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盡帶歡樂情的散文
我曾經(jīng)觀察過這樣的場景:在夜晚,尤其是夏夜,只要有燈光的地方,特別是室外的燈一亮,眾多的飛蛾就爭相而來,演溢昆蟲的歡樂。其實在夜晚的鄉(xiāng)村曬場和城市廣場,燈亮了,除了吸引來蛾子,還會召來更多的人群。一位老文化館長跟我說,在廣場上搞文藝活動,只消有大燈,人群就像飛蛾一樣簇擁而來,想不熱鬧都不行。
滇南之心蒙自的幾個廣場都很熱鬧,尤以南湖廣場為最,其人氣之旺毫不比大都市的廣場遜色,甚至人多得唯恐發(fā)生踩塌事故。我常常在廣場的人群中穿梭和思索眼前的文化現(xiàn)象,很多文化矛盾在我們的生活中長期碰撞著疼痛著。老百姓既有著強烈的文化需求卻又冷漠地拒絕文化消費,劇院演出一直不好組織觀眾,有票的公務(wù)人員不去看,想看的群眾又無票,文化在基層就這樣纏繞著太多的無奈。
大家都想看文藝演出,但還沒形成真正的文化消費意識。不要錢就爭先恐后去瞧熱鬧,若要錢就不屑一顧,幾十甚至幾百塊錢買張票看場演出,我都會感覺冤得不如請人喝酒劃算。文化部門在劇院舉行演出活動,按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都是把票發(fā)到行政機關(guān),各單位總抱怨分得的票少,可最后卻很少有人去看,那些票或送老人孩子或廢棄,劇院里永遠都留著空座位。警察守著門,想看演出的老百姓不可能分到票當然就不可能進入那大雅之堂。而最渴求文化的,恰恰是社會底層的下崗工人農(nóng)民工低保對象等普通民眾,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機會看一次正規(guī)演出。我覺得若讓窮人看一場大型文藝演出,遠比富人看十場產(chǎn)生的精神影響大。窮人窮的不只是物質(zhì),還有精神的貧窮,文化的貧窮。公益文化事業(yè)就是要讓群眾免費享受文化大餐,正如國家文化部部長孫家正提出的要為低收入群體提供“文化低!薄
我們嘗試改變傳統(tǒng)的思維模式,嘗試解決固有的文化矛盾,嘗試讓農(nóng)民工也能觀看現(xiàn)代文藝演出。于是在南湖廣場創(chuàng)辦了“魅力蒙自,激情南湖”歡樂廣場,打造具有蒙自特色的品牌文化廣場,把諸如中國遺產(chǎn)日文藝晚會、中國蒙自石榴節(jié)文藝晚會等大型文藝演出從劇院搬到廣場來舉行,超乎想象地著實火了一把。這個歡樂廣場以本土業(yè)余演員為主,附帶邀請省內(nèi)的一些名家參與,以專業(yè)的燈光舞美設(shè)計,成功推出了本土廣場文化品牌,有效拉近了演員與觀眾的物理距離和心理距離。甚至無需組織觀眾,舞臺一設(shè)燈光一亮,幾千上萬人紛至沓來,要考慮的只是秩序和安全。演員的激情膨脹了,群眾的文化需求滿足了,主辦者的錢花的值得了,我們還想要什么呢?一個歡樂廣場,帶來了一座城市的歡樂,我們要的只是堅持下去。
有人說,蒙自沒有拿得出手的舞臺作品。我說,我們不是好萊塢,不是歌舞團,以演員的陣容當作制勝的法寶。今日的名家,起初也是無名鼠輩,而群眾文化的歡樂永遠大于遠離百姓的大劇院。社會固然需要維也納金色大廳,需要悉尼歌劇院,但更需要CCTV的“同一首歌”,需要“歡樂中國行”需要“激情廣場大家唱”,也需要我們蒙自的歡樂廣場。因為我們更多的人進不了金碧輝煌的大劇院,卻能在每個或大或小的城市廣場或鄉(xiāng)村曬場自由歡樂。
