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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淵明歸園田居其五
歸園田居其五賞析,在這首詩中,作者流露了自己應(yīng)當(dāng)早點辭官隱退,早日過著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珍惜光陰。下面是小編整理的陶淵明歸園田居其五,歡迎來參考!
歸園田居·其五
陶淵明
悵恨獨策還,崎嶇歷榛曲。
山澗清且淺,遇以濯吾足。
漉我新熟酒,雙雞招近局。
日入室中暗,荊薪代明燭。
歡來苦夕短,已復(fù)至天旭。
歸園田居其五翻譯:
獨自悵然拄杖還家,道路不平荊榛遍地。
山澗流水清澈見底,途中歇息把足來洗。
濾好家中新釀美酒,烹雞一只款待鄰里。
太陽落山室內(nèi)昏暗,點燃荊柴把燭代替。
興致正高怨恨夜短,東方漸白又露晨曦。
歸園田居其五背景:
公元406年(東晉安帝義熙二年),亦即是陶淵明由彭澤令任上棄官歸隱后的第二年,人便寫下了《歸園田居》五首著名詩篇,當(dāng)時詩人四十二歲。此詩是其中的最后一首也就是第五首。
歸園田居其五字詞解釋:
(1)從內(nèi)容上看,此詩似與上一首相銜接。 詩人懷著悵恨的心情游山歸來之后,盛情款待村中近鄰,歡飲達(dá)旦。詩中雖有及時行樂之意,但處處充滿純樸之情。
。2)悵恨:惆悵煩惱。策:策杖,拄杖,這里作動詞用。崎嶇:地面高低不平的樣子。歷:走過。棒曲:樹木叢生的曲折小路。
。3)濯(zhuo濁):洗。
。4)漉(lu鹿)酒:用布過濾酒。濾掉酒糟。近局:近鄰。
。5)暗:昏暗。這句和下句是說日落屋里即昏暗,點一把荊柴代替蠟燭。
。6)日入:太陽落山。荊薪:燒火用的柴草。
。7)苦:恨,遺憾。天旭:天亮。
歸園田居其五賞析:
第五首寫歸來,“悵恨獨策還”,雖仍有子侄跟隨,詩人卻不愿多言,形同孤雁,踽踽“獨”行;“崎嶇歷榛曲”,一任小徑上的灌木叢牽掣他的衣衫。詩人“悵恨”什么呢?惆悵的是人生必然的幻化,惱恨的是自己的不悟。如果早離官場,多同故友相聚些時日,不就實際上最大限度地推遲了這一悲劇的降臨?
那么,詩人又是如何從這種悵恨的心情中解脫出來的呢?
——“山澗清且淺,遇以濯吾足!
也許是因為訪友不得的余哀,也許是因為旅途的困頓勞乏,詩人在溪澗邊坐下來小憩片刻。這溪水清澈見底,直視無礙;濯足水中,頓時,一股涼意流遍全身,也使他從紛繁的思緒中清醒過來。他仿佛又從悲哀的幻夢中回到了現(xiàn)實中來。我不是到底歸來了么?“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保ā稓w去來兮辭》)人生固然短暫,我不是還有所余無多的寶貴時日?昔人固已凋零,我不是還有許多“披草共來往”的友人?詞因景設(shè),意隨詞轉(zhuǎn),暗暗傳出心境的微妙變化,大匠運斤,不見斧鑿之痕,足當(dāng)“行云流水”之譽。
這首詩是陶淵明組詩《歸園田居》五首的最后一首。對此詩的首句“悵恨獨策還”,有兩種解說:一說認(rèn)為這首詩是緊承第四首《歸園田居·久去山澤游》而作,例如方東樹說,“悵恨”二字,承上昔人死無余意來”(《昭昧詹言》卷四),黃文煥也說,“昔人多不存,獨策所以生恨也”(《陶詩析義》卷二);另一說認(rèn)為這一句所寫的“還”,是“耕種而還”(邱嘉穗《東山草堂陶詩箋》中語)。這兩說都嫌依據(jù)不足。