必非司馬遷所屑于言。其次是語言粗鄙,多有詞不達(dá)意者,而且他有句口頭禪,動輒“豈不偉哉”,“何其弘也”之類。所以,褚先生的大作,一般是不難判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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