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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jīng)》的錯簡
《詩經(jīng)》這部漢民族最古老的民族極其重要的文化遺產(chǎn)，有待國家下大決心組織力量加以整理。
1. “鳳皇鳴矣，于彼高岡。梧桐生矣，于彼朝陽。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上列的是《詩經(jīng).大雅.卷阿》第九章全文.一,二兩句描寫的是鳳皇在高岡上鳴叫,三,四兩句描寫的是梧桐在朝陽下生長.五句描述蓬勃生長的樣子,六句描述鳴叫的樣子.很明顯,蓬勃生長的樣子,只能用于對植物生長的描寫;鳴叫的樣子,只能用于對動物鳴叫的描寫.因此,“菶菶萋萋”只適合連接在梧桐生長句之后;以描寫梧桐在朝陽下蓬勃生長的情況.“雍雍喈喈”只適合連接在“鳳皇鳴矣”句之后,以描寫鳳皇在高岡上鳴叫的雄姿.所以,上述本章的原文應(yīng)該是:
“鳳皇鳴矣，雍雍喈喈,于彼高岡。
梧桐生矣，菶菶萋萋，于彼朝陽。”
上一句描寫鳳皇精神飽滿地在高岡上鳴叫.
下一句描寫梧桐蓬蓬勃勃地在朝陽下生長.
詩人以梧桐在朝陽下的蓬勃生長的樣子,來映襯鳳皇在高岡上鳴叫的雄姿,以為歌頌帶領(lǐng)周臣民****殘虐無道的商紂王朝的周武王朝氣蓬勃的雄姿.
這個可能的句子行列次第所組成的原文,句子次第無懈可擊,所反映的中心思想集中又具有積極意義.落韻方面,崗,陽主韻陽部.一,四句鳴,生,耕部;二,五句喈,萋,脂部.這說明其所體現(xiàn)的用韻,也是符合《詩經(jīng)》中最理想的用韻.比之現(xiàn)有的行次所組成的句具有不可否認(rèn)的優(yōu)越.為何可以撰寫出如此優(yōu)美的句子,而無法組成主題突出的詩篇?只可能出現(xiàn)的原因是:后來的編者把其句子錯列了!或者當(dāng)時還沒有書,一句列一竹簡,如一章四句即四句一串,如一首十章,章十句,即百句百簡一串,歷經(jīng)長年,倘繩斷散失,難免錯簡.
2. “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繩則直，縮版以載，作廟翼翼。”
上列的是《詩經(jīng).大雅.綿》第五章全文.這是周始祖后稷之裔公劉遷都于豳,到古公亶父時期,由于獫狁(混夷)的入侵,又自豳遷歧的 歷史 ,乃民族史詩,極具重點(diǎn)保存的民族瑰寶.其第五章描敘其建造房舍情況:
乃召司空 --- 請來工程技術(shù)人員.
乃召司徒 --- 請來負(fù)責(zé)筑墻人員.
俾立室家 --- 以便建造住房.
其繩則直 --- 其繩子才可拉直.
縮版以載 --- 綑束筑墻版得以豎立.
宗廟翼翼 --- 宗廟得以整齊修造.
內(nèi)容如是,但其句子的次第與韻部符合理想嗎?初步檢核起來:覺得兩者都存在嚴(yán)重 問題 .
內(nèi)容上,其句子不相呼應(yīng).
“乃召司空”,司空主管的是工程設(shè)計(jì)工作,其下應(yīng)配之以包含有建筑工程所需的設(shè)計(jì)測量工具如“其繩則直”句;
“乃召司徒”,司徒主管的是土地力役包括建造房舍最重要的的工具如豎立縮版的“縮版以載”句應(yīng)緊隨其后.這樣一來,才可“俾立室家”及建造整齊的廟堂“作廟翼翼”.因此,其句子的順序應(yīng)是:
“乃召司空，其繩則直.
乃召司徒，縮版以載.
俾立室家,作廟翼翼。”
這一章的句子次序如此調(diào)動之后,不但各句的中心突出了,而且直,載,翼三個大停頓處都屬職部,一韻到底,符合本應(yīng)具有的要求.
3. “肆不殄厥慍，亦不隕厥問，柞棫拔矣，行道兌矣�；煲尿D矣，維其喙矣。”
上列的是《詩經(jīng).大雅. 綿》第八章全文.寫的是古公亶父對混夷具體斗爭過程和結(jié)果.但現(xiàn)有的原詩句子是這樣排列:
肆不殄厥慍 --- 既然不能消除對他的憤怒.
亦不隕厥問 --- 也無法斷絕對他的往來.
柞棫拔矣 --- 柞樹棫樹拔掉了.
行道兌矣 --- 道路通暢了.
混夷駾矣 --- 獫狁逃跑了.
維其喙矣 --- 都疲勞過度了.