快樂是個體的心情,歡樂是群體的心聲,我們追求的是歡樂,老百姓創(chuàng)造文化享受文化的大歡樂。
【露天電影】
前日,商業(yè)大片《滿城盡帶黃金甲》在縣城公映。受炒作的誘惑,攜妻去影院看了一回。說實話,我已十來年沒到電影院看過電影了。原想放映這種大片肯定火爆,不料寬敞的影院還沒坐滿一半人。加之看完后覺得并不如期望的好看,于是竟讓人惆悵起來,不經(jīng)意地回想起過去在鄉(xiāng)村看露天電影的歡欣。
上世紀七十年代以前出生的人,尤其是農(nóng)村人,大都對露天電影情有獨鐘。那時農(nóng)村還沒電視,勞累的鄉(xiāng)村處于極度的文化饑渴中,一年看上幾次電影成了農(nóng)村人最大的精神享受。唯一能把松散的村民召集起來,唯一能讓愁苦的農(nóng)民快活起來的事,就只有放電影。
鄉(xiāng)村放電影就在約定俗成的曬場上,在約定俗成的天黑時。放電影的消息不知從何而來,大約是村長家的老婆和小孩傳出來的吧,反正我們從沒有第一個知道過。這放電影的消息雖然靠人與人的口頭傳播,卻似乎比現(xiàn)今的各種媒體還傳播得快。一傳十,十傳百,每個獲悉放映的人都仿佛自己是第一個知道似的,總是得意地,急切地在第一時間告訴遇到的人,不到半天就傳遍了全村,還傳到鄰近的村寨。但要放什么片子,卻很少有人事先知道,留下一份神秘直到放映時才知曉。
晌午過后,就有些心急的小孩去曬場上把地盤了。到了傍晚,家家都早早吃過晚飯,男女老少提著板凳拎著草墩趕去曬場認位子。有的人家還忙著炒些瓜子呀,玉米花呀,蠶豆呀,把全家老小的衣兜褲包裝得鼓鼓囊囊的,到時候邊看電影邊吃零食,幸福生活無非如此。日頭落場子就坐滿了人,來遲的及外村寨趕來的人群就圍在周邊站著看。曬場盡情的喧鬧著,沸騰著,把著座位的孩子焦急地喊叫著那些因洗碗喂豬挨在后進不來的大人們。銀幕掛起來了,放映機架好了,放映員卻還不來,大家都知道他們還在吃雞喝酒,總是要吃到酒足飯飽天黑了才會來。放電影的大約都是些冷性子,所有人都急,就他不急。
總算挨到天黑定了,放映員也來了,這時村長卻要在廣播里作一番講話,防火防盜,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催繳提留款電費等等,大家都聽得不耐煩,就他老哥子越講越過癮。村長講完后,雪白的燈光射向銀幕,要放映啦,全場頓時安靜下來。但常常是先放加映片,農(nóng)業(yè)科技,豬雞飼養(yǎng),計劃生育等等,少說也要鍋把煙的工夫才放到正片。正片開始后,幾百上千翹望已久的村民總算吃上電影這道文化大餐。記得《地道戰(zhàn)》、《地雷戰(zhàn)》、《南征北戰(zhàn)》、《鐵道游擊隊》這些老黑白片我們就是在村里看的。印象較深的還有彩色的《卷席筒》、《徐九斤升官記》,輕松好看得讓人笑破肚皮,還有一部叫什么梅的,講的是父女兩人賣藝的故事,凄慘得讓容易傷感的婦女紛紛抽泣流淚。
老人們很看不懂,識字的娃兒就七嘴八舌地在一邊講解著。這個是好人,那個是壞人,這個像咱村的張老七他爹,那個又像李老八他媽。不管是什么電影,不管出來什么演員,大家都要急著先分辨出個好人壞人來。而不論演什么,憨實的農(nóng)村人都會認為是真人真事,于是隨人物劇情一起跟著笑,跟著哭,跟著憂,跟著樂,特別是最后主人翁的不知死活總是要讓鄉(xiāng)親擔憂幾天才會淡忘。到電影放映完,往往也是深夜,來時鬧吼鬧亂的娃兒這時都睡著了,父母就背的背抱的抱,帶著不舍帶著一夜的興奮和滿足回家睡覺。
