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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淳樸的情誼雜文隨筆

        時間:2021-06-30 16:49:49 隨筆 我要投稿

        淳樸的情誼雜文隨筆

          我怎么把那一群人忘了,把她給忘了?近兩年這種譴責時常纏繞著我,讓我羞愧難當。可一切都無法回到從前,也無法去續(xù)接那一段淳樸的情誼,我只能去回味去懷想,把她定格在腦海中定格在紙上留作永久的紀念。

        淳樸的情誼雜文隨筆

          1969年大水,把外婆家的房屋沖垮了一半,水退后,剛把房屋修好,車站的人就要我家搬走,說什么要修停車場,我家不搬,因為無處可搬。

          一天,我聽幾個大人在我家房子周圍轉悠,有人大聲說,要把我家周圍挖很深很深的溝,讓我家寸步難行,把我家房子弄垮,我嚇壞了,心里害怕極了。

          不久,我家就搬到了縣一中下面的“蠻荒之地”,其實離中心街并不遠,只是沒有中心街清爽干凈,到處是豬屎牛糞,住的人都是蔬菜大隊的菜農,只有一兩家街道手工作坊的居民。

          車站的人在這里弄到了兩間無主的小房子,屋主跑到臺灣去了,這兩間房屋比我家原來的那兩間小很多,住不下,車站就叫我家把原來的房子拆了拿去蓋一間廚房不準蓋兩間還不準做成正屋的樣子要做成棚屋的形式。

          于是,我家就連接著那兩間小屋又披了兩間,一間廚房一間柴房,還被車站的人指責。兩年后隔壁左右的鄰居傳言逃到臺灣的那人要回來收房子,弄得我又擔心了好一陣子。

          搬了新家,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搬家的第一天,突然進入一個陌生的地界兒,不免有些緊張和局促,一路上目不斜視,承受著左右兩旁目光的掃射,直到新居,然后呆在屋里,不敢到外面四下里走走看看熟悉熟悉環(huán)境。

          傍晚時,門外突然有人喊:“細毛,細毛……”喊的是我的名字。

          難道是喊我?我疑惑地探向外面,只見隔壁的小女孩正向我家里望,后面還跟著大女孩,與我的目光對上后,她笑著怯怯地說:“細毛,出來玩啊。”

          我知道是喊我了,面對她們熱情的邀請,我有點受寵若驚,羞澀地走了出來,和她們一起跳橡皮,她們已經準備好了,不一會兒,我就融入到了她們之中了。

          接下來,我們天天在一起,就在我家門前的路上做著各種游戲和活動:跳皮筋跳房子跳繩子踢毽子,我是佼佼者。

          這里,再也沒有車站院內的孤獨感,因為車站是空曠的 ,而這里是稠密的。車站里盡管有時也熱鬧非凡甚至人更多,但人與人之間有距離感不親密。如果說車站那兒彌漫著一種文明高貴的氣息,那么這兒充滿的就是樸實無華的溫情。

          這里,沒有店鋪林立,沒有院墻阻隔,居民的房屋沿著一條通往一中的道路兩旁分布,或連成一排左右隔壁,或隔路相望縱向延伸,其間還穿插了多個池塘水井,還有高低起伏的山崗山坳分割包圍,形成了一個即開放又緊湊的居民區(qū)。

          我愛這里。這里人口密集,有雞犬之聲相聞,有縣城最高學府一中校園的鐘聲相伴,更有淳樸的鄰里小伙伴陪我成長。

          我忘不了這里的小伙伴。隔壁的英頭兒,是我們這群小伙伴的頭兒,她比我大四歲,她妹妹細麗兒比我小,搬家的第一天就是細麗兒作為代表邀我跳皮筋;公路對面一條小路的深處住著桂芬家,她也是一個大女孩,比英頭兒小,但個頭大,是我們中最淳樸最善良最勤勞的人,像個大人。

          我們天天一起跳皮筋跳房子踢毽子,我們天天站在各自的門前吃飯,掃各自門前的公路,目送上學下學的中學生,好不快活好不熱鬧。

          英頭兒和桂芬還組織我們一起去很遠的山上撿柴抽蘭草花。

          第一次撿柴,我還不滿7歲。那天上午,十點多鐘快中午了,英頭兒召集了大大小小十幾個人,臨走帶上了我。

          她們有的帶了裝柴草的大籃子,有的帶了繩子扁擔,我什么也沒有,匆匆忙忙地就跟著去了。

          天快黑了,英頭召集我們回家,見我一根柴也沒撿著,就對大伙兒說,說她特地邀我撿柴不好空手而歸,怕我外婆怪罪,讓大家一起趕緊幫我撿一點兒。

          她們有的扯幾根蒿草,有的弄幾根鮮活的'灌木枝,然后用一根藤捆上背在我身上。

          接著英頭兒領頭,一聲高喊“什么來了!”就狂奔起來,我不知道她喊的是什么,只覺得很恐怖,因為其他的小伙伴一哄而起像要見鬼似的高喊著呼應著一浪接一浪一個接一個地飛奔在那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上。