如果作者所寫是還自“荒墟”的心情,則組詩第四首《歸園田居·久去山澤游》之“披榛步荒墟”為“攜子侄輩”同往,應(yīng)該不會“獨策還”。如果作者是耕種歸來,則所攜應(yīng)為農(nóng)具,應(yīng)如這組詩的第三首《歸園田居·種豆南山下》所寫,“荷鋤”而歸,似不應(yīng)策杖而還。聯(lián)系下三句看,此句所寫,似不如視作“性本愛丘山”的作者在一次獨游的歸途中生發(fā)的“悵恨”。其“悵恨”,可以與此句中的“還”字有關(guān),是因游興未盡而日色將暮,不得不還;也可以與此句中的“獨”字有關(guān),是因獨游而產(chǎn)生的孤寂之感。這種孤寂感,既是這次游而無伴的孤寂感,也是作者隱藏于內(nèi)心的“舉世皆濁我獨清”(《楚辭·漁父》)的時代孤寂感。次句“崎嶇歷榛曲”,寫的應(yīng)是真景實事,但倘若馳騁聯(lián)想,從象喻意義去理解,則當(dāng)時的世途確是布滿荊榛,而作者的生活道路也是崎嶇不平的。聯(lián)系其在《感士不遇賦序》中所說的“夷皓有安歸之嘆,三閭發(fā)已矣之哀”,不妨設(shè)想:其在獨游之際,所感原非一事,悵恨決非一端。
此詩的三、四兩句“山澗清且淺,可以濯吾足”,則化用《孟子·離婁》“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永濁兮,可以濯我足”句意,顯示了作者的生活情趣和委身自然、與自然相得相洽的質(zhì)性。人多稱淵明沖淡靜穆,但他的心中并非一潭止水,更非思想單純、無憂無慮。生活、世事的憂慮固經(jīng)常往來于其胸中,只是他能隨時從對人生的領(lǐng)悟、與自然的契合中使煩惱得到解脫、苦樂得到平衡,從而使心靈歸于和諧。合一、二兩句來看這首詩的前四句,正是作者的內(nèi)心由悵恨而歸于和諧的如實表述。
這首詩寫的是兩段時間、兩個空間。前四句,時間是日暮之前,空間是山路之上;后六句,則在時間上從日暮寫到“天旭”,在空間上從“近局”寫到“室中”。如果就作者的心情而言,則前四句以“悵恨”發(fā)端,而后六句以“歡來”收結(jié)。作者嘗自稱“質(zhì)性自然,非矯厲所得”(《歸去來兮辭序》),其“歸田園居”的主要原因,如這組詩的首篇《歸園田居·少無適俗韻》所說,為的是“復(fù)得返自然”,以求得本性的回歸,保全心靈的真淳。這首詩所寫的始則“悵恨”,終則“歡來”,當(dāng)憂則憂,可樂則樂,正是其脫離塵網(wǎng)后一任自然的真情流露。
后六句的“漉我新熟酒,只雞招近局,日入室中暗,荊薪代明燭”四句,寫作者還家后的實事實景,如其《雜詩十二首》之一所說,“得歡當(dāng)作樂,斗酒聚比鄰”。從這四句詩可以想見:酒為新熟,菜僅只雞,草屋昏暗,以薪代燭,宛然一幅田家作樂圖。這樣的飲酒場面,其實很寒酸,但作者寫來絲毫不覺其寒酸,令人讀者看來也不會嫌其寒酸,而只會欣賞其景真情真,趣味盎然。 從這句詩來看,詩人顯然已經(jīng)抹去了籠罩心頭的不快的陰云。酒以陳為美,而“新熟酒”一詞,一是說明家無余財,二也在點明詩人此刻“喝酒如狂”的迫切心情。這一“招”多么傳神!足不出戶,隔墻一呼,而知鄰曲必不見怪,招之即來。相形之下,反覺“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保虾迫弧哆^故人莊》)之為繁縟了。這不禁使我們想起詩人所著《晉故征西大將軍孟府君傳》一文中那段有趣的對答:
“(桓)溫嘗問君(孟嘉):‘酒有何好,而卿嗜之?’君笑而答曰:‘明公但不得酒中趣爾。’”