年輕人是耐不住寂寞的,一年四季苦等來村里放映的幾場電影,那肯定不夠。于是在方圓五、六公里范圍內(nèi),只要有哪個村寨放電影,就約伴走路去看。少年時,我也常和鄰居的大哥大姐們到外村去看電影,總是匆忙吃完飯就離家,連走帶跑的在天黑前趕到放電影的村寨。我們煙光哨周圍的所有村寨我都去過,所有村寨放電影的地點我們都找得到。石洞村,格來河,丁合村,路納租,落鶴堡,桃笑,小村,王家寨,瓦窯,黃草川,這些寨子少則走半個小時,多則要個多小時,來來回回不知走了多少夜路。去別的村寨看電影,當然就沒有座位了,只能站在四周看,有時實在沒地方就到銀幕后面去看反面的。記得在石洞村看《三笑》、《神秘的大佛》,我就是站在銀幕后的`糞堆上仰著脖子看完的。長時間站著看還要會站的技巧,左腳右腳換著站才不累,若能找到堵墻或樹靠著,那就很舒服了。電影一放完,大家就慌著趕路,一路上你嚇我我嚇你的半跑著,我們歲數(shù)小的很害怕,不敢上前也不敢縮后,夾在隊伍中間使勁跟著。回到家時,已是夜深人靜,爹媽都早已睡了,叫門都要叫好一陣才開。
看露天電影最好是在夏天夜晚,有明星浩月相伴,走路看得見,夜風又涼爽。沒有月亮的夜晚,就得打手電筒或是點火把。不然走在黑黢黢的土路上踩著牛屎馬糞都不知道。有時天氣突變下起雨來,為了看場電影淋成個落湯雞也是常有的事。最氣人的是偶有消息失誤,一伙人走幾公里到別村看電影,可這個村卻沒放,只好白跑一趟氣癟癟的轉(zhuǎn)回家,或者得知是在其他村寨又鼓起勁跑去看。
自從離開家鄉(xiāng)到外地讀書工作后,我就很少看過露天電影。在城里到電影院坐著看電影,真是舒服極了,但慢慢地看多了舒服得多了,也就沒了看電影那份興致,更沒了看露天電影那份欣喜與誘惑。隨著電視的普及,在鄉(xiāng)村放電影已大不如從前熱鬧。有時我回老家,碰到有辦紅白喜事的人家請放電影,或是抓到偷盜的蟊賊罰放電影,去看看,場子上再也沒有二十多年前那樣歡騰,F(xiàn)在城市的廣場上也常放露天電影,看的多是農(nóng)民工,還有一些不為看電影而是為在那種氛圍中懷舊的老人。
去年,我認識了農(nóng)村電影發(fā)行管理站的人,他們經(jīng)常到鄉(xiāng)下特別是邊遠村寨為老百姓放電影,這讓我非常向往。我已和他們約定好,找個合適的機會同他們一起去農(nóng)村放電影,和兒時羨慕的放映員一起去尋找那些遠去的生活。
【醉人的倮倮】
成年后我就不大喜歡音樂了,尤其流行歌曲;無論你怎樣喊破嗓門,也難叩開我的心扉。平時也就聽一下柴可夫斯基、約翰史特勞斯、莫扎特、舒伯特等音樂大家創(chuàng)作的世界名曲,特別是一些憂怨的薩克斯調(diào),借以用古典的音符梳理現(xiàn)代的情緒。
那天,我坐在電視機前,突然看到中央電視臺“中國音樂電視大賽”欄目中有一個光頭漢子在唱《菩提樹上的叮當》。這是一首以西雙版納為背景拍成的渲染著民族情調(diào)、高原情調(diào)、宗教情調(diào)、原始情調(diào)、現(xiàn)代情調(diào)的MTV,很高雅很民族但又確屬流行音樂,極富感染力極易讓人接受。我當時的感覺是被這首歌曲征服了,于是歌手倮倮這個名字留在了我的心里,于是我開始尋找倮倮。因為我還想再聽,我完全沒有滿足。
在眾多的信息媒介中,我是從《中國交通報》、《云南廣播電視報》和《女性大世界》雜志上才找到介紹倮倮和他的歌的文章。原來這個名叫倮倮的歌手真名叫張建華,原是云南話劇團的導演,當過好幾年演員。他就住在昆明的某條小街內(nèi),這樣使滇南的我更對他增加了一些親近感。千里馬總須有伯樂發(fā)現(xiàn),歌手尤是。經(jīng)中國音樂學院前任院長李西安推薦,倮倮闖進了北京正大國際音樂制作中心,成為江凌筆下的簽約歌手。他的第一盤專輯《倮倮搖》已由正大國際音樂制作中心精心制作推出,先是火爆北京,后來連歐美和港臺也響起了他的歌聲。