          天黑了,我被拋在了最后,我不知道回家的路,英頭兒和小伙伴恐怖叫聲,一齊聚焦在我的腦海撞擊著我的心靈,我一下意識到了恐懼和死亡,我哭喊著奔跑著一不小心被一塊石頭絆倒了,腳趾頭踢破了一節(jié)鮮血淋漓。

          這時,已經跑出很遠的桂芬,又轉身回來把我扶起來,然后一直走在我身后直到回家。

          如果沒有桂芬,我不知道有沒有鬼在等著我。

          桂芬,高大的身形,寬厚的肩膀,溫和的聲音,樸實的笑容,沉靜的眼神,從不高聲喊叫,也不瘋癲張狂,像一個穩(wěn)重的長者。雖然她不是各種大型活動的最高組織者,但她會及時糾正組織者的過失,避免不良后果。

          桂芬的家,我們很喜歡聚集在她的家中玩耍說話,尤其是晚上或者是下雨天。

          她的家,是一個自然天成的小獨立王國,在公路分出的一條小路的盡頭。屋后是高高的山崗作為屏障;屋前有高大的樹以及由樹籬笆石頭圍起的兩大菜園子遮掩,菜園之間就是那條小路;屋的一頭有一中池塘高大的塘埂阻隔;另一頭是鄰居的一排后墻。總之,她家的四面只有一面與外界相通——由那條小路連著公路,我們去她家也只能經過那條小路,曲徑通幽,我們很喜歡去她家玩。

          她家有一個大堂屋,可以容納很多人,她哥是生產隊長,大堂屋也是生產隊開會的場所。

          我家搬來的第一年,我和其他的小伙伴,時不時會集在她的家中,自由地活動,沒有一絲拘謹,無比安閑,無比放松,我那壓抑的天性完全得到了解放,以致靈魂出竅,任思緒自由飛揚。

          記得有一天晚上,我們十幾二十個人在堂屋的椅子上坐著圍在一起,不記得是說話還是做什么游戲,我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人群,走到了堂屋的中央,忘情地唱起了紅燈記里《我家的表叔數(shù)不清》,完全進入了自己的內心世界。

          “我家的表叔數(shù)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雖說是親眷又不相認,可他比親眷還要親,爹爹和奶奶齊聲喚親人,這里的奧妙我也能猜出幾分,他們和爹爹都一樣,都有一顆紅亮的心。”

          當我唱到最后一個字“心”字的時候,當我那出竅的靈魂快要回歸現(xiàn)實的時候,突然響起的歡呼聲掌聲笑聲席卷而來圍繞著我,我嚇壞了,我蒙著眼睛不敢看她們,快要哭了,太難為情了。

          她們都圍著我大叫大笑大說,興奮得難以自制,“啊,唱得幾好哦,從來沒聽到她唱歌,怎么唱得這么好啊!”連桂芬也兩手抓著我的肩膀使勁兒搖,邊搖邊說“么唱得這么好啊,總沒唱!”

          唉,物極必反,這一驚嚇,我的靈魂再也不會出竅了,反而還有了唱歌的心理障礙,一唱歌就緊張就分心。

          啊,多么溫馨,多么快樂!

          可惜,好景不長,突然有一天,桂芬的妹妹一夜之間就死了,沒看見也沒聽見她們家發(fā)喪,我家后面的鄰居伙伴神秘地告訴我,說桂芬的哥哥打死了一條盤在她家灶臺上陶盆里的蛇。

          那之后,我們就沒去她家了。那之后,經常有鄰居高喊著從屋里跑出來,說屋梁上掛著一條蛇,或者說灶下圍著一條蛇,人們紛紛議論,說家里的蛇不能打。

          漸漸地,隨著遷來的非農住戶越來越多,隨著人的長大,我疏遠了這些淳樸善良的伙伴,特別是上初中以后,跟她們,我?guī)缀鯖]有任何來往,只與幾個同班同學打交道,我們自然隔離了。

          1983年,我家搬走之后,我從來也沒想著要去看看她們,哪怕是拜拜年。

          時至今日,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我才發(fā)現(xiàn),她們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她們給了我無私的關愛,這份情我將永遠銘記。

          我想去看望她們,但又不愿意打擾她們。我相信,有緣,我們還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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