“肆不殄厥慍”及“亦不隕厥問”二句屬文韻,但如兩者自成韻,此章就不能達(dá)到一韻到底.如有其他句連接,則不但內(nèi)容說得通,又可達(dá)到一章一韻到底要求.
“肆不殄厥慍,柞棫拔矣
亦不隕厥問,行道兌矣.
維其喙矣,混夷駾矣.”
如此句列,首二句說:亶父不能消除憤怒,把柞樹與棫樹拔掉了.
三,四句說:又不能立即停止與混夷的往來,道路通達(dá)了.
五,六句說:混夷狼狽地逃跑了.
如此處理,既說得通,又可達(dá)到一韻到底.
倘如是調(diào)動沒有缺憾,可成立.此章的句子次第就被否定,原詩就存在錯簡問題.
4. “綿綿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復(fù)陶穴，未有家室。”
上列的是《詩經(jīng).大雅. 綿》第一章全文.
綿綿瓜瓞 --- 一串串的瓜.
民之初生 --- 周民族初形成時.
自土沮漆 --- 從杜水遷到漆水.
古公亶父 --- 帶領(lǐng)遷移的是古公亶父.
陶復(fù)陶穴 --- 有挖山斜坡洞有掘地穴當(dāng)住房.
未有家室 --- 當(dāng)時還沒有住房.
就《國風(fēng)》的普查結(jié)果看,占90%的詩篇的大停頓處才是落韻處.詩的一般最小單位為四句,而落韻處為2,4句的末字(語氣助詞外),如系六句, 其落韻處應(yīng)為2,4,6句處或3,6句處.據(jù)筆者翻查起來,沒有依循此 規(guī)律 的,往往造成其韻不和諧,故存在此類情況的,極大多數(shù)由于錯簡造成的.有此情況的,自必同時造成其語言不合一般表達(dá)邏輯,同時破壞其韻律的和諧.
本章存在情況也是如此,其原有句子的次第一定是:
民之初生,綿綿瓜瓞次 --- 周民族形成初期,人群猶如一串串的瓜. .
古公亶父,自土沮漆 --- 古公亶父帶領(lǐng)大家,從杜水遷到漆水.
陶復(fù)陶穴,未有家室 --- 分住在山洞地穴里,大家還沒有住房.
此章的句子次第重新羅列之后,其語言的邏輯性增強(qiáng)了,其韻律也符合要求了.
5. “予其懲，而毖後患。莫予荓蜂，自求辛螫。肇允彼桃蟲，拚飛維鳥。未堪家多難，予又集于蓼。”
上列的是《詩經(jīng).周頌.閔予小子之什》的第四篇《小毖》全文.《閔予小子之什》在《詩經(jīng).周頌》計(jì)有四章列為《閔予小子》,《訪落》,《敬之》,《小毖》四篇,乃周成王所寫的悔過詩.周武王滅殷后,封商紂的兒子武庚于殷地為侯,命自己的弟弟管叔,蔡叔負(fù)責(zé)監(jiān)視.武王崩后,成王年幼,由叔父周公旦攝政,管蔡便造謠說, 周公旦想篡位,使成王也懷疑周公旦.周公旦為避嫌,領(lǐng)兵去東方.之后,武庚與管,蔡聯(lián)絡(luò)徐,奄叛周,成王始覺悟,迎回周公旦, 周公旦奉命東征才平了叛亂,成王寫了這《閔予小子》四章詩以表示悔過. 《小毖》是其第四章.但其前四句患,蟄無韻,后四句鳥,蓼,古幽韻.認(rèn)真探索,才發(fā)覺到其實(shí)是其第四句“自求辛螫”乃此章第一句,其余順移:
自求辛螫,予其懲 --- 自己去招惹毒蜂來毒刺自己,我應(yīng)加以警戒.
而毖後患,莫予荓蜂 --- 我要謹(jǐn)慎防備后患,不要去襲擊毒蜂.
肇允彼桃蟲，拚飛維鳥 ---再容許那毒蟲,隨便翻飛亂來.
未堪家多難，予又集于蓼 --- 家中再出現(xiàn)災(zāi)難我受不了,我就會再次像那停留在水草中的危險.
這個錯簡既造成前四句無韻,又使此詩在自我檢討的 內(nèi)容 上失去力量.
6. “周宗既滅，靡所止戾。正大夫離居，莫知我勚。
上列的系《詩經(jīng).小雅.節(jié)南山之什.雨無正》第二章的前四句.(此詩篇名應(yīng)為《雨無止》止,正,形近而訛.)此乃西周王朝官吏揭露其上級貴族昏庸自私,不負(fù)責(zé)任,把政事搞得一塌胡涂,外敵還未到達(dá)就先自外逃,造成一片混亂.在此四句中最重要的一句被錯列了,其中心起了變化.這四句的句子次序應(yīng)該是:
“正大夫離居，周宗既滅.
靡所止戾,莫知我勚.”