如果我們此刻問淵明:“酒有何好,而卿嗜之?”想來他也定會回答我們“但不得酒中趣爾”。是啊,這“酒中趣”太豐富、太玄妙了:它消除了詩人一天的疲勞;它排解了訪友不得的余哀;它使詩人感受到了生活的真趣;使詩人重又樂觀起來,達(dá)觀起來;它也加深了詩人同鄰曲的理解和感情。主客俱歡,頻頻舉觴;暮色降臨,詩人胡亂燃起荊柴,學(xué)一個“秉燭夜游”。滿屋煙火之氣不僅不使人感到窮酸,反而憑添了熱烈親切的氣氛。什么人生如寄之悲,什么故舊凋零之嘆,一霎時都悄悄地消融在這人生真諦的通達(dá)領(lǐng)悟之中了。
篇末“歡來苦夕短,已復(fù)至天旭”二句,即張華《情詩》“居歡惜夜促”意,也寓有《古辭·西門行》“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晝短而夜長,何不秉燭游”幾句中所抒發(fā)的人生短促、光陰易逝的感慨。新的一天開始了,而剛剛開始的新生活不也正如這旭日一般燦爛?這兩句是全詩傳神的點睛,是樂章的主旋律,是生活的最強(qiáng)音。而為了進(jìn)一步理解、領(lǐng)會這兩句詩的內(nèi)涵,還可以參讀作者的另一些詩句,如《游斜川》詩所說的“中觴縱遙情,忘彼千載憂,且極今朝樂,明日非所求”,又如《己酉歲九月九日》詩所說的“從古皆有沒,念之中心焦,何以稱我情,濁酒且自陶,千載非所知,聊以永今朝!睆倪@些詩來看作者的這次歡飲,有聊以忘憂的成分,在“歡”的背后其實閃現(xiàn)著“憂”的影子。同時,作者之飲酒也是他的逃世的手段,是為了堅定其歸田的決心,如其《飲酒二十首》詩所說,“泛此忘憂物,遠(yuǎn)我遺世情”(《飲酒·秋菊有佳色》),“紆轡誠可學(xué),違己詎非迷,且共歡此飲,吾駕不可回”(《飲酒·清晨聞扣門》)。當(dāng)然,他的飲酒更是與其曠達(dá)的心性相表里的;這就是他在《飲酒》詩的首章所說的“寒暑有代謝,人道每如茲,達(dá)人解其會,逝將不復(fù)疑,忽與一觴酒,日夕歡相持!
后世評價:
1,朱光潛在《論詩》第十三章《陶淵明》中談到淵明的情感生活時指出,他“并不是一個很簡單的人。他和一般人一樣,有許多矛盾和沖突;和一切偉大詩人一樣,他終于達(dá)到調(diào)和靜穆!睂τ谶@首詩所寫的“悵恨”、“歡來”以及“苦”時間之短促,是應(yīng)從多方面去理解、領(lǐng)會的。
作者簡介:
陶淵明(約365年—427年)字元亮,又名潛,世稱靖節(jié)先生,漢族,潯陽柴桑(今江西省九江市)人。東晉末期南朝宋初期詩人、辭賦家。曾做過幾年小官,后辭官回家,從此隱居,田園生活是陶淵明詩的主要題材,相關(guān)作品有《飲酒》、《歸園田居》、《桃花源記》、《五柳先生傳》、《歸去來兮辭》等,田園詩派創(chuàng)始人。
陶淵明的詩和辭賦散文在藝術(shù)上具有獨特的風(fēng)格和極高的造詣,開田園詩一體,為古典詩歌開辟了新的境界。作品平淡自然,出于真實感受,影響唐代詩歌的創(chuàng)作。
唐人避唐高祖諱,稱陶深明或陶泉明。大約生于365年。曾任江州祭酒,建威參軍,鎮(zhèn)軍參軍,彭澤縣令等,自做彭澤縣令八十多天便棄職而去,從此歸隱田園。他是中國第一位田園詩人。有《陶淵明集》。被稱為“千古隱逸之宗”。曾祖父陶侃,是東晉開國元勛,軍功卓著,官至大司馬,都督八州軍事,荊、江二州刺史、封長沙郡公。祖父陶茂、父親陶逸都做過太守。(父名史不載,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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