我在滇南的小城里,足足尋找了好幾個月,才在一條老街上見到那盤無人問津的磁帶《倮倮搖》。音像店老板極力向我介紹時下流行的港臺歌曲,見我望也不望,獨選《LOLO倮倮搖》,那張懂行的臉上掛滿了不惑。我急切地回到家,把自己關(guān)在一間屋子里,聆聽這盤動人的旋律!顿蕾罁u》里僅有九首歌,我認為上乘者是《水缸里的月亮》、《菩提樹上的叮當》、《樓梯上的姑娘》、《那那邊》四首。但不管怎樣,我從此每天都著迷地聽這盤磁帶,總也不厭煩。燥熱的夏天,聽著清涼;憂傷的時候,聽著溫暖;高興的時候,聽著舒心……那種原始的美麗、簡單的情境、民族的文化,以及紅土高原上特殊的宗教情結(jié),熱烈地與特別的詞曲交融在一起,飽含著豐富的文化張力。讓你感到所有的音符和歌詞仿佛一陣陣高原和風從渴望的肌膚上徐徐流淌,不斷地輕撫那些無言的毛孔。
倮倮就這樣從民謠的家園里搬來一口時空久遠的大水缸,把我們極其平常的日子放進去,沿著先人的記憶和遠古的痕跡,帶我們進入一片陌生而又熟悉的領(lǐng)地。陪伴我們一起看月亮、數(shù)星星,走在情感歷程的那些喁喁私語之間,去感受生命,徜佯人生,默聽彼此的呼吸。整盤專輯都是倮倮自已作詞作曲自己演唱,每首歌都在講述著神迷的云南深處的某一個故事。“
水汪汪/白晃晃/水缸里邊躲著一個俏月亮”,這是充滿動感誘惑的《水缸里的月亮》;“從前我坐在家門前/望著月亮慢慢流淌/聽著長胡子老爺爺說/月亮月亮的那那邊”,雖也說到月亮,但故事已講到很遠古的《那邊邊》;“好姑娘你不知道/如今世界每天每天在變化/阿詩瑪你為何不說話/背著那份地老天荒的牽掛”,這是現(xiàn)代的“我”在與遠古的《阿詩瑪》對話;“請帶我去到從前你住過的村莊/讓我敲一敲菩提樹上的那個叮當/和你在菩提樹下看往事流淌/陪你在火塘邊把少年的淚水喝干”,你傾聽到的是清脆呢喃的南國《菩提樹上的叮當》;在《樓梯上的姑娘》里,用一句普通話唱“去哪里/去哪里/你去哪里去嘛”,再用一句典型的云南話唱“克(去)哪里/克(去)哪里/你克(去)哪里克(去)”,接著又誦經(jīng)般呢喃著反復(fù)念叨“阿尼阿麻麻里/阿尼阿麻麻里/阿尼麻麻”,使整首歌曲充滿了濃烈的云南味?傊,倮倮的每一首歌都把云南民歌和現(xiàn)代流行音樂的節(jié)奏創(chuàng)造性地熔煉在一起,使其產(chǎn)生出一種獨特美麗的意韻和韌性來。
前不久山東電視臺播放《音樂風·倮倮專輯》,全為正大國際音樂制作中心創(chuàng)意制作,那畫面那音樂讓人看了聽了如癡如醉,真是一種文化享受。只可惜當主持人隨意問到許多歌迷時,歌迷們對這位走向全國的云南歌手倮倮卻十分陌生。我喜愛文學,常常思索如果云南的作家對紅土高原的生活能夠把握到倮倮在歌里運作的那種程度,在作品中能夠?qū)懗觥独蹞u》那種意境,那他就是一位成功的云南作家。望著MTV中倮倮的光頭和那張匪氣十足的臉龐,再看他那柔和文靜的氣質(zhì),我感到倮倮能夠不當演員當好歌手,也能夠不當歌手當好詩人。
生活中,包谷啦高粱啦苦蕎啦這些雜糧都很粗燥,但釀成酒后卻很醉人。倮倮就是把那些還很粗燥的云南生活,醞釀成民謠般醉人的歌曲,然后再讓人品味它的原汁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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