作者指出,其所以會出現(xiàn)一片混亂局面,是由于“正大夫離居”,正職的主管大夫出逃了,就好比一國之君出逃一樣,造成周宗室政權(quán)失去,任何官吏也同時失去安身立命之所,從而出現(xiàn)混亂局面.詩人把“正大夫”的“離居”,視為整個“周宗”室存在與否的 問題 看待,指出它是 政治 局勢出現(xiàn)混亂的主因.如改在“周宗既滅，靡所止戾”之后,責(zé)任就不同了.
這個錯簡使這首詩的主題嚴(yán)重削弱的同時,使“戾”與“勚”出現(xiàn)韻不協(xié)(戾,質(zhì)韻,勚,月韻.)調(diào)正之后“滅”與“勚”同屬月韻.
7. “予手拮據(jù),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屠,曰予未有室家.”
這是《詩經(jīng)》305篇中唯一的一首寓言詩.
據(jù)《尚書.金滕》說:武王既喪,管叔及其群弟乃流言于國曰:公將不利于孺子.太公望曰:我弗之辟,無以告我先王.周公居?xùn)|二年,則罪人斯得…...于后,公乃為詩以眙王,名之曰《鴟鴞》.據(jù)此,說明此乃周公望(姜尚)所作.詩中以大鳥比自己,以鴟鴞比武庚,以“既取我子”的子比管蔡,以“鬻子”比成王, 以鳥窩比周王朝.此寓言意與此詩意合.
綜觀全詩,存在的問題是一章“閔”乃“穴”之訛,三章一,二句乃錯簡,應(yīng)互調(diào).四章一,二句乃錯簡,應(yīng)互調(diào).都互調(diào)后,各章的分別內(nèi)容及韻均符合一般要求:
一章
二章
三章
四章
鴟鸮鴟鸮，
迨天之未陰雨，
予所捋荼，
予羽譙譙，
既取我子，
徹彼桑土，
予手拮據(jù)，
予尾翛翛，
無毀我室。
綢繆牖戶。
予所蓄租。
予室翹翹。
恩斯勤斯，
今女下民，
予口卒瘏，
風(fēng)雨所漂搖，
鬻子之閔斯。
或敢侮予。
曰予未有室家。
予維音嘵嘵。
注: 閔乃穴之訛,形近. 捋,用手上下抹取,荼,蘆葦花.蓄,積累.租,干草.卒,借為瘁.譙,讀為焦,枯黃的樣子. 翛翛,羽毛凋敝的樣子.翹翹,高而危險的樣子.嘵嘵,因嚴(yán)重恐懼而發(fā)出的聲音.
此詩四章的落韻處是第三句與第五句末字.一章室,穴,質(zhì)部.二章戶,予,魚部.三章租,家(古音姑),魚部.四章翹, 嘵,宵部.但三章的一,二句與三,四句的語言 規(guī)律 不一致.一,二句應(yīng)互調(diào),成為“予所捋荼，予手拮據(jù)”.意即“我要用手上下抹取,可我的手不能自由屈伸.”與三,四句“我要收集干草,可我的口過于勞累不能自由開合.”才一致.故三章一,二句應(yīng)互調(diào),也屬錯簡.
8. 《詩經(jīng).大雅.生民之什.假樂》凡四章,四章均錯簡:
一章
假樂君子 ,
假樂君子 ,
顯顯令德 . (職部)
受祿于天 .
宜民宜人 ,
顯顯令德 ,
受祿于天 .
宜民宜人 .
保右命之 ,
保右命之 ,
自天申之 . (真部)
自天申之 . (真部)
二章
干祿百福 ,
干祿百福 ,
子孫千億 . (職部)
穆穆皇皇 .
穆穆皇皇 ,
子孫千億
宜君宜王 .
宜君宜王 .
不愆不忘 ,
不愆不忘 ,
率由舊章 . (陽部)
率由舊章 . (陽部)
三章
威儀抑抑 ,
四方之綱 ,
德音秩秩 .
威儀抑抑 .
無怨無惡 ,
受福無疆 ,
率由群匹 . (質(zhì)部)
德音秩秩 .
受福無疆 ,
無怨無惡 ,
四方之綱 . (陽部)
率由群匹 . (質(zhì)部)
四章
之綱之紀(jì) ,
之綱之紀(jì) ,
燕及朋友 .
燕及朋友 .
百辟卿士 ,
民之攸墍 ,
媚于天子 . (之部)
百辟卿士 .
不解于位 ,
不解于位 ,
民之攸墍 . (物部)
媚于天子 . (之部)
雖說這是一首對周王頌德祝福的詩,但古本原詩是否有了充分體現(xiàn)其頌德祝福?
請審閱上述的四章右方的調(diào)整正是否比較符合原詩應(yīng)有的行次羅列次第?倘對上列(右方)沒有意見,這又說明《詩經(jīng)》的錯簡是嚴(yán)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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