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時光美文散文
時光匆匆,總有許多東西被我們遺忘,而在這被遺忘的時光中,總會有一些碎片不經意地冒出來,讓我們或高興欣慰,或黯然惆悵,但它畢竟到我們的生活里來過,就像上帝送給我們的禮物,不一定都是那么的美好,但都是我們生命歷程中的一道風景。
十多年前,被女兒的身體狀況折磨得精疲力盡的我,終于打聽到一個柳暗花明的消息。
市里某知名大醫院有一位耳鼻喉專家,可以為女兒已經惡化而導致一直感冒發燒的扁桃體做切除手術,他是一位醫療水平極高的大夫,而且他老家是我們那兒的。給我透漏消息的女人悄悄對我說,你去了給他500元錢,他立馬就給你做了,很簡單,不用住院的。
剛過了大年初五,我就和丈夫一起帶著一直輸液可仍在發燒的女兒,來到了這家市里最先進的醫院。一直等到下午2點多,才等到了這位著名的專家。因為頭天晚上通過電話的緣故,我們見里面后他直接把我們領到他的辦公室里。
他是一個看上去四十五六歲,溫文爾雅,并且很有風度氣質的醫生。
他先讓去給女兒化驗了血后,就直接說,你們住院吧,最少得一個多禮拜。我們說,醫生,你看我們也是老鄉,不想住院。他看了我們一眼說,也好,那手術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做,但得到我家里。我家就在醫院后面的家屬樓,我在后面等你們。
于是他先出去,過了10多分鐘,我和丈夫帶著孩子來到家屬樓前面,看到他等在那里。走到跟前,他說,上吧,在7樓。于是,丈夫背起女兒,我在后面托著著女兒的屁股,一起向樓上走去。醫生跟在后面。
走著,就感覺一只手在我的背上摸索了一下,我以為是那醫生不小心碰了我一下,也沒在意。但接著,那只手又摸上了我的腰,而且隨著我的腰摸下去,到達我的臀部,而且不再離開。
我知道這是那個醫生的手,心里很反感,但要等著人家給女兒做手術,也不好說什么。就把身子往一邊挪了挪,想躲過他的騷擾,但未能如愿。他的身子在后面緊跟過來,手又一次摸上我的臀部,而且揉捏的力度更大。我終于忍不住,就用手朝后狠狠地甩去,“啪”的一聲打在了他的'咸豬手上。而且扭轉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什么事也沒發生,而是幾步竄上樓梯,走在了前面。
好不容易上到7樓到了他的家里,他只是對著女兒張開的嘴巴看了一眼就說,不行,現在不能做手術,等到明天還得檢查幾項再說。
我和丈夫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我心里明白,這個專家因為剛才我拒絕了他的“愛撫”而在故意刁難,但沒有辦法,我們只能帶著年幼的女兒返回。
第二天早早起來,我們冒著嚴寒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車到了市里,又輾轉來到這家醫院。醫院的工作人員都告訴我們說,我們要找的醫生在他自己的辦公室。但無論我們如何敲,那個醫生的辦公室門就是不開。在等了將近1個小時候后,門被打開了,那個醫生一手把著門框站在那里,而一個20多歲頭發凌亂的女孩正從他臂彎下使勁鉆出來,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我們跟著醫生進了他的辦公室,見他門后的一張床上凌亂地攤著被褥,像剛剛起床的樣子,屋里充塞著一股生殖器的味道。
醫生給我們開了檢查單子,里面還包括有腦CT,我雖然不懂醫學,但也知道,做一個小小的扁桃體切除手術,無論如何也與腦子沒有聯系的,根本不用花這500多元的檢查費用。但既然醫生開了,你就得去一項一項做,要不,他是不會給你做手術的。
在做一項血沉檢查時,我又一次看到了剛才那個從醫生辦公室跑出的女孩,從她的穿著打扮,可以看出就是一個鄉下女孩子,她瞪著一雙驚恐的大眼睛坐在那里,而那個醫生就站在她旁邊,一邊用手在她的脖頸上像檢查扁桃體是否腫大似的不住地摸索,一邊沖著里面的工作人員喊,先給我這親戚化驗啊,她路遠,急著回家。
等醫生開具的所有檢查結果都出來后,已經是下午4點多鐘了。他又一次帶我們到了他的家里。
這次很順利,他很快給我女兒做好了手術,而且在他家里買了消炎的藥品,說回家輸7天青霉素就可以了。最后,他和我們索要1000元手術費,而且說,你要是住院,一天就得三四千,你們不可以報銷的,我可給你們省錢了啊。
從那7層樓上下來,天已經很黑,不會再有公車了,我們只得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家里。
從做手術后,女兒再不像從前那樣每個月發兩次燒了,我也不用每天晚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臉貼在女兒額頭上試溫度了,生活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安然,雖然生活一如既往的拮據,但平安是福,我一直很知足。只是,我不愿和人提起那次看病的經過,在心里,是想把這件事徹底遺忘的,因為,我看到了衣冠楚楚背后的丑惡。
前段時間,聽說那個曾為女兒做手術的醫生,因為向病人索要紅包被揭發,革去了專家的職位被降為普通醫生,我的心里有了少許的安慰。看來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漫漫紅塵中,總會遭遇各式各樣的人和事,有些事我們選擇銘記,是因為它的美好,可以給我們帶來愉悅的心情,而有些事,我們卻選擇遺忘,只是因為它的丑惡。其實,它并沒被遺忘,只是我們不愿記起,想讓這世上多一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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